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壳人

    楼兰风不再说话，一时三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两年来楼兰风对姜锋的好感已经消耗殆尽，这个人心机城府太深，父亲稀里糊涂把他当作朋友，而他又有多大的诚意当父亲也是朋友呢？

    另外这个基因实验发展到最后，他不但将自己的女儿排除在任务之外，甚至最后还将楼兰一式拷贝成两份，一份楼兰雨在大学里读着硕士同时陪伴他的女儿，而楼兰风负责去出生入死！

    他倒真是八面玲珑什么都没耽误！

    十几分钟后门开了，一溜进来六个将校军人，为首的是一个空军中将，楼兰风没忘了自己还有军籍，立刻起立！

    坐定后空军中将率先发言：“我是空军的林奇中，今天和各位碰头还是花叶计划的问题。计划前后三十多年了，经过长期的跟踪考察，近期总算有了一个结果，但是很不幸，程天骄主动退出了任务！”他看着楼兰风：“他自杀了你知道吗？”

    楼兰风瞪眼摇摇头。

    林中将问了一个楼兰风毫无准备的问题：“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楼兰风考虑了很久，场面一度很冷，军人们面面相觑，最后楼兰风说：“这是个决策错误。他的体魄和精神成熟度不成比例，他还太年轻，他有成年人的外表，可内心只有16岁，他无法承受能力之外的重担。我认为相关决策者判断完全错误，导致他不堪重负了结生命！”

    现在看来，决策者很可能包括这个林中将，但是楼兰风不可能在程天骄的死亡原因问题上与任何人苟且妥协！

    中将顿了一下，然后说：“我是让你谈谈他遗留下来的任务问题。”

    楼兰风虽然经孟影提醒事先了解了程天骄的死，但是她当时语焉不详，所以楼兰风没有过多解读，更没有考虑过自己还需要为程天骄善后，他二人系出同源，但是楼兰风需要为他做什么呢？于是他实话实说：“我不了解程天骄的任务，不知道该谈什么问题。”

    中将：“这是每个人类都需要考虑的问题！”

    楼兰风愣了：“什么意思？”

    中将接着说：“是我言重了，我忽略了你了解的信息和我不太对称。花叶计划国内实验对象三十多人，我们一直对你和程天骄是最满意的，但我们对程天骄操之过急，违背了人性规律，现在追悔莫及！但是亡羊就需要补牢，现在我们将正式把任务委派给你，希望你务必尽心尽力！”

    中将盯着楼兰风，楼兰风半天才反应过来，起身：“是！”

    气氛似乎一下子轻松下来，几个将校都面露悦色。

    林中将叹口气：“你接受了任务我们就好谈多了！对我们军人来说，战争从未停止，有时候恐惧在远方，危险却在萧墙之内！我知道你昨天还在蒙山一线作战，实际上你当时的敌人是我们的盟友！”

    楼兰风吃了一惊：“盟友？它们和几条人命有关，习性极端恶心变态……”

    楼中将举手制止：“不要随意评价，注意用词！我们目前称他们为壳人，地壳的壳。你之前的案子并不是我们今天的讨论重点。总之我们和它们有共同的敌人，这个涉及极其重大的战略安排，我也不能多说。该你知道的时候我们都会告诉你。”

    他接着说：“八十年代初我们就不断收到来自壳人的信号，非正常接触也增多，两年后我们一名军校在校的学生破译了信号的编码规则，这个学生就是您的父亲楼安国！”

    楼兰风有些惊讶，没想到父亲这么早就已经参与这类工作。

    林中将继续说：“我们根据破译的规则对收到的信息进行了破解编译，发现这实际上这是一份警报及合作邀请！”

    “具体问题目前你还不适合知道，你还有大量的进化工作需要进行，届时我们还要和壳人深度合作，随着任务的开展你会逐步了解你该知道的情况。”

    “我重申，目前这一切对外绝密，你要注意保密！”

    “收到壳人信息并不是只有我们，世界主要强国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经过沟通我们很快建立起跨主权和政治的联合机构，共享情报技术，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威胁！所以花叶计划的开展是世界性的。但是因为科技和财力的限制，最终在项目上脱颖而出的只有中美！目前也是中美联合领导这个机构。”

