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敲门的男人

    是夜，春风一度。

    此处省略十万字。

    404不谢。

    次日天明，穆弦从睡梦中醒来。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大部分光线，无法判断大致时间，于是在枕头下面摸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吓一跳，居然已经十点多钟了。

    看了看手机提醒，何亘和岳初云也没有找他，估计应该是岳初云还没睡醒，这娘们一天要睡至少16个小时，而且起床气太大，想来老何是不敢喊他的。

    那就再躺一会儿吧，要不起床以后也是在楼下干等着。

    想起昨夜的事儿，穆弦看看依旧躺在身边的女子，精致的脸正埋在鹅绒枕里，香梦沉酣，呼吸中，无垢无尘，全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香气，如麝似兰。

    纤巧柔弱的身躯，微微蜷缩，被如瀑的黑色长发覆盖了大部分身体，发丝缝隙中裸露出来的肌肤若隐若现，显得格外细腻莹白。

    穆弦只觉得全身气血翻涌，躁动难安，深吸一口气，猛的起身，在床上坐起来。

    起床，这觉没法睡了。

    先去冲了个澡，穿衣服下楼。刚想出门，看看还在床上沉睡的女人，想了一想，在她周身加设了好几道法阵，又追加吟诵让法阵更加坚固。

    好了，赶紧下楼，真心要忍不住了。

    穆弦下楼先去了前栋起居室，没有看到康先生，或者何亘，或者岳初云，正纳闷呢，康先生的助理过来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

    穆弦也奇怪自己此刻为什么一点也不饿，明明昨晚做了高强度体力劳动，那么大的消耗，可是今天神清气爽，身体轻松得像是刚刚结束辟谷出关。

    于是回答说什么也不需要，助理客气的笑笑，告诉他康先生和何先生一早就起了，康先生跟何先生学习了做早课，然后何先生就带康先生去了后楼的楼顶平台。

    穆弦听了这话的感觉怪怪的，好像何先生，康先生现在形影不离，同吃同住，同起同宿，新婚燕尔，双宿双飞一般。

    做了一个难以接受的表情，谢过助理往后楼平台而去。

    上午的阳光洒满了蓬山每个山麓，这还是穆弦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位置观察蓬山，山水为龙脉走向，汇聚气势，吐纳真元，上应天星，下聚阴阳。

    所以在深山之处修炼，往往事半功倍，因为凭借了地势，更有效的吸收了天地灵气。

    此时康先生站在正对山谷的位置正在跟何亘学习食气辟谷之法。

    何亘耐心的教授着康先生吐纳的正确操作方法，康先生也学得像模像样，非常认真。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古籍中说“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服气”，不仅能抵御饥饿与虚弱，还能使人精力旺盛，益寿延年。

    而穆弦认为，人类的这种辟谷其实这就是给塞满了大鱼大肉的肠道放一天假，觉得轻松是理所当然的。

    何亘看到穆弦到了平台，问：瞧见岳初云了吗？

    穆弦摇了摇头说，并没有看见。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呀？

    因为我不知道上哪去找呀。

    你给她打电话呀！

    你怎么不打呀？

    小生怎敢打扰云姑娘休息？

    说的好像我就敢一样。

    那好吧。

    不好还能怎么办呢？

    康先生听见两人对话，中断了学习，扭过脸去问道：那么着急找云姑娘干什么？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再说调查不也没有结束吗？

    穆弦听康先生这么说，挑着眉，有点意外的看了看何亘，何亘仰着下巴，也得意的冲老穆一挑眉，意思是：小生男女通杀。

    穆弦怔怔的看着何亘，虽然很佩服他昨天晚上业务拓展的速度，但是，一联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的“纵横驰骋”，两下处境一对比，就觉得何亘太可怜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开心，开心的蹲在地上抹眼泪，何亘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好像怕他笑的背过气去，穆弦朝他连连挥手，没事儿没事儿，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穆弦捂着笑出内伤的肚子往一边走去，和他们俩人拉开了距离，为了平复一下情绪，穆弦面向群山，极目远眺。

