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六 成仇

类别:玄幻奇幻 作者:老猪字数:6627更新时间:24/09/20 06:5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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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这时,慕容毅抬起头,与孟聚的目光对上了

    孟聚努力咧嘴,但无论他怎么样努力,都做不出一个掩饰心情的微笑,也没办法把目光从慕容毅的脸上移开,他的脸部象石头一般僵硬,能听到自己颈部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这瞬间,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的恐惧,二人仿佛心灵相通一般,瞬间读懂了对方的眼神,真相如闪电一般,刺穿了他们的脑海

    “他知道了”

    “他知道我知道了”

    “咳嗒”一声轻响,慕容毅手一哆嗦,手的茶杯已打翻茶几上,茶水淌了一桌子,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

    谁都没有看那个倾倒的茶杯孟聚的目光下,慕容毅整个人一点点地萎缩下来他哀求地望着孟聚,目光带着恐惧、哀求、绝望和悔恨

    这一刻,他不再是大权握的慕容家监国太子,不再是当年那敢对着魔族军阵冲锋的勇敢军官,只是一个恶行暴露的罪人罢了拒他依然大权握,威风赫赫,拒这世上,已经不存能惩罚他的人了

    夜风穿过厅堂,吹打着外面的树叶,一片哗哗的树叶声响皎洁的明月高高悬挂半空,月光如凝固的水一般倾泻庭院里,一片雪白

    慕容毅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他走得很慢,身上仿佛背负着千斤的重担,步履艰难又拖沓门口时,他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孟聚

    月光下,他的脸白得跟死人一样,眼神幽深得令人恐惧他没有说话,但目光再清晰不过地表明了心意“你说,我该怎么办?”

    孟聚坐椅子上,目光毫无焦点地注视着前方,空洞又飘渺他没有回应慕容毅

    慕容毅叹口气,步履蹒跚地走了

    慕容毅走后,孟聚也没了倦意那洒着雪白月光的庭院间,他来回徘徊,心情复杂

    今晚,他也好,慕容毅也好,大家心里都明白了,我们已不是同路人了

    对死去的太子妃何家小姐,孟聚并没有什么交情----他连对方脸圆脸长都不知道,哪里谈得上什么交情但慕容毅就这样谋害了对自己忠贞不移的结妻子,这实超出了孟聚能接受的做人底线或许慕容毅有很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他的处境很艰难,但孟聚觉得,这些都不是做出这种事的理由

    很奇怪的,如果是自己讨厌的人----比方说拓跋雄或者叶剑心做出这种事,孟聚会觉得毫不稀奇,顶多是感叹两句而已,但这件事是自己的朋友慕容毅做出来了,这就让孟聚觉得不能容忍

    为什么我们对敌人宽容,对自己的朋友和亲人却是格外地严格呢?

    孟聚突然醒悟过来所谓兄弟,那是你能战斗时放心地将后背交托的人突然现一个信任的朋友并不是你想象那种人,那种感觉比遭遇强敌为痛心,为残酷

    那皎洁的月光下,孟聚又想起了叶迦南他回忆起了那晚,叶迦南来住处探望受伤的自己那一夜,美丽少女的一颦一笑,从此铭刻他的心

    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好月亮那个夜晚,自己以为失去了叶迦南

    两年后,也是同样皎洁的好月色下,自己再次失去了一位曾以为能并肩而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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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聚四夷馆只待了一夜,第二天天色门g门g亮时候,他已经启程出了洛京,回到了自己城外的军营

    太子殿下的红人,北疆大都督只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仓促地离开,这令四夷馆的官员们十分惶恐他们诚惶诚恐地询问,是否因为哪里做得不够好,怠慢了大都督,让大都督不满意了?请大都督只管提出,四夷馆一定改进

    对此,孟聚只能回答他们说,是因为洛京的事情办完了,他军务身,要急着回前线去----他只能这么说孟聚总不好意思告诉大家,真实的原因是鲜出炉的大都督昨晚被吓坏了

    慕容毅的杀伐果断不但令孟聚心寒,让他恐惧这个未来的皇帝连结妻子都敢动手杀害,自己识破了这件事,天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保住秘密,把自己也干掉了?

