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没有人能事事都得偿所愿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寒江雪字数:6468更新时间:24/10/20 13:21:16
苏梨虽然是顺产,但还是耗费了很大的精力,和楚怀安说了会儿话就睡了过去。
楚怀安守在床边不肯离开,等七宝端了热水进来,亲自拿帕子帮苏梨擦身子。
“侯爷,让奴婢来吧!”
七宝红着脸说,还是没习惯看着楚怀安和苏梨亲昵。
侯爷看少夫人的眼光可太羞人了!
“我来。”
楚怀安沉声说,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七宝不敢再多说什么,福身退下。
楚怀安细细的帮苏梨擦了脸,再帮她擦手。
马上又入冬了,屋里没有烧炭,她的手凉得很,楚怀安把她的手捧在掌心轻轻揉搓。
“唔,怎么了?”
苏梨睡得不大安稳,轻轻的哼了一声,楚怀安揉揉她的脑袋:“没事,睡吧。”
苏梨蹭蹭他的掌心,偏头乖乖睡去,睡颜恬静,美好如昔。
楚怀安看得入迷,俯身在苏梨唇上亲了亲。
真好,他和阿梨有了一个女儿,以后女儿应该会长得很像她吧。
苏梨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半,第二天醒来脑子都有点懵,偏头,楚怀安趴在床边睡着,还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唇角勾了勾,苏梨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却只摸到一片平坦。
“楚怀安!”
苏梨低唤了一声,强撑着坐起来,楚怀安惊醒,第一时间抓住她的手:“怎么了?”
“孩子呢?”
苏梨问,楚怀安也还没完全清醒,被问得愣住,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着,楚刘氏抱着小丫头走进来。
“娘!”
苏梨唤了一声,掀开被子想下床,楚刘氏连忙开口:“好好躺着,别急着下床,这些日子你不能见风,更不能受凉!”
楚刘氏语气严肃,楚怀安立刻把苏梨按到床上,捞起被子把苏梨卷得严严实实。
苏梨瞪他,他更生气的瞪回来:娘说了不能受凉!
楚刘氏把小两口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心里也跟着欢喜。
“阿梨,这几天你就忍忍吧,都是这么过来的,娘都是为你好。”
说着话,楚刘氏把小丫头抱到床边。
孩子很小,用亮红色的小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扑扑嫩生生的小脸。
孩子刚出生一天,小脸还是皱巴巴的,头顶只有一小撮胎发,看着不怎么好看。
“怎么……有点丑?”
苏梨迟疑的问,哪怕这是她的亲生骨肉,也不能违心的夸一句好看。
苏梨刚说完,楚怀安和楚刘氏立刻急了。
“说什么呢!我孙女儿可好看了!”
“胡说!你生的女儿怎么可能丑!”
“……”
苏梨默默的咽下后面的话。
“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等过两天长开了就好了。”楚刘氏宽慰,楚怀安直接绷着脸,闷声闷气的说:“你生的女儿,谁也不许说不好看!”
“……”
侯爷,你这是不许别人说实话了么?
苏梨唇角抽了抽,楚刘氏把楚怀安挤到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小丫头放到苏梨怀里:“孩子饿了,阿梨你先喂她吃口奶,一会儿娘再让奶娘教你催奶的法子。”
孩子很小,身体软绵绵的,猛然被塞进怀里,苏梨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作大一点就会伤到她。
孩子确实饿了,一到苏梨怀里就动着小脑袋找吃的,一会儿没找到,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母女连心,孩子一哭,苏梨的心立刻揪疼起来,当即无师自通,抱着孩子轻轻拍着她的背。
楚刘氏欣慰的点点头,扭头剜了楚怀安一眼:“谨之,跟我出去!”
“为什么?”
楚怀安理所当然的问,苏梨和女儿都在这里,他为什么要走?
“阿梨要喂孩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守着她!”
楚怀安毫不犹豫的回答,苏梨怔了怔,记起那时楚怀安到胡地来接她,也曾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他被吓怕了,怕一不留神,她就会消失不见。
“你一个大男人守在这里像什么话,这些事你懂吗?你……”
楚刘氏气得不轻,她知道楚怀安很宠苏梨,但再宠也没有这个宠法!让别人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给苏梨伺候月子,以后在京里还怎么抬起头来?
楚刘氏越想越觉得不行,正要借机好好说道说道,却听见楚怀安沉声命令:“七宝,把奶娘请进来!”
“谨之,你要做什么?”
楚刘氏警惕的问,楚怀安没理她,等奶娘进来以后,细细的询问催奶和苏梨调养身子的事宜。
奶娘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但没被男子这么细致的盘问过,一张老脸也不由得臊得发红。
“侯爷,奴家之前伺候过不少大户人家的夫人,做事绝对妥当,您是男子,很多事我不方便和您说得太细。”
奶娘委婉的说,楚刘氏的脸已经沉了下去,却听见楚怀安认真道:“我问你这些事,就是让你往细里说,你若是觉得难为情不想说,我大可找别人!”
