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仪式的意义

    主基地，地下层，生物实验室。

    脸盘大的黑甲蜘蛛默默的爬到一个不锈钢小平台上，站好回头，六只复眼直瞪瞪的盯着眼前的面无表情的陆五，它在等待着它希望的回答。

    陆五知道他的意思，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会尽力的。”

    随着一个圆柱体的玻璃罩降下来了，脸盘大的黑甲蜘蛛一只复眼流下一滴眼泪。

    它不知道它做得对不对，但它必须相信眼前这个年轻到过分的年轻人。

    人类的正义是它坚持的，但它还有个脑瘫的儿子。当熊掌与鱼肉可以兼得的假象摆在无助的人们面前的是候，它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钢化玻璃罩完全罩住脸盘大的黑甲蜘蛛，蓝色的营养液开始注入，缓缓的淹没了六只睁大的复眼。

    等营养仓注满了蓝色的营养液，陆五右手绑定的长方形金属机器——度仪激活了里面的空间卡片，右手一挥，一道橙色光芒飞出，罩在水桶大的蓝色透明营养仓，等橙光回收后，原地只剩下个薄了一层的不锈钢平台。

    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多多奇博士的正义坚持，陆五很佩服，但很明显选择权在自已手上，正常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老人不知道的是现在人类社会流行的不再是圣光的天使，是魔鬼，洗白的魔鬼。

    翌日，上午。

    新生历304年，7月30日，明天撒哈星的星耀将全面爆发。

    主基地的大虫子们仿佛都有了预感那样开始狂暴不安，陆五已经清理了几批意外闯进来的大家伙，有去无回的恐怖现象终于让后面的大虫子们意识到，里面的大人物是它们惹不起的，打架还是外面打好，陆五也终于可以清静一下。

    看似巨大的宇航舱内，布满各种精致的机器和密密麻麻的电子板和能量线路，实则只够两三个人活动的狭小空间。

    一身白色宇航服的陆五在凉美子的指导下调试着方舟号，完成最后的发射步骤。

    插入墨绿色的启动卡，整个直径十米的金属球和八根直径三米高达十米的万里型F2火箭推进器都亮起光来了。

    “陆大人，您真是厉害。”凉美子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

    “多多奇爷爷可是出了名的木头石头脑袋，凉美子也碰了大大的钉子，您能说服他真是太历害了。”

    娇小的凉美子夸张地包起大西瓜一样的手势。

    继续着手上的工作，陆五可不敢悠闲，命可只有一条。

    【打开发射井】

    随着轰隆声，S000实验室30米的天花板被打开了，露出了橘黄色的天空。

    【方舟号操作系统开始连接】

    一根USB线连接着陆五右手的度仪和巨大的方舟号。

    【防虫法系统启动，正在扫描】

    【根据联邦政斧消灭虫族白皮书第22条法规规定任何飞船控制系统必须加密防虫系统，避免虫族占用人类飞船潜入破坏人类世界。】

    【扫描完成，确认100%人类基因，方舟号飞船权限开启】

    【因为您为三星卡修，防虫系统开放第三等级权限。】

    【请下达您的指令】

    “检查飞船运转情况。”

    随着凉美子笨手笨脚地穿上小一号的白色宇航服，方舟号也进入了发射倒计时。

    【能量系统正常】

    【雷达工作正常】

    【遥测信号正常】

    ……

    10 9 8 7 6 5 4 3 2 1！

    “点火！！”

    八道数十米的狂猛的火焰喷发，直径三米高达十米的万里型F2火箭推进器点火发射，带着直径十米的巨大的银白色金属圆球冲上橘黄色的天空，冲向浩瀚无垠的宇宙。

    【船箭分离】

    【助推器分离，F2一二级分离】

    八根万里型F2火箭推进器脱落，直径十米的的金属球尾部打开一个火箭喷射口，再次点火喷射。

    方舟号冲出了撒哈星大气层。

    没有回头，陆五对满是黄沙的撒哈星没有一丝留恋。倒是凉美子半跪着荡着小脚绕有兴趣趴在小小的钢化玻璃窗看着愈发小巧的撒哈星。

    【中继天线展开正常】

    【座舱环境正常】

    【各舱环境正常】

    ……

    傻瓜式的回复一些指令，简单的操作让陆五有种不真实的的感觉，他就这么简单的逃离了令人绝望的撒哈星？

    其实经过数百年的星际大开发，宇宙飞船已经发展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虽然方舟号只是个人拼装起来的淘汰产品，但操作系统也是近30年开发的先进产品。

    输入指令，确认星图坐标，飞船的整体运作都是自动的，人的作用就是监管，确认飞行方向正确。需要人类回复简单的指令是为了增加虫族利用飞船的难度，但在陆五诚心诚意的配合下，显然这个系统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

    看着依然是灿烂到让人陌生的美丽星空，撒哈星的两年走马灯般在陆五脑中漂过，那真像个漫长的噩梦。

    “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陆五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一条粗大的能量输送线路上，荡漾着小脚丫，绕有兴趣的望着窗外美丽星空的凉美子。

    “从【凉美子日记】到【多多奇日记】，让我看到希望再给我绝望，绝望以后又给了我希望，本来是完美的剧本，可是你粗糙的手法实在让人无法直视。十六岁的幼稚园小男孩，梦红雾笼罩的黑甲蜘蛛，两本相同套路的日记，后背的红蜘蛛纹身，错漏百出，简直成了无聊的把戏。”

    陆五冷冷地盯着披着羊皮的凉美子。

    “这明知故问的仪式除了让我嘲笑你的自大愚蠢外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啦！你看你现在不是乖乖的帮我这个人类的天敌逃离绝地，送我回家吗？”

    凉美子伸长小脖子，瞪大着水弯弯的大眼睛，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笨的眼神看着紧握拳头的陆五。

    “在地球有一个叫沙哈拉大沙漠的绝地，有两个人困在了沙漠中心，走不出去了，即将被炽热的阳光晒死，一个警察，一个杀人犯。”

    凉美子悠闲地踢着小脚讲解着。

    “杀人犯有一辆车，可以帮助她逃离沙漠，但是她不会开车，而与她敌对的警察却会开车。那么这时一个非常美妙的现象出现了。”

    “如果杀人犯直接对警察说，您好，我是杀人犯，我有一辆车，我们一起逃出沙漠吧，那样我们就都不用死了！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杀人犯立即被警察拔枪爆头这个悲伤的结局以外的更美好结局。”

    凉美子小脸弯起了诡异的笑容。

    “可是当杀人犯不说她是杀人犯，警察不说他是警察的时候，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那么他们就是相依为命的可怜人，即将谱写一曲和谐美好的生存大逃亡。”

    看着脸阴沉到滴水的陆五，凉美子露出了清纯人设崩坏的夸张笑容，小手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陆五，说出了那句陆五预感到却讨厌听到的话。

    “而那个杀人犯和警察就是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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