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哭泣

    龙银杏和小银龙满怀好奇地东张西望，一会出现在摆摊卖包子边上，一会出现在茶馆门口，勾起她们兴致的是空气中弥漫的食物的味道。

    两人不舍地又回到云九州身后，龙银杏满意地以袖擦拭去嘴角的哈喇子，“不错，不错，我喜欢这里。”

    “妈妈，我也喜欢。”小银龙也跟着猛点头。

    龙银杏也没再纠正，而是看向前面的云九州，问:“你回你的家，我们可不可以就随便逛逛？”

    小银龙应和，“对对，我跟妈妈就随便逛逛，爸爸你不用担心我们。”

    “不行！你们俩想都别想，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他可是知道的，她们身上哪里有钱？就是他，现在都是两袖清风。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屋舍，眼前的一切直接勾起了云九州脑海深处的回忆。

    卖冰糖葫芦的老伯。

    “爹爹，我要吃这个。”

    “这个对牙齿不好，还容易胖。”

    卖珍珠米饼的老婆婆。

    “我想吃这个。”

    “这个我回去让你娘亲给你做。”

    “嗯嗯。”

    ……

    很快，云九州就看到了云府的院子，这个他生活了整整六年的院子。

    “云溪姐？”

    还没进门，眼前就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在他小时候天天嚷着要保护他的云溪姐。

    雷叔呢？

    雷叔是云家的管家，是云弈德出生入死的同泽，因为无处可去，所以便住在云府之中，平常也担任管家的职业。

    这也是他个人要求的:既然住都住进来了，那就必须干点什么。

    云溪刚从外面回来，听到叫声，便疑惑地转过身来。

    云九州这才意识到自己头上还没摘下的斗笠，连忙摘下，露出底下秀气的容颜和明亮的眼睛。

    他的眼睛遗传于云弈德，所以很好辨认。

    “弟弟？！你你怎么回来了啊，爹……爹他刚刚离开。”云溪慌忙改口，她的目光不由得注意到云九州身后的二女，连忙转移话题，“可以啊，出去一趟就是三年，回来带两，云家后继有人了啊。”

    不过，她转移话题的本事明显还有所不足。

    云九州面露遗憾之色，“爹爹去了哪？”

    “…平观城，你也知道，爹爹他平常基本不在家，你回来也不写封信，这不他也不知道你要回来，要是知道，哪里还出去啊，这一去，没个个把月怕是回不来的。”云溪一本正经地胡乱解释。

    “好吧，那娘亲呢？”云九州心中遗憾。

    “在后院呢，你玲姐正在照顾着。”云溪回答。

    云九州点点头，“那好，我就先去娘亲那，回头再来和各位姐姐们见面。”

    他最想见的也就玲姐和霞姐，还有娘亲。

    云溪轻嗯了声，见他们消失于拐角处，立即朝着前院奔去。

    精神力蔓延，云九州很快便“看”了后院的玲姐和躺在躺椅上的娘亲。

    只是，脸上的激动还未成型，就变得忐忑和不安。

    龙银杏和小银龙瞬间就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一声不吭。

    无声的泪，带着滚烫的温度，诠释着心中的痛楚。

    “娘！”

    声音不大，却立刻迎来两道惊疑的目光。

    云玲的眼眶也瞒不住了，“弟弟？！”

    “孩…孩子！”

    云母虚弱的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一部分是身体的原因，一部分则是激动导致的。

    ……

    “小河哥哥，我写好了！你赶紧给我看看。”

    脸上沾有泥土，挥舞着心中的自信，期待的眼神澄净而透明。

    齐河和这群孩子们也认识有段时间了，基本天天都在一起练习写字。

    “你们都赶紧写，树根都写好了。”齐河笑着说道。

    其余孩子连忙又埋头细细写着。

    小草是女孩子，身上却是最脏的那个，嘟囔着小嘴，“树根写的肯定没有我的好看。”

    齐河随之看向树根身前的地面，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最下面的字依稀可辨一个“得”字。

    齐河点头，“不错，比之前进步很大，值得夸赞，不过也别太自满。”

    “嗯。”

    “小河哥哥……”小草第二个写好。

    ……

    傍晚，孩子们迎着夕阳回家了，挥手告别今日，期待明日朝阳。

    那棵老槐树下，齐河的心中有的只有平静，他忽然对身旁的空气说道:“师父。”

    “你要去找他们了？”

    风殿的身影随之出现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满面笑容，捋着花白的胡须。

    齐河点头，“他们毕竟养育近十载，不管怎么讲都有恩于我，恩便是因，因在我身，果亦于我身。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我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去吧。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

    云九州快步来到两人跟前，他的精神力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娘亲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着，身体虚弱得很，最多也只能再坚持数日而已。

    “玲姐，你告诉我，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云九州哭得歇斯底里，他学习成为魔法师的目的是什么，是想看到爹爹和娘亲脸上为他高兴开心的笑容，仅此而已。可是，他才离开三年，娘亲就变成这般模样，倘若提前知道，他宁愿不去学习，他宁愿不成为魔法师。

    “都是我的错，我不走了，我哪也不去了，我要一直都陪着娘亲……”

    云玲也哭成了泪人，她几欲开口而不得，“弟…弟弟！”

    “孩子，别这样，娘只想看到的是你高高兴兴的，你如果成为一位魔法师，就是娘和你爹最最最开心的事。”云母笑着哭着摸着云九州的头说道。

    她的声音很虚弱很虚弱。

    小银龙想上前，却被一旁的龙银杏给拦了下来，看着小银龙那疑惑的眸光，龙银杏只是摇了摇头。

    空气中的悲伤就连她们都情不自禁受到感染，心口有点堵。

    “我已经是了，我已经是了……”云九州泣不成声。

    这天，云九州哭得很沉，哭得很累，哭着哭着就躺在娘亲的怀里睡着了。

    “娘亲，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

    “娘亲。”云玲见云母脸上有些苍白。

    “让他躺着吧，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正好我也可以再看看他，九州长得很像他爹。你将她们都叫过来吧，我有话对她们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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