这奶娘是楚刘氏花了数月时间精挑细选的,给的报酬自然相当丰厚,一听这肥差要飞,奶娘大惊失色,说话都结巴起来:“侯爷,您这……这是何意?”
“给夫人催奶是本侯的事,你只需教会本侯即可。”
奶娘:“……”
风有点大,侯爷你刚刚在说什么?
楚刘氏:“……”
逆子,你怕是要活活气死我!
苏梨:“……”
虽然不知道催奶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侯爷你掺和到这里面来以后哪里怪怪的。
虽然苏梨和楚刘氏一致反对楚怀安插手此事,但奶娘在楚怀安的威逼利诱之下很快叛变,所以最终反对无效。
楚刘氏不得不给了奶娘一笔封口费来保全楚怀安的名声。
不过让楚刘氏和苏梨庆幸的是,苏梨这几个月身子调养得很好,所以奶水很足。
几天后,小丫头皱巴巴的小脸饱满起来,水嫩嫩的发亮,裹在襁褓里可爱极了。
苏梨抱着小丫头爱不释手,夜里怕楚怀安翻身把孩子压着,直接把楚怀安赶去书房睡觉,楚怀安不肯,委屈巴巴的在屋里打地铺,白日里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哀怨。
楚刘氏疼小孙女的很,一点没觉得苏梨的决定有什么错,只嘱咐七宝多给侯爷加床被子。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逍遥侯在自己的掌上明珠出生以后,彻底失宠了。
小丫头一周岁那天,逍遥侯府广宴宾客,宴席连办三天三夜,热闹至极。
不仅如此,当今天子还携朝中重臣亲临,赐下丰厚的恩赏,还给小丫头赐名楚悦安,寓意一生快乐平安。
得知此事的逍遥侯不仅没有谢恩,还黑了脸,他的女儿凭什么让别人起名字?他这个当爹的是不喘气了么?
据说当今天子一点没有生气,只言笑晏晏的让人给逍遥侯递了一封密旨。
那密旨上只有两句话:朕的儿子认了你做爹,朕给你女儿赐个名才不算亏。
儿子是你自己不要的,关老子屁事!
楚怀安捏着密旨冷哼,却也没有当众驳了楚凌昭的面子。
这人做皇帝不算厚道,取的名字倒还不算赖!
天子赐名已是盛宠,护国公陆啸、兵马大元帅陆戟、当今丞相顾远风、淮阳王楚凌熙还有仁贤郡主岳烟都给小丫头送了重礼。
那日之后,天下人都知道,逍遥侯府大小姐,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明珠,日后不知要怎样的神仙人物才能求娶到她。
听到这些议论的逍遥侯磨刀霍霍:呵呵,神仙,玉皇大帝特么的都没门儿!
周岁那天,按照远昭旧例,小丫头要抓阄,府上的人早早准备了一屋子的吉祥玩意儿,小丫头趴在地上东瞅瞅西看看,最后乐滋滋的一把抱住了角落里楚瓜。
那时楚瓜已经正式改名楚谦,因为长着阴阳脸,下人给他带了个小斗笠,黑纱挡着脸,他兀自在角落抖着小短腿儿啃猪蹄玩。
被小丫头抱住以后,楚瓜吓了一跳,被啃得七七八八的卤猪蹄掉到地上,咕噜噜滚到天子脚边,弄得天子明黄色的朝靴沾了许多油腻。
看热闹的众人顿住,全都屏息凝神看着楚凌昭。
朝中的老臣都知道,自安家叛乱,太后薨逝后,当今圣上的性子就变得古怪难以捉摸,今日虽是逍遥侯千金满月大喜,也难保他不会龙颜大怒。
气氛僵滞,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苏梨刚想让下人把楚瓜抱过来,楚凌昭突然起身,直接上前一把将楚瓜抱进怀里。
“朕有些乏了,去客房休息一会儿,诸卿自便!”
说完话,楚凌昭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离开,苏梨想跟上,被楚怀安抓住手腕。
“虎毒不食子。”
楚怀安低声说,冲苏梨摇了摇头。
其实楚凌昭答应由苏梨抚养楚瓜长大,说明他的内心早就饶了楚瓜一命,如今又怎么会出尔反尔要了楚瓜的命?
