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阳光灿烂的日子

    顾雨仰头一看，冲他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红色弹力泳衣的女生，坐在泳池边上。她身边还有好几位与她年龄相仿的高年级女生，她们的身材在泳衣的包裹下已经凹凸有致。

    都在笑眯眯地冲着他看。

    一般能在泳池深水区这里玩的都是高手，所以深水区这里相对会清净一些，人少。

    这位主动搭话的女生顾雨认识，她叫胡静静，是高他一个年级的校友。这个暑假结束，她应该考入职高念宾馆服务专业去了，前世后来是市里一家五星酒店的大堂经理……

    其实，顾雨的泳姿本来也不是很标准，都是山区里面自学成才的野路子。前世后来去了技校读书，暑假去泳池打工，跟着一个年轻大学生临时教练勤学苦练后才把游泳动作学标准的……

    “谢谢。”顾雨对胡静静她们微笑一下，算是打招呼了。

    在他们这个年代，女生也两极分化。一种是非常文静的乖乖女，基本属于足不出户的那种。还有一种就是胡静静这样的女生，家里不怎么管，早熟，整天混在外面……

    前世，如果顾雨遇到胡静静她们这样早熟的女生主动搭腔，早就没魂了。

    但是，现在的顾雨定力十足。

    虽然顾雨没有什么兴致搭理那几位高年级女生，但是边上刚刚游过来的山鸡和肉团等人却是骨头轻飘飘的：

    “嗨，学姐们好！想跟我们老大雨哥学几手吗？”

    这个时候胡静静她们才发现顾雨他们一伙是同校的低年级学弟。

    起先因为顾雨的杀马特发型入水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再加漂亮的标准泳姿，让人耳目一新。

    边上几个女生起哄道：“静静，怎么样，下去跟顾雨学几手？”

    “下去就下去，谁怕谁啊！”

    说完，胡静静“扑通”一声跳下水来到顾雨身边，踩着水娇滴滴地柔声道：“顾雨，你的自由泳姿势很漂亮，有空教我一下呗？”

    边上，猢狲与山鸡等人开始起哄：

    “老大，教啊！手把手地教！”

    “雨哥，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你不行的吧，让我上吧？”

    “山鸡去你M的，别瞎咋呼。我们老大怎么会不行呢？”

    ……

    人家女生这么主动，在众人的起哄之下，顾雨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得教了胡静静几下自由泳和跳水的姿势要领……

    很快，由于顾雨与胡静静之间的良好互动，猢狲、肉团和山鸡等人与胡静静带来的那几位高年级女生玩得熟络起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顾雨有点想起两年前上映的那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

    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上映时候，为了看电影里面宁静洗澡以及夏雨和宁静在游泳池中的这几个精彩片段，顾雨他们曾经偷偷溜进电影院，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

    电影里面第一次看这个片段的时候，顾雨他们还很不好意思，因为像夏雨饰演的马小军一样，宁静饰演的米兰，一下子也让他们着了迷。尤其是米兰从水里出来的这一刹那，宁静的笑容可爱又充满了诱惑，很美。

    虽然电影里面那些不是属于他们的青春，但却又实实在在的看到了他们的青春，因为当下顾雨他们也同样走在那样一段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青春，粘湿而躁动、沉闷而自恋，阳光很灿烂，但感觉总蒙着一层雾气，像马小军一切朦胧而躁动的渴望和想象……电影里面，丰腴的米兰从泳池爬上来，可谓出水芙蓉。

    当下，让顾雨教她学游泳的胡静静也很丰满。

    学游泳的时候，胡静静经常娇滴滴地学着电影里宁静那种轻咬下嘴唇的小动作，在一个青春期男生眼中，其中的挑dou意味强烈……

    但是下午四点多，众人玩得正在兴头上，顾雨却要告辞了：

    “哥几个，学姐们，我另外还有事，要先撤了，你们慢慢玩！”

    “啊，我都还没学会，顾雨你这就要走啦？”胡静静一脸的失望。

    “真不好意思，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玩。”

