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九章 太后疑心犹存

    梅慕琦乖巧地道：“父皇，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不妨跟太后和大臣们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

    王郁本就有此意，轻“嗯”一声，道：“琦儿先回去吧，父皇也想休息去了。”

    梅慕琦告退回到栖凤宫，到王乐房间聊了些闲话，就回自己的房间。

    索卿、鱼姬和姜瑶正围坐在火炉旁烘着手，闲聊着。

    见梅慕琦回来了，三人兴奋地站起身迎了上来，拥着梅慕琦坐到火炉旁烘着手。

    梅慕琦边跟索卿她们调着情，边在心里思考着：“以大洛朝廷刚发生皇后宫廷政变这件事来看，东商源王肯定会对大洛朝廷的稳定性有所质疑。该如何树立东商源人对大洛朝廷的信心呢？”

    索卿见梅慕琦老走神的样子，便伸手撩拨着道：“王爷大脑袋在想事情，难道小脑袋也在想事情么？”

    鱼姬听了，“卟哧”一声笑着道：“王爷的小脑袋正在想着怎么攻击表姐呢！”

    姜瑶故意鼓着腮帮子，道：“我想去捉大山鸡了！”说着就将手伸向梅慕琦，终于给捉住了，兴奋地道：“我捉住大山鸡了！”

    鱼姬笑嘻嘻地道：“表妹，表姐替你拔鸡毛吧！”

    索卿腾地站起身来，故作惊恐万状地急声道：“表妹们，王爷的大山鸡得好好地养着，不能拔鸡毛呀！不然，没毛的山鸡多难看呀！”

    姜瑶见梅慕琦仍然没有反应，朝两位表姐眨下眼皮，道：“表姐，我们来喂？”

    索卿跟鱼姬同时拍手，欢乐地道：“好啊！喂鸡啦！”

    梅慕琦一副心思都在王郁身上，猜想着东商源王投大洛的事情很急，王郁可能已经到长明宫跟太后商量去，极可能连夜召刘敬等人到长阳宫商量太子废立一事。

    因此，梅慕琦决定先去一趟刘敬的府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未来的岳父丞相长史刘敬，好让刘敬心中有所准备。

    想到此，梅慕琦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大山鸡正被三只手一起抓着玩，不由“卟哧”一声笑了起来，心里暗想：“自己太专注想事情了，竟然没察觉到！”

    连忙陪着笑容，梅慕琦捏了把索卿的胸口，道：“今晚极可能是本王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本王要先去一趟丞相长史府，回来再陪你们好好玩啊！”

    三女一听梅慕琦这样讲，立即帮梅慕琦收回去，带好束胯布，穿好裤子，扎好腰带。

    梅慕琦很满意三女的顺从与体贴，摸了下鱼姬的下巴，捏一把姜瑶的腮帮子，每人亲了一口，这才走了出去。

    在厨城门口，向侍卫要了匹宫马，梅慕琦翻身上马，自皇城北街向西，折入西平大街，一路向南急奔到西平七区的刘敬府门口，急身下马，吩咐门口的刘威、刘恩兄弟俩道：“刘兄弟将马牵到后面去，不要将本王来过的事，跟任何人提起。”

    刘威答应一声，接过马缰，边往刘府边门牵去，心里边不是滋味地想：“皇长子又来见小姐了！”

    果然跟梅慕琦的估计一样，王郁还真是连夜到长明宫去了。

    慕容皇太后听说威胁了大洛几百年的商源人分裂了，南商源王已投大洛，东商源王也要来投，也是异常的开心。

    兴奋过后，慕容皇太后自然想到了王郁来找自己的目的，神色黯然地问“皇上这么晚来找哀家，不仅仅只是让哀家听了也乐乐吧？”

    王郁在慕容皇太后面前，永远如当太子那时一样的恭恭敬敬，闻言立即站起身来，朝四下里望了望。

    慕容皇太后会意，向白福等人摆了摆手。

    待四旁无他人了，王郁轻声将准备派梅慕琦去跟东商源王谈判之事，告诉了慕容皇太后。

    慕容皇太后敏锐地问道：“皇上的意思，琦儿以皇长子这个废太子的身份前去谈判，会令东商源王轻视于他？可琦儿北上与南商源王谈判之时，不也是废太子皇长子的身份么？”

