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冬日的暖阳，总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还没有说什么做什么，那令人心醉就迎面而来！

    积雪被下人们打扫干净推起来，然后在快速的用工具铲掉，露出脚下的青石板。

    左右无事，秦风用找来的笤帚就跟着下人们的脚步，一边迈动短小的腿，一边清理着所剩不多的细小痕迹，虽然少但处理起来很麻烦。

    下人们还以为秦风坚持不了多唱时间，没想到清风一早上都没有停下来，这令下人们百思不得其解。

    “少爷”管家刚一进门，首先看到干活的下人，满意的点点头，只是当看到秦风的时候，脸色不由得黑了下来。

    说着就要夺过工具抢着干活，不过被秦风拦下来。

    说实话对于这种爱护，秦风也满是无奈，他不希望别人当他是少爷，可他实打实又是，这是不为意志改变的。

    按照普世说法，他这辈子就该是享福的，别人根本比不了，秦风当然不认同了，既然无法解释，索性由它而去！

    “这不怪他们，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他们越来越没规矩了！”

    “别，还是不要的好，我觉得这样很好，虽然我是少爷，可是管家你是否知道，自从那场病后，我觉得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浑浑噩噩的，直到哪天醒来后，脑子忽然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就觉得，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该做些什么。”

    “所以少爷决定免去庄户的租子，我实在想不通少爷为何要这么做，庄户种咱们得地，就要交租子，不是一年两年，年年都是如此已经形成了习惯，猛的一改变还真是有些想不明白，而且不只是秦家，方家也是如此，少爷虽然我在家里没有多长时间，但是有句老成之言，不知道少爷想过没有？”

    “管家但说无妨！”秦风停下动作，顺手就将笤帚给了一个有眼力的小斯，在等待中，他甚至还听到了小斯如释重负的呼吸！

    看来管家是有备而来，难道他对现状不满？如果是这样？他不满什么？

    秦风大胆的猜测，难道他不满被一个孩子褫夺权利，可是在秦家他又有什么权利？

    就在他左思右想的时候，就听孙管家说道：“少爷，秦家和方家本是一样的，秦家这么做，方家会不会……”

    秦风笑了，第一时间并没有觉得管家的话有什么不妥，管家这话听起来有歧义，好像是向着方家说的，但是秦风还是听出来了，管家没有，就是因为有前面免收租子的铺垫，所以管家这么说就在情理之中。

    但明显的是管家的话只说了一半，果然见秦风还是沉默，管家脸上先是闪过短暂诧异，不过被管家很好的掩饰，顿了顿这才说道：“少爷不要误会，身为秦家管家，我自然站在秦家的立场，而秦家和方家或许有利益之争，可是在某种层面上讲，秦家与方家是一体的，少爷如此做一定有少爷的想法，可方家反应不知道少爷考虑过没有。”

    管家也是好意！毕竟秦风这么做是犯众怒的，或许是关心则乱，管家并没有考虑到秦家之与白马县特殊地位，有此一问也情有可原！

    封建社会等级森严，每个阶层都会维护自己的利益，有土地者也不例外，秦风这一做法虽然在后世不算什么，可在现在明显行不通，此时不像后世那么自由，一切都规定在条条框框中，比如男尊女卑，比如天地君亲师，在比如士农工商。

    国朝有重大决策的时候，皇帝会发动大臣们商议，实则结果早在利益交换中达成共识，此时过程就显得比结果重要许多，但更多是形式！只要还是以利益为驱动，若是利益得不到合理分配，再好的决策也不顶用！

    这种方式有弊端，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

    除非你不在这个圈子里，一旦选定就默认，而不认同都被踩死了，所以千百年来这个团体越来越大，隐形的法则也越来越完善。在制度约束下那些企图改变的，要么成为另类，要么早随着历史泯然众人。

    所以秦风如果真的做了，很有可能与整个利益链条做斗争，此事中秦家用些许财帛，却收获的民心人心，但无疑会触动到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这就是管家所担心的，因为他也是既得利益无外乎立场！

    很显然管家问的直接，心里也是忐忑的，毕竟怎么看管家都没有为秦家考虑，只是管家没想到他问的直接，秦风的回答也不拖泥带水。

    几乎在他话一落就接口道：“管家的话是老成之言，可是管家也需知晓，方家愿意保持原状的话，两家自当进水不犯河水，但如果方家要是想做些什么，秦家奉陪到底就是！再说了，在白马县秦家要做什么还轮不到方家指手画脚。”

    “少爷息怒！”

    “管家我并没有生气我说的是事实，你想想没有这件事情，难道方家就会善罢甘休？管家，是不是冯静找过你了！”

    “瞒不过少爷，前天冯静着人邀请我聚聚，无事献殷勤，所以我想八成就为了这事，既然少爷不希望我接触冯静，我推了就是！”

    “管家这么说，八成就是这样了，既然是管家的私交，我是不好说什么，去还是要去的，我秦家的管家是最好的管家，即便宴无好宴还怕了不成？”

    “少爷谬赞，只是到时候怕冯静会言及此事，不知我……”

    “我秦家是不会变的，方家要么选择合作，要么被我们吃掉，真正着急的才是他们，所以管家你放心大胆的说，不管你如何说，都不会影响到我这里的。”

    “是的，少爷！”

    之后两人就收租子过程中细节部分又聊了一二，一个问的认真，一个事无巨细的讲解，秦家主要经济来源有三部分。

    第一种百姓租种秦家土地，以事先商量好的比例，并一定期限内缴纳。

    这个是按照季节走的。

    白马县乃是北方，本来只是收获一季，即为春种秋收，可是官方另外多征收一次，再加上夹七夹八就更多了，秦家也觉得不合理，就和官方协商，一来自家就要交这么多，二来也是希望百姓能轻松些，虽然下来依旧多交，但是比原先少许多，这样下来可以节约四五千石粮食！

    这个数目着实不少了。

    官方自然不答应了，可秦家在白马县特殊地位，使得这种事情做起来比想象中要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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