    想到这个,孟聚就感到心悸,四夷馆招待得再舒服,他也呆不下去了,唯有回到自己的军营,他才找回了一点安全感

    见到孟聚洛京城里只呆一天就回来了,部属们都很是惊讶,王虎、齐鹏等几个亲信部下都过来打探风声,是否出了什么事?

    孟聚板着一张脸“去去去,都回自己营地去,这么闲跑来老子这边闲逛----你们可是皮痒了?需要老子安排你们去洗洗茅厕?”

    看出镇督心情不好,部属们连忙一哄而散^^^^

    孟聚军营里处理各种事务,忙碌了一个上午下午,亲兵前来禀报,说卫铁心旅帅来求见,孟聚微微蹙眉“卫铁心?他又来干什么?算了,请他进来----呃,把王虎、齐鹏、赤眉他们都叫来,大家一块听听”----孟聚不知道卫铁心的来意,但他直觉地觉得,不能单独与他相处,有些话,不能让他说出口

    见到孟聚,卫铁心的态很客气,笑容盈盈地向孟聚问候请安,又与众将亲热地打着招呼,态毫无异状

    但就那正常,孟聚感到了大的不正常----对于孟聚突兀地离开四夷馆出城回到军营里,他只字不提而按常理来说,作为接待的负责人,哪怕是出于礼貌,卫铁心也该问下孟聚四夷馆那边是否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是否那边的人有什么失礼之处

    孟聚心充满了警惕,脸上却是笑吟吟的“卫旅帅莅临,不知有何指教呢?”

    “指教不敢当,末将奉太子殿下命令前来,有些琐事要与大都督商议”

    “旅帅请说”

    “大都督麾下的诸位将士与北贼英勇作战,取得接连大捷,太子殿下闻讯十分欣喜,令末将前来为大都督恭贺末将带来了一点菲薄心意,还望大都督和诸位将军不要嫌弃”

    孟聚还沉吟呢,军官们已经喜笑颜开,一窝蜂地涌上来围住卫铁心齐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殿下太客气了,卫旅帅也辛苦了既然太子有赐,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就是,这么大热的天,卫旅帅大老远跑过来了,这是辛苦了快给卫大人上茶----东西哪呢?我们自个来搬就好了,不劳卫大人动手了”

    卫铁心谈笑风生地应对着众位军官,一边却注意着孟聚的反应,神情有些紧张看到孟聚虽然面无表情,却没有出声阻止军官们,他才松了口气,神情舒缓了下来

    肯拿钱,这就好说话了

    趁着众军官围着那些金银绸缎感叹的时候,卫铁心凑近了孟聚,低声说“大都督,末将有事禀报太子殿下有件事想向大都督请教”

    孟聚心陡然纠紧,他不动声色“太子有何垂询呢?卫将军请说”

    “数天前,舒州都督张全禀报,有一路兵马从并州方向入境,他们自称是东平陵卫的南下增援兵马,张都督请示,对这路兵马,是否可以放他们入境?行营也不清楚此事来由,不过他们知道大都督您洛京,于是托太子殿下向您打听”

    卫铁心说到一半的时候,孟聚已经猜出来了事情缘由黑山军这帮家伙终于肯来了他不动声色地问“这路兵马有多少人?领头的将领是谁?”

    “据张都督禀报,入境的兵马有万余人之多,领头的有徐良、刘斌、阮振山等人,据他们说,是奉了孟镇督您的钧令南下张都督不知真假,也不敢放他们进来,不过据他说……咳咳,张都督说,这伙人兵民混杂,服饰混u&agran,好像……并非东平陵卫的精锐兵马,而是前阵子闹腾得很厉害,声名狼藉的黑山匪帮

    而且,他们也拿不出大都督您的调兵手令,张都督怀疑,他们是u&agran民贼党冒充大都督虎威前来招摇撞骗----大都督,您真有调遣这么一路兵马南下吗?他们该是冒充的?”