苏梨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放松身体。
不管怎么说,楚凌昭才是楚瓜的亲生父亲,她没有权力阻止他们父子独处。
前厅的气氛又热络起来,楚凌昭则拎着楚瓜大步去了侯府后花园。
皇家暗卫迅速在四周散开,将周围清场,确保不会有丫鬟下人误闯过来。
楚瓜被抓着裤腰带拎着没有哭闹,小嘴吧唧着回味刚刚的卤猪蹄味道,小手和小腿跟着一摇一摆的,倒是胆子大得很。
楚凌熙一直把他拎到后花园的一处凉亭才停下,大手一抬,把楚瓜放到大石桌上面。
已经是隆冬,石桌很凉,楚瓜坐得不稳,往后倒了一下,又被楚凌昭抓着裤腰拉起来,一把掀了他头上的斗笠。
斗笠落地,楚瓜那张阴阳分明的脸展露无遗,和小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楚凌昭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苏梨脸上的伤疤莫名好了,楚怀安对外宣称是岳烟用一种叫往生花的做药引治好的,但楚凌昭知道事情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简单,这里面有外人不知道的猫腻。
在斗笠被摘下之前,楚凌昭心里有那么一刻希望楚瓜也能像苏梨那样被治好,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没有阴阳脸,也没有六指。
可斗笠被摘下以后,他发现楚瓜还和以前一样,又觉得合该如此。
苏挽月辜负了他的感情,表里不一,楚瓜会变成这样,都是承了苏挽月的孽。
那是他亲生母亲犯下的罪,他替她偿还也是应该的。
是……应该的!
楚凌昭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见楚瓜嘴角全是油腻,犹豫了一会儿,抬手帮他擦了两下。
“细……细细。”
谢谢!
楚瓜傻笑着说,他现在已经会说一些比较简单的词汇了。
苏梨把他带得很好,怀孕这几个月,也把楚瓜放在主院,叫他说话认一些简单的字。
有了小丫头以后,楚刘氏的心也柔软了许多,对楚瓜不再有那么多的偏见,府上的下人被整顿一番之后,也没人敢在私底下欺负楚瓜,所以楚瓜又长胖了些,小脸胖嘟嘟,冬日穿得又厚,人可以说得上是圆滚滚了。
“你会说话了?”
楚凌昭有些意外,安若裳生下楚宸的时候,他刚登基没多久,所以楚宸长楚瓜近三岁,但因为在母胎里受了震,楚宸长得比较慢,当初他让人偷梁换柱,楚宸顶了楚瓜的名义回京,依然是他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楚宸回宫以后,有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为他调养身体,他很快就长了个儿,然后说话走路,旁人都夸大殿下天资聪颖,只有楚凌昭知道这背后是怎么回事。
楚宸学说话那段时间,正是远昭朝堂整顿,楚怀安收复胡地的时候,楚凌昭从早忙到晚,折子堆成山,好像怎么都看不到尽头。
等他忙完一回头,楚宸已经可以跑到他面前,口齿清晰的叫一声父皇了。
他不知道孩子可以长得这么快,好像一眨眼,就长大了很多很多。
现在看到楚瓜牙牙学语,他才有一点做父亲的真实感。
“缩话?”
楚瓜歪着脑袋学舌,不能理解楚凌昭刚刚话里的意思。
他的眼神纯粹懵懂,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上去其实和苏挽月一点都不像。
看了一会儿,楚凌昭忍不住抬手捏了捏楚瓜胖嘟嘟的脸颊。
“嘿嘿。”
楚瓜又傻笑起来,眼眸弯成一条缝,楚凌昭忍不住也跟着唇角上扬,下一刻却猛然僵住。
在楚瓜黑着的那半边脸的眼睛里,楚凌昭分明看见了苏挽月的脸!
那张脸早就扭曲狰狞,她眼神怨毒,张牙舞爪着想要扑过来,楚凌昭耳边甚至听见了她凄厉的尖叫!
楚凌昭霍然起身,心脏漏了一拍,楚瓜被他拂袖挥得仰躺在桌上,表情茫然,似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陡然看见苏挽月,楚凌昭心底下意识的闪过一丝慌乱,反应过来以后,他又震怒起来。
他是一国之君,是万万人之上的至尊存在,他为什么要慌乱?他难道还会怕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心里被怒气填满,楚凌昭俯身,按住楚瓜的脖子,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只眼睛。
“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人是鬼!”
楚凌昭认真的看,那只眼睛却只剩下漆黑的瞳孔和他自己的倒影,再无其他。
情绪失控,他手上失了力道,压得楚瓜喘不过气来,脸都憋红了,楚瓜不由得低声哼哼起来。
确定楚瓜眼里再看不到其他东西以后,楚凌昭终于松开他,往后退了两步。
刚刚整个凉亭只有他和楚瓜两人,楚瓜眼里的倒影只有他一个人看见,没有人能帮他佐证,但楚凌昭很确定,刚刚那一幕不是他的幻觉。
他没有喝酒,今天的精神也很好,所以他不会看错,刚刚他真的从楚瓜眼里看到了苏挽月!
