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楚帆？！

    那手持长矛的恶灵很快就会再来，曹晨竟然还有心思想着赚钱做生意，黄少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曹晨一脸认真的模样，也懒得再搭理她。转而走出树洞，看了一眼血月墓后那漆黑如墨的远古森林。

    自己心爱的女人，闯入了这空间之门。她到底去了哪里？是皇家陵园？还是亡者森林？亦或是别的什么地方？

    黄少延不知不觉间靠近了那空间之门，脚步抬了好几次，终究是放弃了。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云裳，却依然理智的冷静了下来。

    想了一下，他转身去找守墓少年。

    关于云裳的事情，他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少年依然在捣鼓着他的石子儿，偶尔的时候，还会抬头看看天。见到黄少延过来，少年也不理会他。

    黄少延凝眉看了一眼少年，说道，“你的修为……”少年的修为，竟然已经滑落到了凝脉期，这不能不让黄少延惊讶。要知道，这少年原本的修为，可是比自己还要高出很多的。

    少年嘴角微微一扬，拿起一颗石子儿，重新摆放了一下位置，轻声说道，“焉知非福。”

    “此话怎讲？”

    少年并未做答，盯着那十数个石子儿看了许久，竟然微微一笑。

    黄少延看着少年的笑容，不由怔了。相识日久，黄少延倒还是第一次看到少年发笑。

    少年冲着黄少延伸出手，“借我几样材料。”

    ……

    曹晨对于炼器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在自己手里变化，最终成型，那种成就感，似乎比之修为提高一个层次还要来的痛快。

    拿着新炼制的头箍，曹晨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精美的龙纹雕饰，土豪金的颜色，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至少曹晨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再配上被曹晨嵌在头箍中间的那晶莹剔透的“冰魄”灵视，曹晨觉得，这玩意儿，怎么也得卖个好价钱！更何况她还在这头箍上布置了一个从法宝残片上领悟出来的一个阵法。

    把那头箍戴在头上，曹晨跑出去，找到黄少延，指着头箍问：“少延，怎么样？”

    黄少延看了一眼，说道，“看起来还不错，只是，颜色有点儿丑。”

    “你懂不懂审美啊？”曹晨道，“看起来不比那小帅哥头上的漂亮多了？”

    黄少延一愣，淡然一笑，说道，“他可不小，好几千岁了。而且，当年还是皇家的镇陵将军。”

    “竟然还是个将军……”曹晨忽然发现黄少延的神情有些不对，他的笑容里，似乎有些苦涩。怔了怔，曹晨问，“怎么？有心事？”

    黄少延呼出一口气，看向血月墓后那一片漆黑的远古森林，“下关将军说，云裳拿走了泣血剑，受到泣血剑的影响，杀掉了我谷中长辈，之后进入了空间之门……”

    下关将军，自然就是那守墓少年。他告诉黄少延，他叫下关行。祖上镇守下关城，便以下关为姓。其本人被第七人皇钦点镇陵将军，守护这护陵林地。

    下关行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被黄少延纠缠的烦了，才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黄少延。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关于泣血剑的信息。

    泣血剑，乃第一散仙血月公主之剑。其本不算凶兵，只是后来，血月身死，元神依附在了泣血剑上，成为器灵。自那之后，这泣血剑，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泣血剑。持剑者，必然大开杀戒，让泣血剑吞噬足够的元神之后，持剑者就会被泣血剑反噬，最终泣血而亡。而那时，泣血剑就会自行回到血月墓。

    黄少延转述下关行的话时，神色间虽然难掩悲伤，但却极为冷静。“所以……如果云裳没有杀死足够的人，没有让泣血剑吞噬足够多的元神，她就不会死。”

    曹晨愣了一会儿，才说道，“现如今，泣血剑还没有回来，说明云裳还没死？”

    “嗯。”黄少延回应的很无力，他清楚的记得下关行的话，下关行说，“死，只是早晚的事儿。”也正因此，当初问及云裳，下关行才会说她死了。

    “不过……如果云裳闯入了亡者森林或者皇家陵园，反而不会死。”黄少延说道，“泣血剑，不会吞噬恶灵，所以，只要云裳没有进入人多的地方，就不会死。那些恶灵，也没兴趣招惹拿着泣血剑的云裳。除非……”

    “除非这空间之门，还连接着第四个……或者更多的空间。”曹晨道。

    “没错。”黄少延道，“但是我们无从得知。”

    “但那拿着长矛的恶灵，好像对空间之门很了解啊。”曹晨说道，“它似乎总能在空间之门里找到进出皇家陵园的路。”

    “那是因为它有一件法宝。”下关行的声音忽然传来。

    曹晨和黄少延转眼看去，下关行缓缓走来，“它的那根长矛，乃是第七人皇年轻的时候亲手炼制，能破除一切幻象。”

    ……

    正一真人精于炼器，自然对于修真历史上的各种法宝比旁人更了解。听得下关行的话，正一真人不由一怔，脱口道，“破幻？！”

    ……

    郁郁葱葱的古老森林里。

    楚帆已经在这里转悠了一整天。

    这里，距离当年跟曹晨失散的地方很近。他相信，如果是自己，逃命的时候，一定不会选择大路，而会选择这种荒凉而古老的山林。

    上一次，他在这里连着查了很久，都是一无所获。有些失望之下，又赶上天青斗临近，他才失望离开。

    如今，眼看着曹晨在空间裂痕里频频遇险，自己却只能干看着。楚帆心中难免自责。他觉得，当初若非自己哀求师尊带着曹晨来修真，曹晨也不会沦落到空间裂痕。

    他不想放弃，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一整天下来，如同上次一样，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楚帆倍加失望，转身欲走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一堆茂密的草丛里，似乎有些异常。

    他心中一动，迅速打出两道灵诀，将那乱草铲尽。

    “咦？！”楚帆快步上前，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了一只破旧的满是灰尘的鞋子。看着手中的鞋子，楚帆眼睛湿了。

    就是这里没错！

    曹晨就是在这里进入小凉山的！

    虽说当时是因为玥彤故意为之，才使得曹晨进入小凉山的，但是……若是这里没有什么异常，玥彤又怎么可能依仗区区一个天路阵，就能破开空间屏障呢？！玥彤的修为固然诡异，或许她对空间屏障的领悟也很强，但她绝不可能轻易的破掉空间屏障！

    ……

    归一真人的心情很紧张。他十分担心曹晨会把她做出来的那个头箍取下来。现如今，大多修真者都在观望，看看曹晨会不会把那头箍取下来，好决定要不要购买圣剑灵视升级版。

    除了这件事，归一真人也开始担心起小凉山上的变化来。

    护陵林地里的阴气，已经开始腐蚀小凉山。

    一个小凉山，被毁了本也无所谓，可是……

    归一真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如今，一百二十六宗门都在小凉山上放置了灵视。小凉山的景致，没有死角的呈现给了所有人。

    而每个灵视传来的影像，都清晰明了的展现了小凉山的变化。

    那些草木，开始死亡枯萎。土地，开始变得发黑……

    忽然，归一真人眉头猛然一跳。

    他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一个灵视的视角，正对着原本天路阵所在的地方。

    那里，一个人影凭空出现。

    归一吸了一口气，脱口道，“楚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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