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哈密国的坏名声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孑与2字数:3691更新时间:24/10/20 03:55:31
    第一二零章哈密国的坏名声

    世界就是一个摆在沙滩上的城堡,天空飘着一种叫做谎言的云彩。

    随便一个浪涛打过来,或者一个孩子的脚丫子踩过来,世界就要重启。

    与谎言终生相伴的就是阴谋,如果不是想从对方那里获取一点什么东西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谎言这个概念。

    得到或者失去,总是人生过程中的一种缺陷,每当这种念头从脑海升起的时候,天上的云彩就格外的灿烂。

    铁心源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头枕在妻子浑圆的大腿上,抬头就能看见妻子高耸的胸部,而他的脑海里却有一个英俊的男人正在叱咤风云,为了能让这个男人永远的风光下去,并且达到目标,他是真正的操碎了心。

    “唉,喀喇汗国的实力实在是太差了,八万多战兵想要参与两河战事,实在是杯水车薪啊。”

    铁心源嘟囔一声就翻了一个身,把脸埋在妻子怀里。

    赵婉正专心致志的给铁心源拔白头发,随着铁心源转动身体,那根隐藏的很好地白头发就再也找不见了。

    “我们可以帮阿丹啊。”

    铁心源烦躁的哼唧了一声道:“不成,他们两败俱伤才符合我们的利益,任何一方突然变得强大,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赵婉抱着丈夫的脑袋笑道:“妾身觉得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契丹或者西夏人身上。”

    “攻伐西夏,夺还燕云是我儿子要干的事情,唯有挟大胜之威,他最终才能做到宇内一统。”

    “……这,很难!”

    “不算难,只要大势做成,他们要做的就是顺势而为,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什么是大势?”

    “大势就是所有人都坚定的认为只要哈密国出手就一定能摧毁西夏和契丹。”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父皇和他的臣子们现在没了内耗,全都扛着粗大的管子拼命地抽契丹人,西夏人的血。

    这个过程维持不了多久,西夏跟契丹就会被抽成一个空壳子。

    以前的时候,你父皇还担心对付一个国家,会引起契丹西夏的大联盟,现在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乎了。

    他想对付那个国家就对付那个国家,只要他们有联盟的征兆,你父皇就会要求我们帮他钳制。

    一手的好牌现在全活过来了,你父皇统治的大宋,如今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所以你就把注意力放在喀喇汗国身上?”

    “是啊,他们不打起来,我们就无力东顾,或者南顾,你也知道,你夫君我历来没有安全感,不把后背的事情安排妥当,就没心思关注别的。”

    “你怎么知道阿丹王会对付塞尔柱?塞尔柱那么强大,岂是小小的喀喇汗国能觊觎的。”

    “你知道什么,大宋不比塞尔柱强大?我不是一样盯着皇位不放?

    你也不看看阿丹的地位,他跟我有什么区别?都娶了大国皇帝的女儿,都有自己的国家,也都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所以啊,以己推人,只要是我想的,阿丹一定很想。”

    赵婉拍着自己的额头痛苦的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娶了别人闺女就一定要夺人家的产业?”

    “阿丹跟我们不一样,他生了一个闺女,他老岳父又有很多的儿子,他没办法用我的法子,所以啊,打仗就在所难免了。

    你见了阿丹和阿伊莎把你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最好能让他们自己的闺女交给我们来养,这样……哈哈哈……”

    “无耻之尤!”

    赵婉笑着拍一下铁心源的脑袋,知道丈夫说这些就是在变着法的逗她开心。

    不过,笑罢之后,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儿子……

    博斯腾湖的水位下降的厉害,自从塔里木河改道之后,这个湖泊只有两股小小的河流在不断地注入水,原来十几丈深的湖水,现在连昔日的一半都没有。再也没有塔里木河汛期湖水四溢的壮观场面。

    上千名工匠正在湖边忙碌着,一座高达十丈的木台正在逐渐成型。

    水儿不断地往嘴里丢着豆子,眯缝着眼睛瞅着这个正在修建中的木台。

    在他的对面,是两个喀喇汗官员,他们同样在关注这座木台,相比水儿的漫不经心,他们时不时地会爬上高台检验一下高台的坚固程度。

    建造这样的高台很明显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喀喇汗人并不擅长此道,因此来见建造这座高台的人全部来自哈密国。

    不论是阿丹王还是阿伊莎都不明白哈密王为何一定要在这样的高台上和他见面。在他们看来这是一桩非常无聊和浪费的举动。

    阿丹王更加愿意把这归结于铁心源的恶趣味上。

    水儿见喀喇汗人从高台上下来了,就对工头招手,示意他过来。

    烈日下汗津津的工头抹一把汗水就笑着对水儿道:“大匠,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水儿喝口水瞅瞅自己运来的那座铁鼎道:“等天气凉下来就准备安装大鼎。”