    孟聚不禁莞尔,卫铁心说得很客气,但那言下之意孟聚还是能听出来的----孟老大,您不会真拿这么一堆垃圾来恶心我们?

    倘若昨天以前,孟聚还会有点不好意思,但经了昨晚的事,他已经悟出了真理无论拓跋也好,慕容也好,跟这帮鲜卑鞑子们讲良心那是世上愚蠢的事了对付这帮厚脸皮的人,唯有没脸皮才是王道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黑山军给认下来再说慕容家肯接下这个包袱,自己就算完成了对黑山军的承诺了,也算还了军师刘斌一个人情;倘若慕容家不肯接这个包袱,那孟聚就高兴了----看看,我可是全力来增援你了,可是你把我的增援兵马给拒之门外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卫旅帅,张都督有所不知了这路并州兵马确实是我部下,他们受我差遣南下,即使为了帮朝廷打仗这件事,先前我就跟太子殿下提过了,我统带的兵马只是先遣兵马,另有大队后续人马将陆续赶来,太子殿下也是知情的----卫旅帅,你只管这样禀报殿下就是,请殿下跟行营回确认”

    卫铁心牙痛般苦着脸,他当然知道孟聚胡说八道舒州张都督的来写得很清楚,来的这帮人压根就是贼寇裹胁流民,衣衫褴褛,兵甲不全,一个个饿得瘦骨如柴,隔着十里都能闻到他们的臭气----放平日,舒州驻军早把这帮贼寇剿了只是现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孟聚的部下,碍着孟聚的面子,舒州驻军不好擅自动手罢了,舒州方面来询问本来也是例行公事一下罢了,没想到孟大都督还真把他们认下来了

    但孟聚这么说了,卫铁心也不好意思直接揭破他,他只能摆出一副惊讶的神色来“原来是这样,当真是出人意料啊大帅,不知您的此路来援兵马,总人数多少,内又有战兵多少,铠斗士多少呢?确认了兵员,朝廷的沿途官府才好接待供给啊”

    孟聚一时语塞,他哪知道黑山军的详细兵力?好孟大都督的嘴皮了得,随机应变亦是神速“此趟为了增援朝廷,我东平陵卫全力以赴了,共计出动战兵八千,辅兵一万,铠斗士一千五人,总兵力多达两万余人……”

    看着卫旅帅的嘴越张越大,孟聚话锋轻轻一转“只是我军南下,沿途必须冲破北贼的层层拦截,历战下来,损伤必然也不少至于现还有多少兵员,却是连本镇都说不好了”

    卫铁心可怜巴巴地瞅着孟聚,玉言又止----虽然明知孟大都督虽然吹牛,但他的话却也找不出啥破绽后,卫铁心只能长叹一声“既然大都督这么说了,那末将就这样回复太子殿下”----这件事,自己人微言轻没办法,还是让太子殿下和行营头疼去

    正事说完了,卫铁心却没有告辞离开,而是眨巴着眼睛望着孟聚,孟聚看得不耐烦“卫旅帅还有事?”

    “这个,大都督,您可有什么要跟太子殿下说的吗?末将可以代为转达的”

    “要说的?哦,太子殿下厚赐,我就却之不恭了,麻烦将军代向殿下转达感ji之意”

    “一定,一定----除此之外,大都督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孟聚冷冷地望着卫铁心,一直看到对方忍不住回避了自己的视线,他才缓缓说“微臣感谢太子殿下的厚赐,我们将继续与北方叛军战斗,直到终将他们击败----这个问题上,东平陵卫兵马将坚持自己的承诺”

    可以看到,卫铁心明显地松了口气他恭敬地对孟聚行了个礼“末将定然将大都督的话转达太子殿下,殿下一定很高兴”

    卫铁心告辞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孟聚只能长叹一声曾经肝胆相照、并肩作战的好兄弟,现只能这样貌离神合地彼此提防吗?