    蓬山为国家级风景区，东西绵延25千米，面积达120平方千米，包括蓬山、千山等大小山峰100余座。

    远远近近，层峦叠翠，古人说：世间好语书说尽，天下名山僧占多。果然，群山掩映之下，好几处寺院的飞檐宝塔直入云峰。

    穆弦想起很早之前就听人说过蓬山青龙寺是西汉时的古迹，心说要是岳初云一会醒了，不如借此机会一起去青龙寺玩一下。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也不知道她昨晚去干什么了？何时才睡的觉，而且阴阳师睡觉，也是练气的一种方法，所以这个姑奶奶什么时候才能醒，实在无法推测。

    待要说不等她，自己和何亘一起去，又怕她知道了以后不依不饶，正在犹豫之间，一眼瞧见豪宅大门前的山路上，有个女子拾阶而上，不是别人，正是岳初云，感情，她昨晚就没回来。

    这时何亘也看见她了，眯着眼凑过来确认：是云姑娘吧？我看着是她。

    说着，两人就下楼去迎岳初云，三人在起居室碰了面，岳初云累的精疲力竭，四仰八叉的往真皮沙发上一躺，说：可累死老娘了。

    原来，昨夜岳初云见月上中天，清辉满溢，又正好在蓬山之中，就想找个山头，拜月采纳，滋养天眼，早日练成。

    正独自在顶楼往四周观望，瞧见不远处有一座古刹在黑夜之间，放出隐隐金光。一时好奇，御灵力踩离镜不辞万里赶上前去瞧稀奇罕。

    来至近前，原来是一座寺院，就是方才提到，穆弦想去游玩的青龙寺，那放光之处，正是寺旁樊哙墓遗址。

    岳初云见墓砖缝隙之处渗出道道金光，正想要一探究竟，忽然听见不远处响起銮铃马嘶，连忙闪身形躲在暗处，紧接着又来了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小轿，连家下大小轿车辆，不下百余乘。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浩浩荡荡，摆了三四里远。

    来人服饰各异，嗤妍有别，或高冠博带，或仙衣云履，一见面，互道辛苦，软语寒暄。依序排次，仿佛在列队恭迎什么人。

    岳初云正在窥伺之际，是才放出金光的樊哙墓内发出阵阵声响，只觉得自己腰间的软鞭一紧，这感应让岳初云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该要出场。

    只听一阵砖石分列四撤之声过后，樊哙墓中有一条独角白龙昂首游出，在场之人向白龙虔诚跪拜，白龙出穴之后并不理会周遭跪拜之人，也不耽搁，就径直往群山深处而去。

    跪拜之人并不起身。而是焚香祝祷，若有所待。

    岳初云在树影后好奇的观望，无论什么规格的，什么仪式她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这种。这算什么？

    一群人，大半夜的来看坟，然后坟开了，出来一条独角白龙，然后龙跑了？

    而且看这些人的意思，是还不打算走，就好像是熬夜排队买票候场等偶像入场的粉丝。

    说实话，岳初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作者描述的，也有些不耐烦了，就在这不耐烦的情绪要达到顶点之际，群山深处突然传来净鞭三响，车马萧萧，钟鼓齐鸣。一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向此处而来。

    打头的是龙旗十二，分左右，用甲士十二人。布旗六十四，五星旗，五岳旗，熊旗，鸾旗及二十八宿旗，各六行；每旗用甲士五人，一人执旗，四人执弓弩。

    正中簇拥着刚才那条白龙，龙头上端坐着一个被层层吉服，珠玉，华冠，珍珠帘裹的严严实实的，分不清男女的人，宽大的袍袖内叠好多层的织物，盖的连手都看不见，怀里抱着一张琴，说是琴，又有点像瑟，有几十根弦。