    “是，儿臣正有这样的顾虑。本来，儿臣想从大臣中挑选一位担此重任，可儿臣思来想去，却没有比琦儿更适合的人选了。”王郁在母亲面前，实施实说着。

    慕容皇太后轻点一下头，道：“这倒也是。琦儿有了跟南商源王谈判的经验，再派他去跟东商源王谈判，那是最好的人选了！可若是朝中有谁更胜任这重担，在朝堂之上商议此事时，定然出言为难琦儿了。皇上想怎样改变琦儿的身份呢？”

    “儿臣正为这个问题为难，就过来请教母太后了。请母太后示下！”王郁恭谨地说道。

    再次废立太子之事已经摆在眼前，慕容皇太后心中纵然千万个不愿意，也已经无助于再次废立太子之事不发生了。

    慕容皇太后心目中最重要的事情有两个，一是如何保住自己最心爱的孙子王觉的性命，二是如何选择一个有利于大洛江山稳固的皇子。

    虽然梅慕琦自从平洛回平阳后的表现可圈可点，但毕竟时日未多，慕容皇太后仍然对其不放心。

    可其他皇子又不具备梅慕琦的能力与智慧，对太子王觉也不是很友善，这令慕容皇太后日思夜想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

    可现在梅慕琦动身前往河东在即，却容不得慕容皇太后再多耗时日来想这个问题了。

    “皇上，能否找一个可能让东商源王不敢轻视琦儿的名份来呢？比如大洛王，这个称号已然凌驾于大洛所有王爷之上，已足以彰显皇上对琦儿的重视程度与琦儿身份的非同小可。如此，大洛朝纲不至于事急陡然发生变故，也有利于朝纲的稳定，社稷的安定。”慕容皇太后缓缓说出自己的主张。

    王郁听了，也觉得梅慕琦从平洛回平阳的时日不长，未能全面了解梅慕琦的真实想法，给个足够高的名份，就可以解决对南商源谈判的身份需要了。

    想想慕容皇太后的主张也是对的，王郁轻声道：“儿臣秉承母太后的懿旨，跟大臣们商量一个类似于大洛王这样的封号给琦儿，好让他出发河东，去跟东商源王谈判南投大洛事宜。”

    “也好！皇上，太子废立一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提及。琦儿回平阳时日并不太长，皇上应该多加考察才好！”慕容皇太后说出自己对梅慕琦的看法，一方面认同梅慕琦回平阳后的表现，另一方面也表达了自己对梅慕琦的忧虑与关切！

    王郁自然理解慕容皇太后的意思，点点头道：“母太后所虑极是，儿臣也有这样的担忧。但从琦儿回平阳后的表现，其智慧与能力并重，对弟弟妹妹也很关照。这次乐儿受伤，琦儿就极为关切。儿臣听说，乐儿今日被栖凤宫的两个宫女虐待，得病不轻，就是琦儿救了乐儿一条命。还根据乐儿的病情，施以安慰，才使乐儿的病情迅速痊愈。”

    “是啊，琦儿此次从平洛回来，不仅对哀家礼敬有加，对太子也是十分亲热，并无半点恨愤迁怒于太子之行为。哀家对这一点虽说很是欣慰，毕竟时日未多，哀家仍然替太子担着心！”慕容皇太后到这个时候，不得不明确说出对梅慕琦的疑虑与担忧。

    “母太后说的是，琦儿此次回平阳后，不仅对乐儿、太子关怀有加，对儿臣也是关怀备至，还对殷义妃极为温和、孝顺。母太后，儿臣这就回宫去，令人找来刘长史等人，会商给琦儿一个什么恰当的封号事宜去了。儿臣告退！”说完，王郁离开长明宫。

    王郁往长阳宫走回去，对身旁的裴康道：“着人立即请来刘长史、郭征事、许相史和田少史长阳宫相见。不可走漏了风声！”

