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艺术就是爆炸

    一百一，一百二，一百三…

    蹲在远处的少年心中默默数着，数字的变化远比他估计得要快的多。

    在少年左侧飘着淡淡的酒气，时不时传来复杂的叹息声。不知是酒使人愁，还是愁染了酒。

    而在另一侧，于默却是静静地趴在小蓝的身上，远远观望远处如同地狱般的场景。

    阴风阵阵，哀嚎不断，就是这用来庇佑一方的虚灵长廊，也染上了些许诡异的色彩。

    “匹长老，你说，这虚灵长廊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疑惑，荣青白如今就是如此的疑惑。若是刚开始他还能相信花臂男子的解释。

    但是如今，这些虚影不断吞噬生灵从而不断壮大，让他多了一些想法。

    “不知道！你问了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酒气一吹，男子抽出布袋，很少见的将酒葫芦挂在了腰间，颠颠簸簸朝着深处走去。

    少年也没了继续看的心思，补刀的想法都没了，他拉着蹲坐一旁眼巴巴看着入口处的于默离开了。

    走在路上，荣青白轻轻摸了摸于默的小脑袋，淡淡说道。

    “所有的一切需要你自己抉择，路怎么走也需要看你自己。”

    “明白的。”孩童轻轻点了点头。

    他没明白，少年很显然能察觉到，不过再多的也没说。只是觉得突然有些累了。

    懒得说教，懒得多说罢了。

    有时候孩子就是自己明白自己都懂了，一切都胸有成竹，自负的不行。

    走了许久，荣青白突然开口：“东西放好了么？”

    于默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

    ……

    入口处，枪芒破镜，轻松搅碎了屠杀黄道山弟子的红色怪物。

    通体碧蓝的虚影踏入了虚灵长廊。

    他深吸了一口气，长枪被随手一甩，身躯最庞大的怪物被轻描淡写的击杀。

    没多久，入口处就被鬼枪长老清除干净了。

    黄道山存活的弟子，连滚带爬地朝着入口处逃去。那边是活着唯一的希望。

    “长…长老…”

    鬼枪打断了想要鞠躬道谢的弟子，温和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能救一些就救一些。都是好苗子，少了一个都怪可惜的。”

    “是！”

    少一个都怪可惜的。鬼枪淡淡一笑，朝着深处走去。

    那边如同血海一般，大概是没多少存活的弟子了，不过他还是需要走上一遭。

    不走，他心难安。

    当鬼枪只身来到这“血海”前，悠悠晃动的“血海”好似多了一丝灵动，朝着持枪老者看去。

    然而却是没有上前进攻的想法，给人一种回头的感觉。

    古怪！

    看到这一幕的鬼枪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然后随着一声惨叫声的响起，血海变的兴奋异常。

    这是马垅的声音！鬼枪听着连续不断的哀嚎，不管“血海”的“威胁”，猛的一踏步，提枪冲了进去。

    老者看着铺天盖地血色浪潮，手上的黑色长枪却是发出荧惑光芒，在这漆黑的世界照亮一片净土。

    他将手中长枪掂量一下，朝着惨叫声的方向用力投掷而去，自己也是紧随其后，健步如飞，速度之快完全不像是炼体期实力。

    随着一声沉闷的龙吟声，枪至人止，都停在了马垅的身前。

    借着长枪的染发的光芒，能看到对方的被黑液包围，仰面躺在地上，肌肉有规律的颤抖着。

    在他的上方，不断有黑液滴落，接着没入他的面具中。

    刺啦一声，惨叫声响起，紧接着是一种香气弥漫，很快被黑暗吞噬。

    “纯粹的魂力！”鬼枪脸色巨变。

    这些怪物吞噬的不是生命力，而是魂力！这是永世不得超生的节奏啊！

    来不及多想，老者枪芒毕露环绕周身，枪芒化作苍龙，朝着马垅一口吞下，将其身上附着的黑液吞噬。

    随着黑液的消失，马垅露出了不健康的身躯。

    人虽还有喘息，却给人一种死物的感觉。

    将长枪插入地面，鬼枪上前，朝着马垅面具伸出了手。

    在之前他定不会这么做，但是看到魂力被轻易提取出来，他有些不太好的想法。

    “长…长老～”许久，马垅悠悠醒来，看到身边一位老者静静坐在一边。

    老者和他身边，一杆长枪伫立，守候这小小一方。

    “醒了？身体如何？”鬼枪没有回过头砍他，只是淡淡询问着。

    “还…还好，就是没有力气。头也晕晕的。”马垅有气无力地说道。

    老者微微叹息道：“有个问题想问你，将你牵扯进来，是否觉得世道不公？”

    “并无～”

    “此刻，我也不能明了自己能否能活着出去，你大可实话实说。”说到这，长枪光芒肉眼可见的暗淡了几分。

    马垅心领神会如实道：“只能说命不好，一切都是虚妄。之前我还会觉得如此，但是自从出卖了荣长老后，便不觉得了。”

    “说到底，这都是贪婪的错，我明知长老在大殿的时候能保我，但是我还是为了私欲做了违心事。”

    “现在想想，才明白，有些东西强求不得，普普通通过完这辈子其实也就知足了。”

    “可谁让天有缺无人补，地有祸无人除。若是活得潇洒，谁向往成仙？”

    马垅说到这，情绪有些激动，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气息越发萎靡，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

    “长老，您是好人，您走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别人都说仙法能够起死回生。我是不信的。呵呵～”

    笑声戛然而止，老者侧过头，发现对方再次昏了过去，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死亡不知何时已经走的很近了。

    “起死回生么～”鬼枪呢喃。

    ……

    “籠儿，为师最高兴的就是收了你和你师弟为徒。”

    “你资质虽不及你师弟，但是为人正直，大道路途虽慢却是不断。你师弟资质聪慧但是心性不足，容易踏入邪道。”

    “你需要多多看管你师弟。若是他做错了，记住一定要责罚！”

    “籠儿，你说咱们黄道山上古也算是大宗，如今却是补魂石以为师的脸面也要不到，你师弟如今这般为师很是担心，为师…再想想办法。”

    “籠儿，最近永眠之地有些动静，可能是有影藏的瑰宝，听说有大宗要去查探，虽宗门不让，我也要去瞧瞧，说不定能治好嚟儿。”

    “放心，我就打打酱油，送命的他们去，我躲着就好，很快就回来…”

    ……

    “不是说很快就回来的么～”老者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却是有些发酸。

    长枪光芒越发暗淡，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伸出手指，朝着马垅一指，淡黄色的枪芒没入其身，守住了对方的一口气。

    接着，将长枪拔出，衣袖无风自动，目光冷冽朝着四周看去。

    那是一片血色。

    一片爆开的“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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