第125章、 何为真实，何为虚妄！

    十年前，自己确实有跟着父皇母后去过世仙宫，这一点，王玄倒是记得很清楚。

    而且，听了虞后一番话后，王玄也终于想了起来，当年他似乎确实闯入过一个房间，但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只不过是因为那个房间中的灵气充沛，非常适合修炼，他便偷偷溜了进去在房间里修炼，他也是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女孩子。

    至于所谓的自己苦着嚷着要取那个女孩子，王玄却是毫无印象，他非常怀疑，自己真的说过这种话吗？

    那时候的自己，虽然年岁不大，但也算明了事理，如果说出了这些话，他决然不可能毫无印象。

    似乎是看出了王玄心中的不解，虞后有些没好气道：“你这孩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世仙宫圣女名节不可侵犯，哪还轮得到你，你就偷着乐去吧！”

    “……”

    饶是王玄，都不免觉得无语。

    行，既然娘亲都这么说了，那么，就当是如此吧，娘亲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在随后，众人便没再说其他的大事了，都是在说一些很寻常的事情，几个将领和王九渊在说关于大虞疆土和各种战争上的事情，玉景和姬琳琅则是互相诉说剑道上的理解，席路言则是和虞后以及他的两个大哥说一些家常，晚宴的气氛一片祥和。

    所有人都有说有笑，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般。

    真好。

    王玄有些感叹。

    这种情形，过去几乎每日都能见到，他也分外珍惜这种情形，可惜如今，他再也见不到了。

    眼下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妄，他很清楚。

    人是假的，物也是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一样东西是真的，那便是王玄内心深处的对往昔的憧憬是真的。

    这阵迷雾与幻境相似，能让人忆起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或许是恐惧，或许是渴望，又或许是任何东西，因人而异。

    而王玄内心的深处，便是对往昔旧事的渴望，所以迷雾才会照应出大虞旧事的光景。

    这种幻境，对于内心脆弱的人无解，但对于内心强大的人而言，却不会有太大的效果，就像王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眼前的一切并不真实。

    之所以没有当场破局，说到底，也还是因为他心中的渴望，虽然这一切并不真实，但能让他重新再体验一遍，他自然也是万分珍惜。

    他甚至有些感谢这阵迷雾，让他有了这个机会能重新体验一遍和至亲重逢的机会。

    而如今，体验完了，他也该离开了。

    “破。”

    他闭上眼，努力不去想眼前的一切。

    很快，周围的一切，都犹如破碎的镜子一般，轰然碎开。

    再度睁眼时，王玄的眼前已经成了一片黑暗，绝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二重幻境？”察觉到周围的变化，王玄眉头一挑，笑着摇了摇头。

    看样子，这个圣者似乎很热衷于搞这种人心的环境。

    “我倒要看看，这第二幕的环境会是什么。”王玄低声呢喃，便再度闭上眼，等着周围的环境发生变化。

    然而，过了片刻，当他再度睁开眼后，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与先前一般，毫无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王玄有些疑惑，这个圣者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你……渴望什么？”隐约间，王玄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响起。

    “渴望什么？”王玄重复这句话，低声呢喃了一遍，细细思索。

    自己渴望什么呢，答案很简单，自然是想让他的大虞恢复，他的至亲活过来，但他知道，这显然不现实，所以，他的渴望，应该是力量，他需要强大的力量，如此，才能替自己的至亲，替大虞的万千子民复仇。

    “我听到了你内心的声音，你，想要力量，不对，你更想要你的过去！”那道略带朦胧的声音再度在空间中响起。

    “既然你想要你的过去，为何不去寻找呢？”

    “哦？”王玄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寻找？”

    “我可以让你回到那个时候，一切都能重来，你可以改写一切。”神秘声音再度响起。

    “回到那个时候？”王玄冷笑：“是回到你的幻境中吧。”

    “堂堂一代圣者，怎么只会躲在暗处，连见上一面都不敢吗？”

    唰。

    话音刚落，周围环境便再度发生变化，变得有些虚无，空灵，就像是处于一片无我空间当中。

    而在他的眼前，一个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的俊美男子，则是一脸笑容的看着王玄，他白衣胜雪，气质出众，举足间都散发着一股惊人的大道流韵，显然，此人便是那一位圣者。

    “终于肯出来了？”王玄笑着问道。

    “你想要我出现，我自然就出现了。”圣者回应。

    “你倒是随和。”

    “不是随和，是看地更通透了。”圣者淡淡笑道。

    “怎么个通透法？用迷雾幻境把人困住就算看地通透了？”王玄出言讥讽道。

    “我问你，何为幻境？”

    “虚妄的空间，便是幻境。”王玄回答道。

    “那么，何为虚妄，何为真实？”圣者再度问道：“你能确定，你眼前的一切，就都是真的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眼前所见的一切，其实也都是虚妄？”

    “世间的一切，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红颜倾城，英雄盖世，到头来，都不过是一抹黄土，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虚妄？”

    “不光是你，还有我，还有这天地间的所有人，所有物，又何尝不是活在虚妄之中。”

    王玄冷冷盯着圣者：“你想说明什么？”

    “所谓的真实与虚妄，不过都是世人强行给这个世界加的定义，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妄，谁又能说清呢，你以为你是从虚妄中逃了出来，谁又知道，你是否是从一片虚妄中跳到了另一片虚妄中？”圣者问道：“所有世界都是虚妄，与其在这个虚妄世界痛苦挣扎，何不选个最称心如意的世界，安稳地渡过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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