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郑家的削弱

    金门，位于福建省东南部海域泉州围头湾与厦门湾内，屹立于台湾海峡西部，与大陆最近处不过五里之遥，位于九龙江出海口外，西与厦门岛遥望，东与台湾相望，是福建东南沿海军事要地。

    金门本为人烟稀少之区，一年半以前，郑彩率两千将士入据金门岛后，杀死岛上的蛇、虎，作为军事基地，金门岛主要起着联络支援台湾以及招抚安置福建难民的作用。去岁年底，明廷以金门岛为海防重镇，郑彩也是得以挂将军印，镇守金门。

    海风煦煦，日正当头，金门岛经过郑彩一年多的治理，俨然成了一块世外桃源，人口也是增长到了四千户，在金门岛码头之上，郑彩正站在那里，一身戎甲、手握宝剑，看着远方的海面，澄蓝的海水连绵起伏，浪卷浪高，别有一番气势。

    没多久，一个黑点出现在郑彩的视线之中，越来越近，很快就是数点，到近前的时候，就是十数点了，早在五天前，郑彩就接到了朝廷的旨意，说是皇帝要派人前来犒军，郑彩所以才会在这里等候，准备迎接来使。

    一个时辰之后，十几艘海船终于来到码头之上，郑彩也是抖了抖双手，很是兴奋，看样子东西不少啊，金门岛这个地方不同于中原之地，物资极度缺乏，朝廷每年所给的军资又不多，明令禁止太多了，捞钱的方法也需要推成出新了，郑彩也是靠走私商品等方法，才养活了自己手下的六千多军队。

    “郑总兵，久候了！”

    “张将军，辛苦了，我等寄居海外，时刻仰慕天恩，今张将军以皇使之尊屈驾来此，我郑彩以及手下将士，都是深感荣幸啊！”郑彩也是客气的还礼，他不是草莽武夫，郑彩幼时，受父母之影响，亦曾接受过传统的儒家正统教育，说起话来也是礼节周到。

    来人乃是东海水师总兵张名振，张名振是江宁县人，南京锦衣卫籍，原任台州石浦游击，封富平将军，刚直豪爽，颇有谋略，心怀壮志，这一次犒军之事，曹变蛟在深思熟虑之后，就指派他前来，张名振这个人为人和善，能处理好与郑彩的关系。

    在郑彩的带领下，张名振也是上了岸，张名振先是取出圣旨，说道：“毛总兵，这是朝廷颁发的旨意，咱们先接旨，其他的稍后再叙，如何？”

    “当然如此，来人，摆香案，接圣旨！”郑彩也是连忙吩咐起来。

    香案很快就筹备妥当，张名振当下也是打开圣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关总兵郑彩，志虑忠纯，虽偏据海外，仍不忘先祖之遗训，尽忠报国，抗击海贼，郑彩乃我大明之忠臣，金门将士皆乃我大明之功臣，加封郑彩为骑都尉，其余将官，皆官升一级，朕特旨张名振上岛犒军，激励三军将士，为国效力。钦此！”

    “臣等谢皇上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彩恭敬的接过圣旨，小心翼翼的收好，有了赏赐，还有了荣誉，这是郑彩此生最大的追求了，他已经四十余岁，看透了许多事情，现在走到这一步，也是感觉此生值得了。

    张名振又从怀里拿出一道文书，递交给郑彩，笑道：“恭喜郑将军了，除了圣旨之外，这是大将军的军令，你看看吧！”

    郑彩接过来看了起来，越看越不是滋味，这不是一道嘉奖令，却也是一道调令，曹变蛟在公文之中任命张名振为金门镇总兵，代替郑彩协力掌金门诸事，郑彩调任北洋水师，另外还有就是让郑彩送自己的儿子前往陆军军官学校就学，在郑彩看来，这是为了监督自己啊，他如何能够看的那么淡然呢。

    张名振见郑彩脸色变的不是很好，当下也是上前说道：“这里面第一道意思，让下官前来犒军，乃是为了奖励将士们打击海寇的功劳，这调令里面牵扯到一个制度的事情，台湾方方面面调配起来，总的有人周旋，北洋水师底子薄弱，也需要你这样的善战之将前往协理，这也是大将军临行之前的嘱咐，让我告诉你，就是令公子的事情，皇家军官学校，这可是大将军亲自筹备的，为的就是培养军事人才，负责教导的乃是前兵部尚书、云贵总督王应熊王大人，大将军也会时常亲自督察，凡是从军官学校出来的，那都是远胜于天子门生，那可是大将军的心腹啊！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进入的，层层考察，严格得很，现在大将军给了郑总兵这个名额，郑总兵可不要不领情呐！”

    “哪里！哪里！为将者，自当是唯军命是从，只是事情来的有些突兀，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也不曾听说过，经张将军如此一点拨，在下也是茅塞顿开了，多谢张将军提点！”

    郑彩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曹变蛟要指定人员接管以前福建水师，消除郑家的势力，这是迟早的事情，虽说东海水师和福建水师已经合并，但是他们郑家的兵力依旧是很强大，威胁到了朝廷，用些手段这是无可避免的，只是送他儿子前往，他确实是没有反应过来，经过张名振这么一说，当下也是了解了一些情况，军官学校，那顾名思义就是培养军官的了，出来之后那都是曹变蛟的心腹之将，官爵肯定是更容易挣得到，他在福建，能够依靠自己的威望雄武一时，但是他也明白，若是自己死了，他的儿子是没有那个能力去统帅这些人的，与其如此，那就让他去走自己的路，谋一个更好的前程。

    “这一次大将军从国库之中调拨了银元两万，用以犒军，对于郑总兵，以及手下将官，还有另外的赏赐，不知道金门兵力多少，在下好安排劳军之事！”

    “若是别人问，那在下是不敢说实数的，但张将军是皇上和大将军的使者，就代表的是皇上和大将军，在下自然不敢隐瞒，金门有百姓两万余人，将士七千之众，随时为大将军效命！先前报给朝廷的是三千人，实乃知道朝廷国库拮据，所以这些年我这里实在是紧巴巴的很呐！”

    郑彩很清楚，张名振是督军，现在不知道，接下来也会知道他有多少人马，金门岛就那么大，藏不住，他也不想藏了，自己都要走了，不可能带着这些多出来的兵走，所以当下也是和盘托出。

    “那好，就以七千人来计算，每人三块，在下明日就发放赏银，另外还会请命大将军，以后粮饷就按七千人为数发放粮饷，大将军对郑总兵可是器重的很，放心去北洋水师吧，你在那边建功立业，至于些许赏赐大将军都会不吝惜的！”

    “那就多谢张将军了，请，接风洗尘酒宴以及准备好，一起去吧！”

    “那也就当是为郑将军践行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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