    叶迦南已去,王柱战死,现连慕容毅都变了这世上,自己能完全信任的朋友,现一个都没有了念及至此,孟聚不禁悲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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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霞满天,映红了军营前的树林苏芮镇督披着一身的红霞走进院子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站门边一身红色武官袍服的孟聚她立即趋身近前,跪倒行礼“末将参见总镇大人”

    听到苏芮的称呼,孟聚很是无言----自从苏芮向自己宣布了白无沙的遗言之后,苏芮就一直坚持认为孟聚已经是东陵卫的“总镇督”虽然孟聚没有接受,但苏芮并不理会,一直坚持这样称呼他

    当年,洛京东陵卫时候,苏芮则是洛京东陵卫的副帅,孟聚只是一名低阶小军官,对她只有远远地仰望的份但就这短短三年间,昔日尊敬的上司,突然变成了自己下属,反过来还对自己参拜----孟聚觉得,这事真是世事无常、人生变幻的好诠释了

    “苏镇督,好久不见,快起来,勿要多礼这趟过来,可是辛苦你了”

    “有劳总镇牵怀了末将已经听闻,总镇前方以寡击众,三陵卫大破两万边军,此战令总镇威名轰传天下,身为陵卫一员,末将亦深以为荣啊”

    孟聚淡淡一笑,这种恭维话,这些天他真是听得太多了,从行营到洛京,路上碰到条狗都会跳出来跟自己嚷上两句将军威武恭贺大捷但苏芮是他很看重的人,虽然说的也是同样的话,但她所得的待遇自然与那些阿谀小人不同

    “苏镇督过奖了,此战我也很侥幸边军人马大捷即,人心松懈,各部兵马早已分散,我军突然杀出,养精蓄锐之师以有心击无心,击溃他们并不为难----来,苏镇督,这边坐,这几天很辛苦?”

    “有劳总镇牵怀了末将还好,诸事都很顺利”

    两人边聊边走,孟聚领着苏芮进了客厅,待遣散了左右,孟聚神情严肃起来“诸事----都很顺利吗?”

    苏芮明白他的意思“总镇,关于丙辰字号方案,末将要向您做个禀报

    按照总镇大人的指示,末将洛京各处走访,前总镇洛京留下的十三处贮存点,末将皆全部掘除了有一处储藏点遭遇u&agran兵掠夺后,其余各处储藏点都是完好的末将粗略统计了下,各处储藏点贮藏银两超过一三十万两,五多具斗铠,各式轻重弩五千多具,步骑铠三千多副……”

    听着苏芮一笔笔财富娓娓道来,孟聚不禁心疑hu&gra顿生“苏镇督,恕我多嘴打断一句为何慕容家造反难之时,这批军械和物资都没能用上?”

    “这件事,末将就不得而知了其实,直到总镇您告诉末将之前,对这笔库藏,末将也是毫不知情的谁都不知道,白总镇居然还藏有这样的后手

    末将也考虑过此事,白总镇洛京储藏这么多武器和金银,这不是我们东陵卫一家的事,怕还是先帝委托白总镇代管的,为的是当敌军围城之时,洛京守军可以有补给但白总镇没想到的是,外敌没来,我们却是祸起萧墙了

    那时,慕容家突然难,我军措手不及,初战失利后,我们已被逼出洛京城外了,那时,京畿和皇城已被叛军占据了,白总镇即使想取出也办不到了----可惜白总镇一世聪明,这次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苏芮这样解释,孟聚亦是觉得合情合理说起白无沙的败亡,二人嘘唏了一阵,又说回了正事拿到了斗铠和钱财,这让孟聚很是开心,但他关心的是,慕容家眼皮底下,怎样才能把这笔财富运走呢?

    “苏镇督,你探寻这批库藏,可引起慕容家的注意了吗?”

    苏芮笑笑“总镇小觑我了,末将以前就是洛京金吾卫的,人地皆熟,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慕容家倒是派了个管事来跟着我,好这人猥琐又胆小,我只huā了一点小钱,他就立即被收买了,碍不了事”

    “猥琐又胆小的管事?”

    孟聚嘴角hu搐,苏芮的形容,让他产生了一丝奇妙的熟悉感他低声问“这个管事,他该不会是姓陆的?”