    林中将没有说出机构名称。

    “壳人很快就提供了大量的技术资料，我们迅速组织了几个团队进行破译学习，您父亲就是参与了姜总的团队。技术资料的破译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我们不能理解自己还没掌握的东西，破译人员也根本不知道破译成什么相对应的词汇，这方面您父亲和姜总的团队合作最顺利，您父亲为人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之后开展的花叶计划你已经有相当的了解，我就不赘述了。全世界范围内我们共计育有凤凰人近百，我们对其进行了长期细致的考察，欧洲选出一名，美国选出一名，俄国因为技术及财力原因最终放弃项目，而我国最终选择了你！”

    “选择的标准只有一个，绝对的奉献主义精神！”

    “我们做过统计，全世界人口中只有百分之四的人有这种天然的忘我的、奉献主义的、英雄主义精神，这种精神来自于灵魂，我们还难以完全了解，先天后天因素都有，强行培养最失败的例子就是程天骄！”

    “体魄以及技巧方面问题我们可以训练甚至通过基因改造解决，唯独这一点是没有办法制造的。”

    楼兰风说：“我一肚子负面情绪，也有不少不良嗜好，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出的奉献精神，别再像程天骄那样看走眼，我可没傻到像他那样为你们的错误负责！”

    林中将：“程天骄毕竟还是勇于承认自己不够坚强的，在众星捧月般追捧中这也需要极大勇气！他的自杀也可以理解成绝不为了苟且偷生而隐瞒自己的弱点，因为那将最终耽误人类大事，他是为大家自杀的！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

    楼兰风默然。

    最后林中将说：“接下去我们将对中美欧选出的这三名凤凰战士进行进一步的基因改造，这个改造期为一年！你们在自己的工作中继续磨练适应，明年开始你们将和壳人选出的战士协同训练，最终将淘汰你们三人中的一人，其余两人将大量被克隆，形成一支有规模的作战部队！”

    姜锋这时候说：“实际上这两年的训练选拔你和程天骄的成绩都是最优秀的，对你们的基因加强也是同步进行的，你是他的后备人选。目前高再生基因已经激活，接下去的任务就是把其他的功能进一步激活。”

    楼兰风看了一眼孟影，问道：“怎么激活？我再住到江臣里来？”

    姜锋摇头：“不能耽误你的实际磨练，接下去的基因治疗是日常性的，需要一个多月时间，每天只需要少量时间配合。除非你死了需要复活、复健，否则治疗都将是在四维公司进行。孟影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就和你一起返回四维！”

    楼兰风看着孟影：“贴身医生？”

    孟影对他微微一笑。

    林中将这时候说：“好了，任务都交代清楚了，接下来你继续在四维公司工作磨练，有什么发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

    楼兰风问中将：“既然是训练战士，为什么不在部队里进行，反而派我去四维？”

    林中将：“我们已经训练你两年了，还参加过实战，牺牲了一次，怎么你都忽略了？当然可以继续把你派往世界各地的战场实战训练，但是那种训练和我们的宗旨并不十分符合，那种战场形式单一且死亡率高，训练不出我们需要的意志反而浪费大量时间在复健上，综合各种情况四维的任务无疑是最合适的，你在那承受的压力和未来战场也最接近！”

    楼兰风：“我昨天还在和壳人的作战不会只是一个联合训练项目吧？”

    林中将摇头：“不是！他们内部之间在战略上也存在巨大分歧，这个不展开说了，反正偶有小摩擦难免。”

    楼兰风：“看来未来要打的仗很多。”

    楼兰风第一次因为父亲而感到如此自豪，两年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替代品，而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被需要的人！

    看来自己一直误解了花叶计划以及姜锋，父亲十几年参与其中不可能完全受蒙蔽，只能说到后期他和姜锋的理念背道而行，越走越远。

    林中将又交代了一些具体联络等事务就离开了。

    离开会议室前楼兰风问姜锋全世界其他近百凤凰人将如何安置，姜锋说国外国内情况类似，大部分将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只有极少部分从事一些特种类型的工作，就像现在的楼兰风，他指着孟影：“像她这样的继续从事花叶计划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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