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故人

    不过是一次普通的集训，我原以为只是一次训练而已，可没有想到的是，训练的第二天晚上便出了人命案，而且因为张淑梅坠楼死亡的案件，很快引来警方的连续调查，寒梅园也被暂时封锁，培训不得不暂时中断，几乎所有人都需要接受盘问。

    与楚君昔谈话的那天下午，培训课刚刚上到三点钟便听警笛长鸣，两辆警车驶入园中，两名警官与邬越、楚君昔等高层谈过话之后，培训被迫暂时停止，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开始接受盘问，没有问到的人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因为与张姐居住的小楼相邻，我不到四点钟便被叫到行政楼的小会议室接受调查，我一路都在纠结要不要向警方透露楚君昔与张姐的关系，可后来觉得此事原不该由我来说，毕竟警方肯定能够从档案里找到他和张小菲原是夫妻的这条关键线索，反而由我说出来，却会引起怀疑，反而不妙。

    所以，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我本是打算只将昨晚看到的真相说出来，但没想到的是，我在会议室里不禁见到了两名身穿便服的警察，甚至见到了数日未见的凌凯。

    站在门口，看到凌凯的刹那，我不由一愣。

    右边一名埋在茶几上不知记录什么的年青警察微微抬头，见我停在门口不肯进来，皱眉高喊，“云雅是吗？怎么不进来？”

    正和旁边另一个中年警察低声聊天的凌凯神色微顿，缓缓抬头看着我，目光沉静如同千年古井，令人实在猜不透他心里每天究竟在想什么。

    我虽然诧异会在这里看到他，心里也觉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但还是以正常的行走速度过来坐下，隔着一张玻璃茶几，我感觉到凌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但他并没有与我打招呼的意思。

    “云雅是吗？你好，我是盛慕华，南城分局刑侦一队的队长，”等我坐下后，坐在凌凯旁边的中年警察友好的朝我伸出手，并做了自我介绍。

    这人个子很高，眉目端正，双眼偏细，举手投足间带着点领导的风范，一看就是经常参加各种应酬，早已得心应手的人物。

    我有些意外，按理他是警察，我是调查对象，他并不需要对我这般客气，这般举动是因为凌凯吗？难道这也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心里虽有些揣测，表面还是伸手与他客气的握了握，原以为调查便要开始时，却见盛慕华转头朝旁边的年青警官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点头，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用力关上大门，还顺便反锁，让我心里一跳，有些不明所以。

    抬起头，我看着那警官走回来坐下，转目看向盛慕华问，“不是调查张姐的命案吗？”

    盛慕华尚未回答，旁边的年轻警官却噗嗤一笑说，“云雅，你真是太可爱了。”

    我呆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朝我挤了挤眼睛，伸手在脸上一抹，明明刚刚还是张陌生的面孔，忽然幻化成梁晓曦的模样，吓我一跳。

    “你……，”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盛慕华将身躯往沙里里靠了靠，顺便翘起二郎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也不算陌生啊，云雅，没想到多年没见，你竟然长的这么大了。”

    我愣愣看着对面的三人，左边是始终一言未发，不知心中在想什么的凌凯，在他身旁休闲坐着、面带笑容的陌生警察盛慕华，还有右边一脸坏笑的梁晓曦，脑子有些发懵。

    “行了，再逗她估计脑子要转不过了，”梁晓曦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包烟，伸手递给盛慕华一根，他的手指焦黄，看起来是长年吸烟所至。二人各自取了打火机点燃，等都吸上两口才听梁晓曦向我解释，“云雅，我们的确是过来调查张淑梅这件案子的，只不过这件案子与另外一些案子有点牵连，而那些案子又与灵异事件脱不了干系，所以盛大哥才叫我们一起过来调查。”

    “灵异事件？”我感觉今天的脑子实在不太够用，什么叫灵异事件？就算真的有灵异事件，作为警务人员的盛慕华竟也相信？还带了两个外界所称的“神棍”过来一起查案？这未免有些天方夜谭吧？

    见我还是一脸茫然，盛慕华吹了吹香烟上飘起的袅袅青烟，笑着解释，“我和梁晓曦是十多年的好朋友了，这家伙当初扮成人样去上大学，和我还是同班同桌的同学，所以我也见识过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就算当时不相信，后来也不得不相信啊。”他话锋一转，目光直视我问，“怎么？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我应该记得他吗？我很纳闷，仔细又打量他半晌，确定记忆中并没有这样的一张面孔，只能茫然摇头表示确实不记得，也不知该从何处记得。

    他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感慨道，“我和你母亲也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各奔东西便很少见面，可你八岁那年我去云溪县办案的时候见过面，我们三个人还一起吃过饭，就在那间很有名的烤鱼店里，你真的没有印象吗？”

    经他这么一提，我脑海里倒是闪过一些画面，但异常遥远，此时依稀回想，八岁那年的确有个穿着警服的叔叔来到云溪县城，母亲带我一起去赴宴的。那时候母亲的病情还没有迸发出来，身形高挑、面容清秀的她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仍不算低，我当时便认为对面叔叔看她的目光有些怪怪的，母亲的表情也不是非常自然，这时再去回想，他们俩可不就是恋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嘛，心里竟有些不太舒服。

    可母亲毕竟已经去世多年，她从前和盛慕华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太清楚，倒不是对他们俩之间的暧昧不清感到不适，而是想起母亲年纪轻轻便红颜薄命，上天过于残忍才有些难过。

    见我不说话，神色间掩饰不住的忧郁，对面三个男人都没有开口，场面一度有些沉闷，直到梁晓曦先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笑着打破沉闷气氛说，“难得这么整齐聚在一起，别说那些影响心情的话了，来，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案情吧，看看这件事究竟该从何处入手调查。不过话说回来，盛大哥，要不是我这些年暗中帮你调查案情，你也不能升得这么快吧，所以记得你还欠我一份很大的人情哦。”

    “放心，跑不了你小子的，”盛慕华笑着捶了他一把，这才收拾玩笑的神色，抬头问我，“你这几天就在现场，有什么线索提供给我们作参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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