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第247章,族灭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K·莎(雅伽莎)字数:3664更新时间:24/09/22 19:21:25
    当顾长月三人从远处赶来的时候,画面正定格在这样的瞬间。.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早晨的太阳被无数飞舞的银丝切割成细碎的光点,零零碎碎地洒遍天际,飞舞流转,其间,一条白‘色’人影被丝线穿透割裂,血‘肉’忽地炸开。

    或许是力量过于强大,所有的声响全部凝滞,一切变得安静而缓慢。

    视线之中,空气‘荡’漾着‘肉’眼可见的透明涟漪,光芒中的白‘色’人影炸开的血‘肉’慢慢绽放成殷红的‘花’朵,横在天际,璀璨夺目。

    明明如地狱般血腥暗黑,却诡异地渲染着破碎绚丽的美感。

    最终,短暂的静默过后,一声短暂压抑的巨响轰然爆发。

    疯狂的力量在短暂的沉寂中喧嚣开来,伴着元婴被强行破碎的惨烈悲鸣,哗啦啦地席卷整片林子。

    树梢上,顾长月三人同时驻足,想也不想,赶紧结出屏障阻挡。

    然而饶是如此,强劲的气‘浪’依旧疯狂宣泄,刮面生痛,生生将三人‘逼’退数丈,险些掉落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再抬头,气‘浪’渐小,耳边恢复宁静,甚至显得更加宁静。

    炸裂的血‘肉’已经扑簌簌落在地上,唯留一阵弥漫的血腥,气息浓郁。

    一个小孩逆着阳光凌空站立,五官轮廓呈现在光影下,说不出的‘精’致美丽,碧绿‘色’的眸子里,流光四溢。

    有风吹拂,黑‘色’的长发黑‘色’的衣袍随风翻飞,周围隐隐透明的银丝无声飞舞。

    望着半空中的小孩,顾长风和阮萧‘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绝望感,整个人几乎坠入无边无际的地狱,深深的寒意。

    两人看了半响,忽地清醒过来,移开目光,努力压□□内的不适,神情戒备。

    那小孩的诡异,已然不言而喻。

    小小年纪击杀一名元婴真人不说,其气息也冰冷‘阴’寒,二人自不敢对其放松。

    顾长月收回屏障,望着小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阮真人,长风哥哥,不用紧张,那是阿甲。”

    顾长风和阮萧‘玉’闻言,不由看向顾长月,眼中明显的疑问。

    顾长月微微一笑,道:“小师叔的阿甲。”

    听闻叶释寒,顾长风和阮萧‘玉’又对望一眼,竟是有些了然。

    小孩的气息,果然与作为地狱狱长的叶释寒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便没有什么值得怀疑。

    况且,顾长月、木纾以及沉曦身上的气息也与此极为相似,只不过显得比较脆弱罢了。

    摇光峰要压制整个地下城,修炼的功法与别峰必然是有区别。

    想到此处,两人便放下戒备,自然,也没有多问。

    半空之中,阿甲已经跳下,黑‘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脚下的树丛中。

    顾长月道:“师兄师姐他们定在此处,走吧。”

    说罢,卸了身上的力量,落入林中。

    顾长风和阮萧‘玉’紧随其后。

    树丛中满地横尸,残缺不全,血腥气扑面湿重,堪堪就是疯狂的屠宰场。

    阿甲坐在树枝上,垂下两只脚‘荡’来‘荡’去,神态悠闲。

    沉曦将木纾放在大树边倚靠大树,拿出一颗丹‘药’放进她的嘴里。

    叶释寒则蹲在旁边,单手探向木纾后心,灵‘阴’之气自手心萦绕而出,被一缕缕送入木纾体内。

    顾长月见此情形,心下担忧,疾步行来,蹲下身子,望着闭合着眼睛面如死灰的木纾,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这样?师姐怎么样了?”

    沉曦抬起眼皮看着她,有些疲惫地道:“丹田受损,不过好在先前吞服了一颗养灵丹,不至于灵气全部流失,看样子疗养疗养即可,并无大碍。”

    顾长月闻言,虽然松了口气,但是见木纾痛苦蹙眉,心里却也颇不好受。

    师姐寻常疼她护她,好的东西总是毫无保留地留给她,面临危险则坚定不移地将她护在身后。

    这样好的师姐,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对她恩重如山,她的确不愿见着她遭受如此折磨。

    沉曦见她满脸担忧,不由心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师妹切莫担忧,都过去了,不会有事了。”

    将将说到此处,便忍不住吐了口鲜血。

    顾长月大惊,“师兄。”

    见沉曦的脸上的红润迅速退去,一片苍白,她大概猜出了什么,惊讶道:“师兄吞服了暴灵丹?”