    紧随其后的是玉辂居中，左金辂，次革辂，右象辂，次木辂，俱并列。丹墀左右布黄麾仗、黄盖、华盖、曲盖、等各三行。

    仪仗来至庙前停下，分列排开，白龙昂首半立于正中，原本守候在这里的人。挤挤挨挨的匍匐跪拜。

    随后，白龙和龙首上的人，无声无息的穿过青龙寺紧闭的山门，消失不见，那些原本跪着的人，则迅速从车马上拿出林林总总的东西，依次穿过山门。

    只留下家丁模样的人，把所有马匹马车赶至一处，本来的仪仗队分列在寺院之外，里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随即隐隐而没。

    岳初云看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越看越纳闷，不龙不蛇，不男不女，不人不妖，不集不会，不声不响。这大半夜的，是在搞毛线啊？！

    本着“不作死的阴阳师不是好跳大神的”的原则，必须跟着进去一探究竟。

    岳初云脚踩离镜，游丝渡虚，潜入寺中，四下观瞧，却没发现刚才的人去了哪里，那个华服乘龙的抱琴之人，随后而入的陪侍之人，至少上百人的行踪，居然只是在她穿过院墙的短短时间内，全都消失不见了。

    嘿，岳初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难道一个寺院里还会有什么机关暗道，异度空间不成？

    当下念动神咒：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处，寺院伽蓝护法手拿牙刷毛巾一脸懵逼的被拘来了。看了一圈，没找到念咒的人，伽蓝不干了：

    “我说，是哪位金仙这么大脾气啊，跑和尚庙里念老道咒，不带你这样的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不准搞封建迷信，踢馆也不行啊，国家不让，再说，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早过了下班时间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牙还没刷呢！”

    岳初云连忙从暗处现身，给人家陪不是，说自己是个萌新，刚刚签约，不知道啥是白金大神，也不知道怎么上三江推荐，刚才见到有邪祟入寺，尾随而来就找不到了，一时情急，因为就只学了这一个，除此之外，没咒可念，请护法海涵勿怪。

    护寺伽蓝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岳初云，看到她手腕上的阴阳师信物，而且还是个长相挺俊的小姑娘，气就先消了一半：

    我说呢，原来是个新签约的，小姑娘不错，很勤奋嘛，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在忙，你这个态度很好嘛，我就给你一个中推推荐好了，新人不容易，再接再厉，我很看好你哦。

    岳初云获得意外加成，连忙对着伽蓝神千恩万谢，伽蓝神说：

    你刚才说你在追踪什么，给我仔细说说，于是岳初云就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都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伽蓝神听完，点点头，少不得要指点这个萌新：

    你看见的他们是从山门而入，然后消失不见的对吧，这就对了，我告诉你：

    寺院是佛居之地，佛祖用一道山门隔绝万丈红尘，山门是大乘佛教的核心精神：

    空、无相、无愿，为三解脱门。你刚才看见的车队，是穿过山门，去了无相界。

    按照你的描述，那也不是什么邪祟，应该是哪位地仙受封，三界之中，跨地龙游街，夸官三日。

    所以你就不用追了，追不着的，你俩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

    岳初云受了伽蓝神指点，恍然大悟，为了表达自己的景仰之情，脱口而出道：

    大神，同样都是九年制义务教育，我何时才能像你这般优秀！

    伽蓝神获得新成就，俘获阴阳师小迷妹一只，非常高兴，买一送一，抬手一指寺中舍利塔答道：

    你可以口诵六字真言，绕塔修行，成长快，加成高，还能受点佛祖庇护。

    “那么，我应该默诵多少遍真言呢？”岳初云虚心求教。

    伽蓝神伸出两个摊开的巴掌，又抬起一只脚：

    “先来个入门级别，十五万吧。”

    说完，伽蓝神转身回去刷牙睡觉去了。

    留下岳初云一人独自在山寺深夜的寒风中凌乱。

    所以，从昨天夜里，一直到现在，岳初云都在青龙寺转舍利塔，才诵完15万遍六字真言。

    感情，岳初云一晚上没回来，是跑庙里当驴去了，穆弦和何亘的心里，此时浮出了差不多的想法：

    她有可能真是一头修炼千年的驴哦。

    穆弦还想说什么，岳初云已经把眼一闭，在沙发上昏昏睡去了。何亘说：

    她可能真是累着了，没见她刚才都是爬山路回来的吗，离镜都使不了了。你把她抱到后楼睡觉去吧。

    穆弦挠挠头：你怎么不抱？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得到了答案，只见康先生活蹦乱跳的跑过来，两手牵起何亘的一条手臂，快乐的说道：

