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语者环形山和山顶小屋

    哥伦尼的内心从未如此地混乱：十余名紧握钢刀在手的强悍盗匪，他们空前地团结，在这里谁都无法阻止他们对于正义的亵渎。

    纵然是神圣之星划过天际，他们也不会朝拜，游荡于丛林的邪恶猎手们斐然的成果，永远是他们毕生的向往。

    但是，没有人知道，在这位话语如此坚定的老者，却拥有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呀…”似乎是不乐意老者重获自由一般，闯入帐篷的强盗猝然拔出钢刀，在他的眼前，“叛徒”和“俘虏”一攻一守，完全做好了与自己死磕到底的准备。

    然而，老者却只是示意哥伦尼为自己让出道路。

    “快过来吧，看看发生了什么，伙计们…”卑鄙的盗贼开始发声呼唤起自己的同伴，这个时候如果让他的声音得以传出，那么好不容易出现的转机就将再一次地湮灭下去。

    在这一关键时刻，经验丰富的老者不顾身上的伤势，突然间采取了行动，只见他就地一个极其敏捷的翻滚，整个动作飘然洒脱，毫无拖泥带水的感觉，且几乎并未花费任何肉眼可见的时间：这简直就和幻影差不多，一流的速度诞生于强大的体格，作为探险家，哥伦尼一直明白着这一道理…

    随后，在盗贼准备发出下一段话的一刹那，他便已经移动到了其身前的位置，然后只用一招就解决了战斗。

    他踢飞了对方的武器（难以想象的出招速度，显然接受过专门的训练），然后用一只手捂住盗贼的嘴部，身体猝然用力，将其推倒在地：整个动作快如闪电，根本无法防备，也难以加以预料。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再也没有任何闪烁的画面，能够与之相媲美。

    老者用膝盖抵住盗贼的双臂，一时之间，他动弹不得，然后，老者从一旁接过哥伦尼递来的钢刀，并亲自了结了这名盗匪的生命。

    “结束了…”他的络腮胡须被喷溅的鲜血染成了赤色，就像是…传说中熊熊的火焰一般，而失去了生机，瘫软在地面之上的盗匪，则永远失去了看见光明的机会。

    以一名强盗的身份死去，是否有些不甘呢？也许，这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神对于他灵魂的质问吧。

    “我叫作伏加泰，是一名已经退役的布列安特王国军人。”在取得短暂的平静之后，老者捋了捋胡须，然后开始介绍起自己的来头。

    “过往的岁月里，我见证过死神呼啸而过的残酷场面，也看到过无数狰狞的头颅被齐齐扔向天空，数十年的岁月里，我祈求和平的到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一个接一个地因战争而倒下。”

    “直到十年前，我退役了，人们毕生所追求的荣誉和名望，对于我来说，就这样地化为了随风消散的浮云。”

    “那你是怎么被这些强盗俘虏的呢？”哥伦尼瞅了瞅四周，虽然他对于这个地方的一切还只是一知半解。

    “一天前，我擅作主张的外出追猎一只野兔，它就像疾风一样的迅捷。结果，在尾随其登上山崖的一刹那我却失足跌落，醒来后就出现在了这里。”伏加泰挠了挠头，语气似乎颇为懊恼。

    “对了，想去我家吗？在那里我们可以不受任何约束地闲聊。”随后他那突发奇想的模样，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二人悄悄地走出营帐，发现大部分强盗都已经外出巡查势力范围内的目标，剩下的一些留守者则横七竖八地卧倒在篝火旁，他们正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之中，丝毫未察觉到蹑手蹑脚行进的哥伦尼和伏加泰，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哦…忘了问你一件事了，这里究竟是哪里，还有，最近的城镇又位于何方？”哥伦尼一边行进着一边用身上的衣物擦了擦汗水，内心虽然温暖，但却并不平静。

    “这里是风语者环形山的内部，最近的城镇是距离这里七十里远的奥伦堡。”伏加泰提了提腰间的砍刀：“你不是本地人？这里荒郊野外，人迹罕至，你又是如何出现的呢？”

    于是，哥伦尼便将自己在热气球上所遭遇的一切如实告诉了伏加泰。

    “是风语者？它去了纪元城？”听完了这一切，伏加泰却做出了令人诧异的答复。

    “这种灰色的，能够制造出风暴的巨鹰，传说中是风语者环形山一带的守护神，根据当地的古老传说所述，它的每一次出行都会为家乡的未来指点迷津。”

    他话音未落，哥伦尼便吃惊地跳了起来：“什么？”伏加泰则严肃地点了点头：“你被‘选召’了，通灵性的守护神从不无缘无故地劫持城市的人口，这一反常的行为，说明它希望你可以拯救风语者环形山。”

    “你知道吗？环形山位于布列安特的南方，周围是‘迷雾平原”和“黑色沼泽”，险恶的环境导致了这里稀疏的人口，因此，完全被环形山脉与外界隔绝，交通闭塞的内部空间，长期以来一直信仰着风语者的力量。”

    望着神情恍惚并埋着头走路的哥伦尼，伏加泰笑了笑：“看起来你似乎有些无法接受的样子。”

    一段时间后，在伏加泰的带领下，哥伦尼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山坡，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登上山顶，并发现了一座用“红油漆木”建成的平坦房屋。

    伏加泰走上前去，伸出手敲了敲房门，它应声而开。

    “欢迎回来，伏加泰。咦？还带了客人，你好啊。”虽然暂时还看不到人影，但这些话语却阳光般地温暖了哥伦尼的心房。

    他迟疑了片刻，然后便跟随其一起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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