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中原会战（二十五）

    曹变蛟攻取德州可谓是蓄谋日久,大军所有军需都是准备相当充分，这次负责的是两位曹变蛟的爱将，李定国率领马步军三万，攻击德州西南，李成栋率领着两万军马攻击东北，曹变蛟亲率大军从正南方向进攻，北门则是运河，清军不怕淹死，曹变蛟也不介意将他们赶进运河之中去。

    西南城墙之上，祖大寿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是心下怅然若失，良久之后才转过头来，对身边的副将常进功说道：“不管是怎样，眼下的局势已经没给我们多少机会了，你的办法值得试一试，咱们手中的士卒可是攻有余守不足啊，主动出击，或可扭转局势！”

    “将军，您就不要冒险了，还是让末将去吧！”常进功也是站了出来说道：“不管成败与否，我先试探一下，若是能够冲散敌军阵营，将军再带着人马杀出去不迟啊。”

    祖大寿第一想，也是点点头说道：“那你多加小心啊！”

    常进功信心十足，急忙点军准备去了，护城河上吊桥已经放下，常进功带着三千人马顺利的进入了城门，直接冲向了不远处的明军阵营，他率领的可都是关宁铁骑。

    真实的关宁铁骑实为祖大寿为首，以家丁为主要战斗力的一只家族化的军队。因大凌河之战与松锦之战，祖氏家族大部降清，这只军队也得以为清廷所用，成为了汉八旗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吴三桂手中的关宁铁骑，则是当祖大寿于松锦之战投降于皇太极后，吴三桂成为祖家在明朝辽军方面的代表，收编了祖家的几千家丁再建的，与老牌的关宁铁骑还是有一些差距的，祖大寿手中的人马更为凶悍。

    当常进功冲到明军阵前不足百步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几条浅浅的壕沟，但是对于关宁铁骑来说这不算什么，一个跳跃就可以冲上去，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了。

    “放……”李定国看着关宁军越来越近，也是下达了军令，在他身后的一千强弓手纷纷放出了手中的箭矢，而且是火箭，火箭射入关宁军之中，顿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低浅的壕沟之中突然窜起一堵墙，一堵火墙，从中间隔断了冲过来的关宁铁骑。

    壕沟之中早就已经做了手脚，曹变蛟已经在里面灌上了油，而且不是普通的油，而是石油，石油这种东西已经很早就发现了，宋朝的的沈括在书中读到过“高奴县有洧水，可燃”，他觉得很奇怪，“水”怎么可能燃烧呢？他决定进行实地考察。考察中，沈括发现了一种褐色液体，当地人叫它“石漆”、“石脂”，用它烧火做饭，点灯和取暖。沈括弄清楚这种液体的性质和用途，给它取了一个新名字，叫石油。并动员老百姓推广使用，从而减少砍伐树木。曹变蛟在濮阳也发现了一块油田，开采了一些用来研究，还没有大肆推广，这一次攻德州，为了防止他们突围，就运来了几十车。

    火箭落下的时候,一下子就点燃了壕沟里面的石油，顿时一堵一堵的火墙，火光冲天，黑烟滚滚，关宁军顿时乱成了一团，无论常进功是怎么吆喝都没有用，三千人马被截作两断，前后难以呼应，冲上前的关宁军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常进功调转马头想要杀回去,砍开城门，这个时候李定国怎么会放过机会呢，不要他招呼了，火枪火炮，强弩弓箭，纷纷朝着他们面前的关宁军招呼过去，一颗弹丸射中了常进功的手臂，弹丸深入骨头当中，让他握刀的手也是难以使力，随后被乱箭乱枪射成了马蜂窝。

    关宁军嗷嗷乱叫着，明军的长枪手已经逼近，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明晃晃的枪尖高高举起，格外的骇人。后面还有火枪手在给他们打掩护，离着几十步的距离叩响了扳机，硝烟升腾，关宁军的骑兵如遭电击一般，纷纷坠落马下，身死当场。明军似乎还不过瘾一般，火枪停止射击之后，立马换了长枪手上前，对着马上的人就是一阵乱刺，不少人胸前溅起一团团的血花，两层三层的盔甲，面对着锋利的枪尖也是变得不堪一击。

    阵后的佛朗机火炮，打出的炮弹比一个比一个凶狠，全部越过火墙，轰击后面的关宁军，不论打在人身上还是马身上，亦或者落在地上，炮弹都会给关宁军致命的打击，*落入关宁军阵中，在他们的身上撕扯出一个个血洞，少有活命的希望，被挨上一下自，不死也是重伤，满身炮弹片、弹孔，死都死不了，更是惨不忍睹。

    三四十颗炮弹迎面而来，关宁军骑兵密密麻麻，虽说前后左右分开了好几个马位，但架不住人多前面的人被火枪阻挡之后，后面的人连忙勒住缰绳，但是最后面的人却不知道，毕竟关宁铁骑靠的是冲击力撕开口子，所以一开始速度都是十分的迅疾，这可不是说停下来就能停下来的，只能调整方向，避免相撞到一起，关键是明军随后的攻击，彻底的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拥挤到了一起。

    在明军几轮火炮攻击之下，关宁军就付出了惨不忍睹的伤亡，足有百十个人被当场打死，还有好几百人受伤。

    祖大寿才城关之上看着这一切，不断的下令鸣金收兵，但是现在不是他们想退就能退得下来的，李定国在曹变蛟的指点下，深谙火炮攻击之术，呈梯次攻击，间断性的轰击，大乱阵脚为先，杀敌是附加作用，只要阵脚一乱，那就好对付了。祖大寿只能是干瞪着眼，没办法，他没办法还击，城头之上的火炮，本就不多，他们的辎重早就在济南全部丢失了，德州小城能够有多少，一开战就被李定国炸的毁的差不多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李定国也是一脸得意之色，看着场上局势的转变，既然对上了祖大寿，自然知道他手中有一支关宁铁骑，在济南他们跑得快，但是这一次他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所以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骑兵再厉害，也不可能是火枪火炮的对手，明军的火枪火炮都是精良版，远远要强于清军的火器！

    “杀……杀光这些假鞑子！”在李定国的一声令下，更多的弓弩手、长枪手上前，要彻底解决掉这些披着清军八旗军装的大明叛军。

    冲出城的三千关宁军，回去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带着伤的，其余的人全部惨死在城外，被明军残忍的杀害了，祖大寿不是第一次吃亏了，此刻他对城外脸上洋溢着笑容的这个年轻小将赶到了丝丝恐惧，对方年不过二十五六岁，却用兵老辣，他的八千人马，已经有五千多人死在了这个年轻人手中，他的副将四人、参将八人，都是跟随他的老部下，也都是惨死在这里，让他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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