之前房间有传言说,长着阴阳脸的人,灵魂是连通阴间和阳世的媒介,而生有六指的人,身上也是有异能的。
今天之前,楚凌昭并不如何相信这样的传言,可现在,他信了七成!
“来人!”
楚凌昭命令,两个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楚凌昭看着楚瓜,这还是个孩子,还不怎么会走路,连说话都说不明白,他如果要杀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可现在这个孩子眼里,一片澄澈,没有一点阴暗邪祟。
“陛下?”
暗卫催促了一句,楚瓜立刻跟着学舌:“陛下!”
这两个字他学得很好,吐字清晰,脆生生的带着两分稚气。
原本,他该叫他一声父皇的。
楚凌昭想,终究只道了一句:“无事。”
说完,没再管楚瓜,转身大步离开。
没过多久,苏旬从后花园院墙跃下,窜入亭中,将楚瓜抱进怀中。
一看见他,楚瓜立刻展眉笑开:“舅……啾啾!”
楚瓜含糊不清的喊,苏旬亲了他一下,帮他重新把斗笠戴上:“小瓜瓜,冷不冷?刚刚被咱们陛下抱着,你害不害怕?”
楚瓜现在还不知道害怕,戴上斗笠以后,就抓着黑纱跟苏旬躲猫猫。
“傻瓜!”
苏旬在他鼻尖点了一下,抱着他往后院走,下人立刻送来热腾腾的饭菜。
送走宾客以后,苏梨有些累,小丫头早就累得睡着了,苏梨让七宝带小丫头回去睡觉,自己则跟着楚怀安一起来到后院,苏旬将今天在后花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们,苏梨听得眉头紧锁。
皇家暗卫武功高强,苏旬不能靠得太近,只远远看见了楚凌昭的动作,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苏梨在听见楚凌昭唤了两个暗卫以后,心里的不安达到巅峰。
楚瓜只是个孩子,侯府如今的戒备也十分森严,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楚凌昭将暗卫召出来?
苏旬不知道楚瓜和楚凌昭的关系,试探着猜测:“莫不是陛下听人嚼了舌根,觉得瓜瓜命里带着不详不吉利?”
“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梨摇头否定苏旬的猜测,楚怀安给苏旬递了个眼色让他先离开,等屋里安静下来才道:“他既然入了逍遥侯府,只要我活着一日,他应该都是安全的。”
他不保证楚凌昭不会半路对楚瓜萌生杀意,但他可以保证自己会让楚瓜安然无恙的长大。
“楚怀安,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
苏梨疑惑的问,突然感觉很迷茫。
当初苏挽月是罪有应得,楚瓜的不幸和苏梨没有任何关系,苏梨完全可以不管他,可她却硬是把他留了下来。
若是日后累及逍遥侯府,累及楚怀安和孩子……
“没有。”楚怀安握住苏梨的手坚定地开口:“你没有错!他只是个孩子,你救下的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不管苏挽月做下了怎样的恶事,楚瓜始终都是无辜的。
当天夜里,宫门落锁前,宫里送了一道圣旨到逍遥侯府。
因逍遥侯长子楚谦容貌有异,天生六指,奉天子之令,日后需一直佩戴面具,不得将真实面目示人,此生不得入朝为官,不得入宫,不得承袭逍遥侯爵位,不得与皇亲通婚!
这一道圣旨把楚瓜的未来钉得死死的,他虽然对外顶着逍遥侯嫡长子的名号,却没有承袭爵位的权利,不能入朝为官,一生只能做个闲人。
苏梨心里替楚瓜鸣不平,理智却很清楚,楚凌昭肯留楚瓜一条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楚怀安,你觉得瓜瓜以后会做什么?”
“随他喜欢,我以前还想过要做街边糊灯笼的小商贩呢。”
“如果以后陛下不让他从商呢?”
他有天底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爹,可这个爹可以决定他的生死,限定他的一切。
“逍遥侯府有的是钱,饿不死他。”
“可……”
苏梨还没说完,楚怀安覆上她的唇:“阿梨,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如你所愿,也不会如他所愿,你要相信他会学着接受这个世界的所有不公。”
没有人能事事得偿所愿,学会放下,学会知足常乐,这才是人生最大的圆满。
一吻作罢,两人气息都不稳起来,尤其是某侯憋了好几个月,早就按耐不住,正要大口吃肉,下午睡了很久的小丫头突然大哭起来。
“唔……安安饿了!”
苏梨挣扎着说,男人压着她不放,喘着气道:“再叫一声我听听。”
“安安在哭……”
男人不理,凑到她耳边低语:“阿梨,我名字里也有个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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