    何先生，你来陪我一起耍剑吧！？

    穆弦点点头：行。

    于是背起岳初云去了后楼，想了一想，把岳初云也送到了自己昨晚睡的房间，

    一是因为那个房间已经设置好了法阵，二是为了万一真有什么事，自己不能及时赶回来，有岳初云在跟前，也可以保护那个女子。

    回到房间，那个女子果然还在沉沉梦乡之中，这些日子亡命奔逃，显然把这个刚修得圆满的木魅吓心力交瘁了。多睡会回回蓝吧。

    穆弦轻轻把岳初云放到她旁边，想了一想，又担心岳初云睡着了欺负她，就用被子做了一个分界线，拦在她俩中间。这才带上门出去。

    岳初云这一睡去，意味着空闲出来，最起码16个小时的时间，何亘被康先生缠着又脱不开身，穆弦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又无事可做。

    见到几个不当班的助理拿了钓具鱼竿说要去雁湖泛舟钓鱼，中午就在船上吃饭。想想也没事可做，就跟着去了。休息了一下午，倒是挺自在，康先生的助理都是退役的特种兵，性格豪爽，说话实在。

    穆弦悠哉悠哉玩了一天，没有任何事发生，晚上临睡前又去看了看那个女子和岳初云，果然，都没挪窝的还在睡。

    至于何亘，康先生八成过几天就要宣布他们俩人要订婚了吧，已经好的除了上厕所的时间以外都要在一起了。

    如是，到了第三天，穆弦收拾停当，吃了早餐，无聊打了一会八卦步。感觉到自己布的阵那里有轻微的灵力震荡，恩，终于等到这两个姑奶奶睡醒了。

    开心的过去房间查看，先醒的木魅，正一脸茫然的看着在自己旁边熟睡的岳初云。

    看到穆弦进屋，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立马想要凑过来依偎。从她的小眼神中，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些日子真的被吓坏了。

    穆弦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打开房间的衣柜，把事先让六丁六甲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递给木魅：穿好，我带你走。

    木魅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穆弦，激动，欣喜，以及无法掩饰的仰慕，起身下拜：叩谢天师。

    别再喊天师了，我叫穆弦。

    木魅吓坏了：妾身不敢。

    但凡有形之物，都分三六九等，修道者也不例外，按大类属，除天生灵力以外，最高一等当然是人，人中分血脉传承。

    比如天师道中，张姓姬姓都出自轩辕一脉，自然一出生就有优势，穆家则是纯血一脉的优势，所以才能并立一等。后一等如名门仙山，师门正统，最末则是旁门左道自学成才的。

    然后是兽，兽中最高是狐，然而狐族又分九等。轩辕狐和青丘狐为首天生九尾，然后是东三省五大家的堂口和分堂口弟子，最后则是自己修炼的。

    至于木魅嘛，则是修道者中最末一等。它连血肉之躯都没有，无有知觉，全凭机缘巧合，受日月精华有了灵性，才能自己有意修炼。一般千年木魅还长的很难看的呢，能修成她这样，没有万年时光，是不可能的。

    二者出身相差太远，木魅是不敢称呼穆家天师姓名的。

    不过这些，穆弦并不在意，反正他也习惯了自己是窝囊废，丢光穆家脸面的家庭地位了。

    于是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怀嫣柔”木魅轻声答道。

    两人正在说话，岳初云也醒了，打着哈欠起床，木魅见了阴阳师，正要行礼。

    穆弦力道很轻，但态度很坚定的拦住了她，木魅有些感动，抬起脸仰望着穆弦，却没能在他的眼里找到任何波澜，当下心里一沉，又低下头去。

    岳初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装作没看见，虽然面无表情，心里早就笑翻了天。迅速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怀嫣柔换好衣服，穆弦看了她一眼：把帽子也戴上。这是一身本色亚麻的衣服。不合身，也不太好看。

