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该招就招

    就在三波人马赶赴开封之时，京城里的局势，却开始恶化了。

    越来越多的官员，跟着上疏弹劾李修。这倒不是，李修有多招人恨，而是那些人自以为猜到了朱由检的心思。

    程良俊的巡查方向，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怎么看，人家都是冲着开封去的，若不是去查李修的案子，傻子才会相信！

    嘿，既然当今圣上是真的想要弄死李修，他们这些作为臣子的，又岂能不为君分忧？

    就在此时，有一个人也终于坐不住了，他便是杨嗣昌！

    杨嗣昌今日下了朝，便径直往乾清宫赶去，单独求见朱由检。

    朱由检见他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军情方面的事情要禀报，却没想到，他是为了李修的案子，献计献策来了。

    “杨卿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够查清此案？”

    “陛下，臣以为此案一点儿也不难。李修不肯招认，那便抓了他的亲信下属，只要严刑审问，该是能让他们吐露出实情的。”

    朱由检闻言蹙起了眉头，这倒也算是一个可行的方法。李修平时办事，不可能亲力亲为，他身边的人倒是可能知道一些内情。

    可若单凭口供就给他定罪的话，似乎又有些牵强。

    杨嗣昌自然能猜到他这样的心思，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辞：“陛下，既然他有谋逆的嫌疑，您就不需要太过仁慈。这种危及社稷的案子，从来都是严查严办的。”

    朱由检轻轻颌，心里十分认同杨嗣昌的话。

    谋逆、谋反、谋叛这样的事情，历代君王都是决不姑息的。抱持的原则从来都是宁杀错，不放过！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便不再犹豫，对边上的曹化淳问道：“李修的心腹之人，都有哪些？”

    “这个”

    曹化淳刚一沉吟，就对上了朱由检冷冷的目光，忙答到：“李家管事的人有两个，一个应该是姓孙，另一个老奴不太清楚。”

    “那就传旨东厂，拿这两人下狱审问。”朱由检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遵旨！”

    曹化淳应了声，便遣人前往东厂传旨去了。他心中暗暗着急，这要是真的对那两名随从严刑逼供，怕是本来没有的事情，都能的似模似样了。

    先前，对李修已经是非常照顾了。现在瞧皇帝这态度，要是连两名下人都不动用大刑的话，怕是就连东厂的人也得跟着遭殃了。

    曹化淳心里暗自一叹：“唉，李大人，这咱家就不能再帮着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哐啷”

    牢门打开，李修看到了被押着进来的俩人，赫然正是孙名和韩林。

    或许是王之心刻意的安排，俩人被关进了离李修不远的牢房里，互相能够看见，还可以通话。

    这不是让我串供么？

    不对，太监还是别太信任的好，不然真的漏了什么，可就彻底的完蛋了！

    “公子，您还好吧？”

    那些狱卒一退下，孙名和韩林俩人就趴到了栅栏边，关心地问道。

    李修摇了摇头，浅笑道：“我没事儿，你们倒是得担心自己了。”

    俩人闻言一愣，片刻后才想明白李修的意思。自己让人抓进诏狱里边，可不是单单关着就完了的。

    看到李修身上的鞭痕，他们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将会受到更残酷的刑罚。

    孙名笑了笑，道：“公子放心，我就是牙齿咬碎了，也不会害了您的。”

    韩林自然也不甘落后，肃然道：“大不了一死，我韩林也不会出卖公子的！”

    李修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死的问题，那些刑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若是你们实在是扛不住了，就招了吧。”

    “公子也太看我了，我孙名是那种卖主求荣的人么？”

    孙名顿时瞪大了眼睛，音量都提高了不少。他以为李修那句话是在试探自己，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韩林听了这话觉得有些不对，李修根本就没必要出言试探他们，因为这样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半晌后，他抬起头来：“公子是”

    孙名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是啊，李修一直都对自己表现得十分信任，又怎么会在这时候试探自己呢？

    李修伸出食指，凑到了自己的唇上。随后，又用大拇指向身侧的方向指了指，提高了些音量道：“我的是真的，没几个人能扛得过东厂十八般刑罚的，实在受不了了，就招了吧，我是不会怪你们的。”

    顿了顿，他看着俩人继续道：“再了，我又没做出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犯不着为我受这皮肉之苦。”

    道“大逆不道”四个字时，李修特意加重了腔调，还停顿了一会。他相信，眼前这两人是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略微思索了一会后，韩林和孙名果然会意，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能招，那便是要招认一些罪了。

    见到俩人对着自己轻轻点头，李修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用的人都不算愚笨之人。不然，想串个供还不让人现，真是不太容易的事情。

    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实在扛不住了，就真的别忍着了。”

    “扛不住”三个字，又是特意着重点出来的。

    “招供”这种事情，实际上并不太好把握。若是轻轻松松地就招了，那人家肯定会觉得你还没有招完，刑罚会更加严酷，把你的底儿都给掏得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可若是一直咬牙挺着，到了一定程度才肯“招出实情”，就能起到麻痹对手的作用。他们好不容易才挖出了有用的口供，心里舒坦了以后，接下来再随便上几种刑罚，见你没有再出别的东西来，便不会再无休止地折磨你了。

    这是人的一种十分微妙的心理变化。除了对手之外，李修还算准了两名亲信下属的心理。

    有了缓冲的余地之后，人的心理防线就不可能太过坚强。反正自己主子都了，可以招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出来。

    那么他们在受刑的过程当中，就不会扛得太久。可自己又暗示他们多扛着些，怎么办？

    最后，他们心里就会有一个折衷的衡量。当他们招出了该招的事情以后，接下来就不会再轻易开口了。

    李修相信，这两人的忠心程度，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了，这其实是一个无奈之举，甚至还有些冒险。毕竟，真正能在诏狱受完刑还不崩溃的人，少之又少。

    可不这样做的话，又能如何呢？

    朱由检可以抓孙名和韩林，若是得不到有用的东西，可能接下来还要去抓许江和方宁他们。虽然锦衣卫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和谋逆有关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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