    ……

    离开战船街泳池后，顾雨骑着“肉团”的永久牌28大杠自行车飞快地赶回家去。

    回去家里前，顾雨先去西河农贸市场里面打探了一番鳖的行情。

    90年代初，由于甲鱼行情走俏，国内目前已经有人开始大规模人工养殖甲鱼。

    但是人工养殖的甲鱼质量与野生的还是有很大差别。

    市场里面，人工养殖的甲鱼卖到100到150元一斤不等。

    野生的甲鱼要卖到300元一斤这样，而且质地还没顾雨手中的那只高山鳖好……

    一番打探之后，顾雨心里大概有了底。

    骑车回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在门口倒腾煤炉开始准备做晚饭了。

    当下顾雨他们住的呼童街老小区还没有接通管道煤气，奶奶他们也舍不得用灌装液化气，依旧习惯用煤炉做饭。

    看顾雨吭哧吭哧地拎了两个沉甸甸的塑料桶出门，奶奶奇怪道：“小雨，你这是打算去干嘛啊？”

    “去西河街摆摊卖黄鳝换钱……”

    奶奶找来一个斗笠戴在顾雨脑袋上，心疼道：“这么热的天，戴个篾帽出门吧，遮遮阳，小心中暑。小雨，如果卖不掉，就早点回来！”

    “知道啦，奶奶你放心。”

    拎着黄鳝与甲鱼，来到西河农贸市场门口，顾雨先是用一块钱买了一打的水产专用塑料袋。

    然后找来一块牛皮纸，在上面写上了：

    高山野生大黄鳝，两条12元；

    高山野生鳖，280元/斤。

    随后就来到西河农贸市场门口的西河街上开始摆摊售卖了。

    下午五点半左右，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这个时间段的西河街开始热闹起来，下班的人们都喜欢绕道这里买点菜回家。

    西河街边上有条隋唐年间开挖的运河连接市郊，以前这一带最多的就属船只和河埠头，就是通过这些河埠头，从乡下赶来的农民才能在城里走上一圈，感受久违的热闹。

    这里也自然是郊区农民进城售卖农副产品的好去处。

    交通要道带来的繁华，也让西河街一带成了一个重要的商埠。

    这些船只来来往往，船桨声、机鸣声、叫卖声、吆喝声，各种声音夹着传来，给西河街一带带来一片热闹景象。

    琳琅满目的菜摊，香气四溢的熟食摊点，摩肩接踵的买菜市民，此伏彼起的呼喊叫卖……

    让眼前的西河街充满了烟火味。

    拎着野生高山黄鳝与甲鱼的顾雨出现在西河街后，很快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八十年代初，伟人的一句名言：“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可以先富起来，带动和帮助其他地区、其他的人，逐步达到共同富裕。”，让处于沿海地区的千年港城明海市重新焕发了青春活力，城里一大批富裕起来的“万元户”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明海城里的富人们富裕后开始讲究生活品质，特别在吃的方面。

    在西河街农贸市场很少能见到这么大的野生高山黄鳝与甲鱼。明海市区周边都是平原，这里最常见的是河鲫鱼与草鱼等常见鱼类，还有就是海里的各种海鲜了。

    很快，有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女子拎着菜篮子来到顾雨跟前，问道：“小歪，你这黄鳝怎么卖啊？”

    “阿姨，上面写了两条12元。”

    “那么贵？两条黄鳝要卖十块钱。便宜点？”

    “这位阿姨，没法便宜。现在高山黄鳝很抓的，这么大的黄鳝一条大概有四、五两，两条差不多一斤了。农贸市场里面黄鳝要卖15元一斤……”

    “太贵了，能便宜点吗？”

    顾雨摇摇头。

    “真贵……”中年女子嘟囔了几声，看顾雨不肯便宜，便往下家走去了。

    睡衣女子刚离开，突然有一辆桑塔纳2000桥车停在了顾雨摊位边的马路沿。

    然后从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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