    苏芮很是惊讶“总镇,您怎么知道的?这个陆管事,听说以前是四夷馆做事的,临时被调来协助我这没什么问题?”

    孟聚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

    易先生,这个阴魂不散的鬼啊,他总能出现自己想象不到的地方

    不过既然知道是易先生负责监视苏芮,孟聚倒是放下心来了那个猥琐的不良年虽然好色贪杯,&aaut病多多,但向鲜卑人出卖自己,这种事估计他还做不出来

    经过盘算,孟聚和苏芮都确定,要把这批物资运走,队伍里需要增添一三十辆以上的辎重车队伍要添了这么多的车辆,不惊动慕容家是不可能的大伙洛京人生堤旎熟,没有慕容家帮忙张罗,光是募集这批辎重车和赶车的民夫就能要了孟聚的老命

    “这事,我跟卫铁心开口要的话,他肯定是会帮忙的但他若是问起来,我要这批车辆和民夫运什么东西,这事也挺难措词的倘若引起慕容家注意或者走漏了风声,让慕容家知道我们了这笔横财,难保他们不会动了贪念要截下我们来,那时就不好办了”

    苏芮亦是深以为然两人反复商议,都觉得想不惊动慕容家的情况下把这批库存运出去,实太难,需要另想别的法子

    入夜时分,苏芮告辞了,孟聚送她出了军营军营门口,苏芮一再推辞,孟聚恳切地说“苏镇督为本镇辛苦奔走,本镇实心感ji你孤悬敌营,置身狼窝虎&ugra之,切记万事多加小心,勿要轻信他人”

    与以往的口ěn不同,孟聚这次明白无误地把慕容家称为敌人,这让苏芮很是惊喜她看看左右无人,低声说“总镇,您的意思是……”

    “苏镇督稍安勿躁,来日便知分晓----白总镇的仇,本镇片刻未忘”

    苏芮眼睛一亮,她凝视着孟聚良久,后用力地点头“总镇,末将回去了请你也多保重”

    站军营门口,目送着苏芮一骑绝尘地消失洒着白色月光的道路头,孟聚正待转身回营,却是突然站住了脚步他看着军营前的树丛,低声喝道“谁那边?给我出来?”

    树林里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听到孟聚的呼喝,站远处的几名亲兵急忙跑了过来“大人,出什么事了?”

    “小心,有人藏树林里”

    亲兵们闻声顿时脸色大变----让不明来意的人物潜近大帅身边,这可太危险了

    两名亲兵立即站上前,用身躯和盾牌挡住了孟聚,其余的亲兵纷纷擎出刀剑,小心翼翼地散开来,朝那片树丛围了过去有人擎出了弓箭,瞄准了树丛就要u&agranh&gra----就这时,树林响起了嚷声“不要放箭,不要放箭大都督,咱们可不是敌人”

    “滚出来,再不出来就放箭了”

    随着悉悉的响声,树林里钻出了两个人看到领头那山羊胡子干瘦年男,孟聚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了----世上事还真是巧,刚才自己刚说到易先生呢,他立即就出现了

    孟聚摆摆手,示意部下们不必紧张他笑着迎了上来“原来是四夷馆的陆管事,本镇还以为是谁呢,差点出误会了这么巧啊?”

    挂着满身的树叶和灰尘,易先生“唰”地擎出了扇子,拿手摇晃着“大都督,今晚风清月明,某家出城来郊游把赏明月,没想到恰好碰到大都督,原来您也有这番风雅情趣?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你我一同赏月吟诗如何?”

    这家伙不骚包会死吗?

    孟聚忍住笑“能这荒郊相遇,这也是本镇与管事难得的缘分,既然先生有邀,那本镇也不客气了,咱们不妨漫步月下,一同赏月吟诗去”

    他做个手势,亲兵们纷纷应命退开,遥遥散布周围左近

    士兵们散开了,孟聚这才有空暇打量了下易先生的同伴看到来人,他微微一愣眼前人一身白色书生袍,身材高挑纤细,瓜子脸白皙而洁净,眼b流转,明眸洁齿,却分明是个男扮女装的女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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