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95章 承担

    第95章承担

    有时候，真的是不身临其境就不知道差距有多巨大。黎芮进了若水的房间，看着递到眼前的茶杯，才发现若水的待遇规格竟然是远远超过小龙的。不说面前洁白细腻、薄胎透光的古瓷器，就连这位捧茶递水、仿若古代仕女的侍女，也显得逼格异常的高啊。

    感觉自己活像个乡下人进城的黎芮下意识地接过侍女递上的茶杯，却在下一秒差点就失手打碎了这昂贵的小瓷器，因为实在是太烫了！好不容易拿稳了，黎芮看了一眼瓷杯里面热气腾腾的水后，就好奇地盯着那侍女的手指头猛看。水明明这么烫，对方却像是递杯温水似的模样，她倒是怎么做到的？

    那侍女面无表情地退下，黎芮也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毕竟所谓的待客之道，还是由主人的态度所决定的。而这位主人此时却发出了一声低讶，道：“你的手指头怎么红了？”

    黎芮道声没事，浑不在意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盛满热水的杯壁虽然非常烫手，但她对灵气的运用也算是得心应手。用灵气来隔热，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了。她没把烫手的事情当回事，若水自也当作若无其事。

    其实跟若水并不陌生了，只是虽然可算是见过三次，但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却还是第一次。于是，黎芮便坦荡荡地瞧着对方那美艳绝伦的脸蛋，她发现若水真的很漂亮。这种漂亮，倒让她想起叶森来。叶森是公认的五官精致，但若水竟然比叶森还要精致很多倍。她的五官不管是分开来看，还是整体来看，都是无可挑剔的漂亮，漂亮到黎芮回顾自己见过的所有美女，都不得不承认，若水是她所见过的最精致最漂亮的人儿，但，绝不是她所见过的最美的那个人儿。眼前的人就好像是精致而昂贵的瓷器，会让人赞美、惊叹，让人小心翼翼地捧着护着就怕摔着，但就是让人很难生出一些亲近感来。

    此时此刻，黎芮就跟安全区所有近距离面对若水的人一样，惊艳地望着若水。她潜意识觉得若水其实对自己并不感兴趣，果然，若水象征性地慰问了一下她烫红的手之后，便直入主题了。

    “龙孙殿下承蒙你的悉心照顾了。”若水的嗓音也是无可挑剔的柔美，只是这话……听得黎芮莫名嗝应。

    “那是我应该做的。”黎芮嘴里尽量和气地说着，心里却很想吐槽一句“关你屁事。”

    “如果没有你，我将永远无法达成心愿，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若水坐在椅子上，朝黎芮纡尊降贵般微微低下了头，表达了极有分寸的谢意。

    “你在说什么？”黎芮却听得一头雾水，“你有什么心愿？”

    “咦，难道你不知道么？”若水剪水般的双瞳流露出一丝讶色，但她的唇角却不经意地有些微微翘起，须臾又晕出一丝带着羞赧的嗔意，“龙孙殿下连这个都没告诉你么，她也真是的……”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黎芮勉强忍耐着对方的装模作样，耐着性子再次问道。

    “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一定不可说的事情呢。”若水沉吟了好一会儿，却最终蹙眉说道，“只是既然龙孙殿下没有告诉你，我想也许她有自己的考量吧，我也不敢擅自说话，还请豢龙氏大人谅解了。”

    黎芮突然觉得难以忍受，一点也不想再看到对方的鬼样子，情绪裹挟中她“腾”地站起了身，直接走出门去。

    刚刚出门，却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黎芮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叶森。自从来到这个安全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叶森了，一直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不想竟在若水的门口遇上了。

    “嘿！”叶森发现是她，漂亮的脸蛋上立刻就嘻笑开了，“原来是豢龙氏大人，豢龙氏大人辛苦了！”

    她眼中的戏谑之意让她口中的“辛苦”二字别有深意，黎芮不由腾地通红了脸，她刚想说话，却听门内传出若水的声音。

    “叶森妹妹！”

    “马上来！”叶森闻声朝门内应了一句，又转身朝黎芮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脸上也带着不怎么正经的笑意道，“我们全人类都应该感谢您昨晚的‘付出’，嘿嘿嘿！”

    黎芮脸色由红转白，她恼怒地瞪了瞪叶森，再也不想跟她说话，飞快地离开了。

    叶森望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脸上的嬉笑慢慢收敛，她有些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双颊，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会跟黎芮开那样的玩笑，她们之间的关系可还没有深到能开这种有色玩笑的地步啊。

    她惩罚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来。

    黎芮再次找上了容妍。当容妍还是闭口不谈的时候，黎芮真是急了：“容妍，为什么你不肯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容妍望着红了眼的黎芮，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又为什么不去问小龙呢？”

    因为今天早上小龙的心情是那样的沉重与阴郁，而她又隐约觉得这跟大家隐瞒不肯说的事情有直接关系。

    “我只是，不想她不开心。”黎芮感觉胃沉甸甸直坠般的难受。

    容妍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真的不清楚，早上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她望着黎芮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一种直觉，觉得无论对你来说，还是对小龙来说，那最终都不是一件好事。”

    黎芮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怔怔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多久，直到小龙回来。

    脸颊上感觉到小龙的亲昵，黎芮望着小龙并没有舒展开来的眉头，没忍住去吻她的眉心。

    她心里抑郁，却又很看不得小龙一脸忧郁，吻着吻着，眼角忍不住有泪滑落。

    小龙用双手稳住她滑泪的脸颊，轻声：“怎么哭了？”

    黎芮忍了又忍，还是憋不住说了：“你明明告诉我，蜕了乳角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为什么你不开心？是不是我的错？我让你真正成年了——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是不是？”

    黎芮泪流得很凶，一会儿就濡湿了小龙的手掌。小龙不停地拭着她的泪水，却怎么也拭不干，只见她终于叹了一口气，将人搂入怀中。

    “不是这样的。”她在她耳畔轻轻地说，“昨晚的一切，对我来说是极好极好的事情，可是对你来说却并不是。我一直知道自己的责任，我为之而生，为之而死，这很公平。可这整件事情，对你却是极不公平的，你原本无需承担这一切……”

    说到这里，黎芮竟然听到了一丝哽咽，霎时间她心痛如绞，摇头不迭地道：“不是这样的。”黎芮对她说了同样的话，“你一定要明白，昨晚的一切对我来说也是极好极好的事情，我……我很开心……”倚在小龙怀里忆及昨晚的种种，她不可避免地脸红起来，“我是豢龙氏，我本就应该与你共同承担一切。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心甘情愿，所以，你不必顾虑任何，我都愿意的……”

    她的脸热起来，随着小龙的亲吻，连她的身子也滚烫起来。就好像要实践自己的诺言一样，只要小龙与她一起，她愿意与她一起承担所有，为此她什么都愿意，怎样都可以。

    今晚有着迥异于昨晚的情热。黎芮在感受到小龙对她越来越深的欲|望的同时，也发觉了小龙心底那挥之不去的阴郁，她想要将之驱赶，用出了她所有的热情，终于引得小龙忘乎所以。

    当小龙的指尖终于冲破一切阻碍抵达她的最深时，黎芮的泪水又一次滑落。

    这一次是欣喜的，狂热的，通透的。在仿佛无尽的热意中，她恍惚明白自己也终于成年了。因为小龙，她成了一名真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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