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濒死

    忽然弓霄云的眼前不断模糊，一股无可抗拒的睡意袭来，就好像是沉入深渊一样。声音停顿，意识也像断电一样坠落，然后——黑暗笼罩了一切。

    当弓霄云再次睁开眼和五天前一样，拉姆蕾姆这两位双胞胎女仆守侯在自己身边。

    或者说弓霄云又一次回到了五天之前。

    “唉呀，醒来了呢，姐姐。”

    “是啊，醒来了呢，雷姆。”

    “菜月昴又死了吗？也对，我和雷姆的战斗持续了那么久，就算他没被误伤，也应该失血过多而死了吧，不过亲眼目睹是雷姆要杀他，又经历一点点失血过多而死，菜鸡昴会不会崩溃呢？真是有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响彻整个宅邸的惨烈的叫声划破长空打断了弓霄云的思考。

    “客人，拉姆先告退了。”

    “客人，雷姆和姐姐先告退了。”

    秉承如果客人在宅邸出现问题会使宅邸的主人蒙羞这样的想法，拉姆和雷姆立刻前往菜月昴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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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认知意识回归的瞬间。兵器交击的声音在耳畔持续作响，视野忽红忽白闪烁不停，世界扭曲歪斜。

    四肢没有感觉，五臓六腑被拧榨的痛苦让喉咙扯开嗓门大声吶喊。

    扭动、弹跳身体，全身能动的部位全都在释放不明所以的激情。——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

    脚被砍断的痛楚，早已经消失无踪。血液缓缓流失，生命流逝，自己即将死去。

    不想死，难过、痛苦、难受、悲伤、恐惧，全都好讨厌。

    想远离一切，看得见的、碰得到的、感受到的，全部都想远离。

    看了也没用，就算碰了也只会受伤，纵使感受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明明如此拒绝一切，但世界却还是逐渐成色、成音、成形。

    血液通过手脚，全身乱动挣扎的感觉正确无误地传到脑海。

    挥舞的手臂打到了坚硬的东西，指甲断裂、手背裂伤出血，锐利的痛楚直冲脑门，尖叫的气势稍微缓和下来。

    然后他注意到，发疼的手臂被某人用像覆盖的方式给搂住。

    脚上也有类似的触感，从正上方覆盖著双腿，封住了脚的行动。

    慢慢恢复的视野，正上方是看过好几次的白色天花板。

    察觉到自己是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睡觉。吐气像是虚脱，僵硬的身体逐渐松弛，结果……

    “客人、客人，已经冷静下来了吗？”

    “客人、客人，胡乱挣扎结束了吗？”

    两道耳熟声音敲击耳膜的瞬间，菜月昴忘记呐喊的喉咙再度开始尖叫。

    ”昴，拉姆和雷姆他们很担心你呢。还担心自己失礼了，罕见地为此失落。”艾米莉亚有些担心的看向面前正散发着压抑，失落情绪的菜月昴。

    “失礼的事啊，不，完全没有……我跟那两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菜月昴满不在乎的声音沙哑无比，爱蜜莉雅漂亮的眉毛轻轻靠拢。

    尽管斜眼看到爱蜜莉雅的反应，菜月昴的嘴巴却吐不出道歉或借口。

    取而代之脱口而出的，是不像讽剌的发问。“我问你，爱蜜莉雅……你不觉得我很碍事吗？”

    “昴为什么那样想呢？昴是协助我找回徽章的恩人，还没报恩恩人就擅自不见的话，那我该怎么办？”菜月昴沙哑的声音令爱蜜莉雅有些担心，尽管与菜月昴并不熟悉，但少女的善心还是使她出言安慰菜月昴。

    “爱蜜莉雅，我有事想请你听我说。”菜月昴下定决心，向爱蜜莉雅坦白。

    降低音调的菜月昴所散发的氛围，令坐在椅子上的爱蜜莉雅端正姿势，担忧的脸蛋在透露出紧张的同时看著昴。

    “爱蜜莉雅，我会死亡——”菜月昴开始坦白。这么想的瞬间，那个来了。

    异样感，马上捆住了昴的意识。他感觉有哪里不对，很快他明白了自己这么想的原因，声音，声音消失了，声音自这个世界消失。

    自己的心跳，爱蜜莉雅的呼吸，从窗户钻进来的早晨凉风，这些全都从世界消失了。而那只不过是异常的开始。

    ——声音消失后，接下来是所有存在的动作消失。

    时间被拉长，剎那成为永恒，一秒后的世界消失到久远时间的彼方。

    菜月昴眼前的爱蜜莉雅维持着认真表情没有动弹。

    爱蜜莉雅凛然的姿态依旧，但却永远不会有下一个举动。

    菜月昴也一样无法动弹，怎样都动不了，无论是嘴巴、眼睛，还是其他部位，都将永远停止。

    声音消失，时间停止，菜月昴昴的心愿远走到手碰不到的地方。

    在超越理解的现象里，不知为何只有菜月昴的意识还在静止的世界中持续呐喊。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的弓霄云的瞳孔一阵紧缩，他立刻使用附身，不敢有一丝放松，此时此刻只有手中的双枪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眼前的空间混混沌沌，充满了黑色的雾霭，此时这个房间里一切都停止了下来，时间被无限拉长，剎那成为永恒，一秒后的世界消失到久远时间的彼方。

    在除了弓霄云外，一切都停滞的世界里，唯有雾霭的行动不受限制。蠢动，改变形状，质量大约是两只手掌可以捧起来的程度。雾霭逐渐有了轮廓形体，没多久就结束变化——在弓霄云看来，像是黑色的手掌。具备五指，长度只有到手肘，不过那个确实是手。

    黑色手指颤抖，有着清晰手肘形状的它，以缓慢的动作在空中泅游。

    看到它即将到达自己的身前，弓霄云立刻挥舞手中的双枪反发动攻击。然而就在他试图发动攻击的那一刹那，一股恐怖的气势，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瞬间，弓霄云感觉自己被凝固在空气中一般，他不断的想要发动攻击，但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大脑在拼命地反动着反击的信号，但身体却完全不配合。

    “这…这就是差点毁灭世界的嫉妒魔女吗？仅仅是气势就让我完全无法动弹？”绝望渐渐侵蚀了弓霄云的每一根神经。

    黑色手指慢慢钻进弓霄云的胸膛，彷佛他的肉身根本不存在。

    手指触碰内脏、抚摸肋骨的感觉，只有这感觉不断的传达给弓霄云。

    “混蛋给我反抗啊！反抗！反抗！反抗！”弓霄云目眦欲裂，他不断的尝试着反抗，但身体却连勾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色的手不断的在自己的胸膛里不断探寻，因为——此刻的他连闭眼等死都做不到。

    弓霄云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剧痛从身体里传来，他知道那个不断传来剧痛的部位正是他的心脏。

    “难道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弓霄云感觉到心脏上不断被施加的力量，面露绝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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