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过去的痛

    （34）

    晚琴和司棋听到动静，急忙从外面推门进来，刚才她们离开时明明清如小姐和夫人还在安静的吃饭，这怎么就成了这番景象。

    两人上前去扶被冷清如扣在地上的白伊岚，白伊岚的手刚被松开一些，就拼命的挣扎开，连着晚琴和司棋也被她推倒在地。

    司棋因离白伊岚更近些，白伊岚就如同刚才对冷清如一般，手又掐上了司棋的脖子。

    冷清如快步上前，一个手刀落下，劈在白伊岚的后颈上，白伊岚应声倒下。

    司棋脖子上一松，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没事吧？”冷清如扶住软到的娘亲，问的却是司棋。

    司棋看向冷清如，她白皙的脖子上明显有几个褐红的指印勒痕，小姐都还没说什么，她怎么好喊疼：“我没事。”

    “晚琴你带司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可是夫人那样......”晚琴担忧的看着十二岁的冷清如，明明也还是个孩子，却还要照顾别人。

    “没事，我应付的了。”

    晚琴看冷清如这样，想着她大约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心里生出些心疼，便没多说什么了，默默点了点头扶着司棋出去了。

    这个小姐虽说不过十二岁，却是她见过最有主意的，成熟的简直不像一个孩子。

    冷清如每天都有锻炼，十二岁的她，个子还没长高，力气倒是不小。

    将白伊岚放在床上，冷清如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隐隐感觉，娘亲的时日无多了。

    今天自有了救治娘亲的法子，简家家主和自己知会了一声就带着简傲风离开，为自己取丹药了，希望娘亲能等到家主和二哥取药回来。

    想到简家人，冷清如心里才又有了安慰，莫名其妙的成为简家人，虽然还有不欢迎她的人，但也有真心对她好的人，就算为了这些人，她也会念着简家的好。

    白伊岚昏睡了一会儿后就醒了，没有扑起来喊打喊杀，眼里难得的清明。

    “阿如？我的女儿......”

    “娘您觉得怎么样，可有哪儿不舒服？”

    “我想起了我的女儿。”白伊岚眼里泛起泪光，拉过冷清如的手。

    冷清如刚才就听出了她口中喊得女儿不是自己，听她继续说。

    “我有个刚出生的女儿，她还那么小，甚至还不会开口说话，就被他们杀了。”

    冷清如口中发苦：“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娘亲，告诉我您的事吧，等我强大了，我一定替你找他们讨个公道。”

    “不......不能，他太强大了，白家也惹不起，他们都不管我，你怎么行。”

    “现在不行，五年后也许行，五年后不行，还有十年、二十年，娘，我的天赋很好，我是五系灵根，我一定可以为你报仇的，告诉我吧。”

    白伊岚双眼缓慢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冷清如，五系，这世上还有同时觉醒五系灵根的人吗，就是自己养大的这个孩子吗，她好像真的看到了希望。

    “好孩子，娘的好孩子。”白伊岚笑着又哭着，“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天赋，千万不要，那个人绝对容不下天赋好的人，哪怕他不杀了你，他也会想尽办法得到你，所以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天赋，最亲近的人也不行，娘快死了，不怕，娘死了就没人知道你的事，你好好蛰伏，你还年轻，等你强大，等得起的。”

    冷清如只觉得心口堵着，这个乞丐娘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从小也没能让自己过上什么舒心日子，可她的心却总是想着自己的。小时候能有一碗米粥，都是紧着冷清如吃米，她喝汤，现如今她明知自己身体快要不行了，还是想着自己，这更让冷清如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够还上白伊岚的情。

    红着眼睛，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娘亲安心，冷清如缩在白伊岚的怀里，紧紧的贴着她的心口。

    白伊岚摸着冷清如现在柔顺的头发，回忆起自己的事：“我的母家是乾齐国的都城，乌荻城的白家，家族庞大，根深叶茂，更出了不少天赋好的灵者、武者。我的姑母还是当今的皇妃，我们白家，也可以算得上是乾齐国的第一家族了，便是家中的灵仆，最低都是绿阶。”

    “在这第一家族的称号背后，有多少肮脏的事只有自己家族的人知道。为了保住这个虚名地位，他们从家中及笄的女孩中，每隔几年就要挑选出一个天赋好的送个那个人，且是不过明面的。可真正天赋好的，家族的人怎么舍得交出去，又或者是像我二表姐那样的，家主的亲生女儿，她的父母也不会舍得。而我，只不过是不受重视的旁支所出，天赋在普通人中算出众，在家族里却不算什么，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那一晚，我的亲生父母瞒着我，亲自端来一碗将我送入地狱的药，看着我喝下，等天黑了，悄悄的送出了白家，交到那个人的手上。我日日被折磨凌辱，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直到我怀上了那人的孩子，我的日子才好过一些。各种高阶丹药、灵力充沛的灵石灵器不断的被送到我身边，我知道的，那都只为了滋补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甚至连我自己都开始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想着等生下了孩子，我大概就能从这地狱里出去了。”

    “我以为那样痛苦的日子会随着这个孩子的到来而结束，十月怀胎，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她那么小，那么可爱，我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突然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陪着我的女儿，看着她长大，哪怕还是被关在那样逼仄的屋子里，日日被折磨，我也都不怕了。”

    “我以为，我的爹娘，甚至是整个白家都不知道我会遭受这些地狱般的折磨，我以为是被人故意堵了消息，所以从来没人来救我。可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他们和小姑姑合谋，想要借我的肚子生下一个孩子。”

    “若是男孩，就会被秘密送到宫中，他就将是小姑姑所生的尊贵皇子。可惜，我生了个无用的女儿，又在生产时坏了身体，再不可能有孕，我那刚出生的女儿和我一样成了白家的无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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