    沉曦摇了摇头,道:“我无事,调息调息便好了。”

    顾长月不置可否,也不多说什么,自纳戒之中寻出一颗丹‘药’,递给沉曦,“师兄,服下这颗丹‘药’。”

    “增培固脉丹?”说话的不是沉曦,而是将将追过来的阮萧‘玉’。

    增培固脉丹不是寻常丹‘药’,其‘色’泽透亮,香气怡人,可温养经脉,使体内经脉达到无坚不摧的境地,往往用来帮助结丹中期真人晋级进入结丹后期。

    静君真人手中有一颗,平时也保管得小心翼翼。

    对于这样的丹‘药’,顾长月竟然面不改‘色’就拿了出来。

    顾长月却毫不在意地道:“下山的时候二师伯一人给了我们一颗丹‘药’,师姐是养灵丹,师兄是暴灵丹,我则是增培固脉丹,想必他也是算着了我们会遇到这些事情,师姐的养灵丹用了,师兄的暴灵丹也用了,就剩下一颗增培固脉丹,自然应该派上用场。”

    沉曦见她面上没有多余的神‘色’,眼中染开一抹柔和,也不扭扭捏捏地推辞,干脆地接过丹‘药’,放在口中。

    淡淡的‘药’香缓缓沉下,体内絮‘乱’的经脉得到温养,慢慢平息下来。

    顾长月见他面‘色’渐渐恢复,便也不提此事,而是看了眼木纾,转过头来问道:“师兄,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师姐怎会变成这样?即便对方手中有穿山兽,但师姐向来聪明,未必那般容易上当。”

    沉曦吸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原本我是打算经过此处,没有想到在这片山林里撞见了木家队伍,那个时候木纾便已经在被他们追杀,也已经身受重伤,我想,他们是用这个欺骗了木纾,我在那边捡到了这个。”

    他说着,自袖间拿出一物,是一张红‘色’纸片人。

    顾长月不由伸手接过纸片人,沉声道:“是我……”

    沉曦点了点头,“兴许以为你被他们抓了去。”

    顾长月低下头,没有说话。

    沉曦道:“不用太在意,若换作是你,也会被骗,毕竟关心则‘乱’,或许当时见你在他们手里,再加上夜‘色’较暗,木家那群人再施以别的手段,木纾难以分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过很显然,她后来也发现了他们的计谋,可惜晚了。”

    顾长月吸了口气,苦笑道:“没想到师姐才用这个东西骗过木家的人,这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他们便反过来骗了师姐。”

    果然是关心则‘乱’么?

    木纾原本顺利逃脱,却因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符纸人留下来,险些丧命。

    她咬了咬‘唇’,唤了声:“师姐。”

    木纾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然后便又没了反应,显然是灵气损耗太过严重,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沉曦怕顾长月自责,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画面说不上美好,但却牵动人心。

    顾长风和阮萧‘玉’都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侧,不曾说话。

    正当此时,几人忽然感受到有几股气息自不同的方向靠拢。

    这些气息不陌生,正是来自木家众人,其中两道气息异常强悍,看样子木以清亲临此处,另一道想必就是三长老。

    先前木家大长老追杀木纾,整个计划部署周密,这片丘陵地带都被布置阵法陷进和强大结界,而南方丘陵本就广阔,木以清等人感受不到气息,又大海捞针,漫无目的,倒未曾搜寻到此处。

    此番,阿甲杀死大长老,强行摧毁大长老元婴,爆炸的气息强大,轻易冲破陷进和结界,自然暴‘露’了位置,木以清等人往这边赶来并不奇怪。

    顾长风和阮萧‘玉’感受到木以清等人的气息,不由四下看了几眼,神情戒备。

    沉曦道:“木家又有人来了。”

    顾长月应了一声,道:“这次是木以清的人。”

    说罢,简单地将木家的内部矛盾已经木家大长老和木以清的谋划提了一下。

    沉曦皱了皱眉,看得出来有些愤怒,不过他倒也镇定,并未有任何动作,依旧蹲在木纾身边。

    顾长月亦守在木纾身边,一动不动,只是抬起头从顾长风与阮萧‘玉’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眼阿甲,示意他们不用担忧。

    顾长风二人的目光随之落在阿甲的身上。

    只见阿甲从树干上站起来,手中银‘色’丝线废物,小小的身形一动,片刻便消失在浓密的丛林中。

    所去的方向正是木以清赶来的方向。

    顾长风和阮萧‘玉’同时吸了口凉气,不由看向叶释寒。

    叶释寒目不斜视,认认真真替木纾疗伤,脸上不见丝毫表情,此时此刻,仿佛他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外界的一切杀伐和血腥都与他无关。

    二人思索之间,不远处的密林中,忽然响起一声声惨烈的呼喊以及阵阵杀伐声。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才完全安静下来。

    接着,阿甲的身形重新出现在树干上。

    这一次并没有大长老被杀时的动静,阿甲没有杀木以清和同行的三长老,它只是重伤了二人。

    事实上,已经没有必要杀死木以清。

    木以清被大长老摆了一道,为了挽回大局,她已经将木家所有的‘精’锐力量调动出来。

    阿甲杀死所有的‘精’锐弟子,便是摧毁了木家的主心。

    主心力量瓦解,木家失去了全部主要的力量,同时当家家主木以清又身受重伤,三名元婴长老则或是陨落,或是不知所踪,或是重伤不醒,如此落魄,安能久存?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便是落井下石的人和家族,况且多年来,木以清任由木寅胡作非为,得罪的仇家不少。

    盛极一时的木家只一夜之间便只剩下一个空空的驱壳,与一夜灭族倒无甚区别。

    对于木以清这样的人来说,对失去家族与地位的恐惧远远高于对死亡的恐惧。

    一无所有的她,才最凄惨悲凉。

    一阵冷风刮过,恍如物是人非的叹息,千万年来,多少人和事,亦如此般,叫人感怀。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变化,唯有空气中湿热的血腥味又重了几分,依靠着树干的木纾,脸‘色’红润了几分。

    仙途茫茫,总是伴随着灭亡与救赎,绝无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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