    回到长阳宫，裴康立即安排谭兴、宣伟、夏毅和屈政秘密去请四位大臣。

    王郁见裴康安排妥当了，就挥退众人，独留下裴康。

    裴康不知皇上何以要独留下自己，恭谨地侍立一旁，静候着皇上问话。

    王郁温和地问：“皇长子回平阳后的表现，以裴总管的看法如何？”

    这本是皇家内部的事情，轮不到身为侍卫总管的裴康多言，但皇上相问了，裴康却不得不说。

    “皇上，皇长子自从回平阳以来，虽然时日未多。但卑职感同身受的是，皇长子的智慧与担当，见识与能力，足可与太子相比的。从皇长子舌战满朝文武，到策马飞救长明门，再到预先嘱让平洛王去洛阳门、厨城门防止皇后诈开宫门，这些不仅有勇有谋有担当，更说明皇长子的预判能力非常强，有着非凡的智慧与见识。但皇长子唯一可虑的，就是风流两字！”裴康将自己真实的感受说与皇上。

    “裴总管的意思，除了风流外，皇长子这次回平阳后的表现都是优秀的？”王郁似乎有同感地追问一句。

    早已得到梅慕琦提醒的刘敬，一接到入宫议事的旨意，立即随谭兴一同进宫。

    在长阳宫门口，刘敬见到同样匆匆进来的卫征和赵珉。

    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要深夜入宫相商政事，见刘敬来了，遂边相询着边进了长阳宫。

    刘敬自然装楞充傻了。

    三人进了王郁的内室，见礼毕，静候王郁说话。

    王郁挥退其他人后，将雁门郡来的紧急军件递给刘敬。

    等四人均看过军机快件，王郁才道：“刚才，朕与皇长子商量过此事，均认为集中安置南商源人对大洛将来的稳定不利，意欲分散安置南商源人。”

    “皇长子有个想法，将历来居于苦寒之地的商源人，安置于山青水秀的梅谷，以慰商源人对温暖气候的向往之情，对常绿山水的渴望。”

    “朕以为，皇长子的这个见地，不仅商源人乐于接受，也有利于大洛江山的长治久安。”

    “但派谁去河东与东商源王商谈南投之事，朕思来想去，还是以皇长子为主甚为妥当。”

    “可问题随之而来，皇长子废太子身份，对完成此大任大为不利。”

    “刚才朕与太后协商认为，应该给皇长子一个足以令南商源双王不敢轻视于皇长子的封号。”

    “太后的意思是大洛王，诸位爱卿觉得如何呢？”

    说完，王郁望定刘敬，等候他的意见。

    刘敬斟酌着将梅慕琦回平阳后的表现回顾了一遍，道：“今太子废立已然成为不可避免之事。纵观诸位皇子的表现，臣以为重立皇长子为太子乃是众望所归，也符合皇上为大洛江山社稷千秋万代永盛不衰的愿望。臣以为，既然废立太子已成不可避免，何以不重立皇长子为太子，以太子身份前往河东与东商源王协商南投大洛事宜，定甚是更为妥当！”

    经历了平定皇后发动的宫廷政变，皇长子梅慕琦的表现令卫征、兰庭和赵珉都大为赞赏，三人都附和着刘敬的意见，力主重立梅慕琦为太子，再让梅慕琦前往河东纳降谈判。

    在大洛朝庭上，大臣的意见份量非常重，皇帝不能充耳不闻，顾自下达自己的旨意。

    但梅慕琦回平阳时日真的未久，不足以断定梅慕琦的表现就是其真实的。

    见众臣力主立即进行废立太子，王郁为难地道：“皇长子须得即刻去往东商源，废立太子须得所有王公大臣朝堂议决。故而，朕夜召四位爱卿来商量，是为临时应付明日就要起程的皇长子名份一事，而非再次废立太子事宜。”

    郭卫连连称是，道：“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四人想出一个即可体现皇长子身份，又非重立为太子的名号。臣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太子废立是必然要进行的事情，而皇长子的表现又尽得皇上和太后的认可，也令我们文武大臣心悦诚服，自然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了！如此，一事可解决的事情，何以要分成两事来办成呢？不生事，是先皇与皇上都提倡的处世原则，臣认为皇上还是合两事为一事，即日宣布废立太子为佳。”

    郭卫的话，立即引来刘敬、兰庭和赵珉的附议。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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