    嫣柔低着头，听话的把上衣兜帽戴好。

    穆弦看了看她，走过去，把帽绳尽量收紧。

    嫣柔有些委屈，感觉穆弦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和他在一起。低下头，强忍着，眼里泛出泪光。

    穆弦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似乎是淡淡的说：这衣服是我们穆家特制的，穿上以后，就可以完全隐藏住你的灵力气息。它们就找不到你了。

    听到穆弦这样说，嫣柔眼里亮光闪过，浮上一抹羞涩的欣喜。

    一听说他们要走，康先生顿时表现出极其不情愿的样子，正想把事先编好的八千五百字借口说出来，穆弦着急离开，摆摆手：

    何亘就给你，送我们走就行了。

    “好好好”康先生如释重负，立马刹住话头，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一行人送走，喊来助理，“快点，送穆先生”

    岳初云一出来就找何亘说刚才屋里的事，两人笑话他半天了，何亘一点不意外，从怀里掏出来一张支票，递给岳初云，装出一副哀痛的样子：

    这是康先生给的，他的意思是，师哥不在了，我们应该继承他的遗志，把风水术发扬光大。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康先生在一边连连说道。岳初云接过支票，一副特别感动的样子，眼睛里闪着泪光，何亘抿着嘴唇，认可的点了点头。

    穆弦和怀嫣柔坐在后排。岳初云坐了副驾，三人回到市区，一路无话。

    岳初云正在想着到哪里下车，穆弦在后座说：小云你跟我们一起，有事。

    岳初云有点意外，嗯了一声。听穆弦对司机说：送我们去翠微酒店。

    翠微酒店是个会员制半私用式的酒店，用来接待财团内有生意往来的客人。穆家有一些这个财团的股份，所以穆弦在这里有个包房。

    翠微酒店共66层，穆弦的包房在25层，25房。三人进了房间，岳初云往真皮沙发上一瘫，刚想问出了什么事。

    一眼瞥见怀嫣柔穿着的那身衣服，以为自己看错了似的，又确认了一遍，沉下脸来，看着穆弦。

    穆弦看了看门外，没有情况，关门上锁，迎着岳初云的目光走了过来：

    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怀嫣柔。

    穆弦示意怀嫣柔也坐下，给她介绍：这是岳初云。如果我不在，你就全都听她的，懂了吗？

    怀嫣柔点点头，对岳初云：岳先生好。

    岳初云狐疑的眼神，审视了怀嫣柔一会，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木魅啊……

    穆弦点点头，表情凝重的在岳初云身边坐下。

    岳初云用手背托着下巴，看着怀嫣柔，自语道：

    这特么得多少年啊……

    穆弦耸耸肩：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可不，以前我在长白山见的那些，几千年了还长的跟转基因藏獒似的。

    从树往人变肯定慢啊。

    所以易先生就是因为她？

    应该是的，不过易先生也是在帮别人抓她。

    我说你怎么放心把何亘一个人放那了。知道抓她的是什么人吗？

    蓬山里的，不是僵尸就是鬼吧……

    嗯…不过…她这样的，很多人都想抓吧。

    嗯，估计现在那边已经发现她不见了。

    你有什么打算？

    估计今天晚上就会找到这里来。

    嗯，你这身衣服只能掩盖她的气息，但是她这样的，肯定会造成灵力场的偏移。

    那也不能给它们。

    那就揍它们吧。

    于是，作战会议就这样开完了。

    午夜零点刚过，翠微酒店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听说，长相十分英俊。

    听说，前台一见到他，就放行了。

    听说，他一间房，一间房，一间房的，挨个把门敲开，问：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妻子？

    听说，见过他的人，都愿意跟他走。

    听说，没人记得他具体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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