    工头笑着点点头,虽然他不明白哈密国为何要制造十二个一千斤重的大鼎,还把它随意的放置在哈密国东西南北四面的边疆。

    这并不妨碍他干好自己的工作,把这样的一座大鼎送上高台虽然有难度,却不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工头不明白,水儿却是明白的,这十二个大鼎就是哈密国的界标,按照铁心源的解释凡是大鼎所在之处,以大鼎为圆心,周边五百里全是哈密国土。

    不过,他也仅仅明白这一点,却不明白刘攽老先生为什么会发疯一般的要求在大鼎铸造的时候一定要有非常多的铭文。

    大王似乎明白老先生的心情,很自然的就把铭文书写工作交给了刘攽。

    现在,每一个大鼎上都有三百七十一个字,这无疑增加了大鼎铸造的难度,耗费也是原先计划的一倍多。

    身为大匠,水儿认为自己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他甚至连铭文都没有完整的读过,在他的眼中,那么些清晰地铭文不过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而已。

    午后的太阳猛烈至极,白花花的阳光晒在地上,工匠们即便是不断地往身上泼水降温,也无济于事。

    水儿不得不下令停止施工,等待太阳西斜之后再说。

    喀喇汗的官员不理解哈密人为何全部躲在阴凉处休息了,再有两天,两国的国王,王后,以及西域所有的勋贵都会来到这里,而这座令人畏惧的高台依旧没有完成的希望。

    对面的哈密官员却全面停工了。

    面对喀喇汗人的质疑,水儿觉得自己没办法跟这个糊涂蛋说清楚,工匠对哈密国的意义。

    喀喇汗国的工匠基本上都是奴隶,最高明的工匠一般都是被国王豢养的,次一级的工匠也往往仰仗贵族的鼻息生活,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无休止的劳作,为国王或者贵族们奢华的生活做出贡献。

    哈密的工匠不同,即便是在最倒霉的时候,第一优先撤退的人是妇孺,第二就是各种工匠,然后才会轮到其他人。

    工匠是哈密国极为特殊的一群人,在富裕的哈密国,工匠们的生活要比一般人好的多,地位也高的多。

    喀喇汗官员的怒吼被工匠们的熟睡的鼾声掩盖了,水儿也把一张湿毛巾铺在脸上,找了一张干净的凉席,倒头就睡,今天晚上的工作还很繁重。

    乌利尔将军坐在胡杨树下,面前是一桌还算丰盛的哈密式样的酒宴,铁三百就坐在他的对面,两人已经从上午开始喝酒,一直喝到现在。

    虽然天气炎热,却没有人胆敢解开甲胄,不论是乌利尔还是铁三百。

    “巴兹尔汗的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她们的皮肤像牛奶,声音像夜莺,胸部像天山一般高松……乌利尔,你们喀喇汗国对美女的描述只有这些词语吗?如果是这样,我就觉得你太可怜了。

    如果有机会来清香城,我带你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美人儿。”

    乌利尔喝了一口酒笑道:“我听说清香城是天堂,真的假的?”

    铁三百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的腿舒展开来,瞅着乌利尔笑道:“来过才会知道。”

    “诗人们怎么说来着?——从你踏进清香城,你就是一个幸福的人。

    铁将军,这难道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傻瓜们的夸大之词吗?”

    铁三百认真的道:“能写出这样的诗的人,一定是以为学问高深的大贤。”

    “知道吗?伟大的雄鹰王将会用烤骆驼来款待远道而来的哈密王……”

    “嗷……”

    “骆驼肚子里会有一只羊……”

    “嗷……”

    “羊肚子里会有一只鸡……”

    “嗷……”

    “鸡肚子里会有一只鹌鹑……”

    “鹌鹑肚子里会有一颗鸟蛋是不是?乌利尔,这是清香城里的一道小吃,清香城里但凡是有人家办大事,都会烤一匹骆驼来款待宾客,至于鹌鹑肚子里的那颗早就被各种油脂浸泡过的蛋……嗷……太油腻了。”

    乌利尔霍然起身,低着头瞅着铁三百道:“考一匹骆驼需要两天!”

    铁三百痛苦的道:“不论是刷过蜂蜜的烤骆驼,还是刷过酱料的烤骆驼,制作过程一点都不好玩,难以制作不说,还不好吃,骆驼肚子里的羊还有点吃头,其余的就跟木柴一样,嚼不动。

    不过,我哈密相国府已经下令,非重大节庆不得制作这道菜,太浪费了。”

    “那是你们那里没有好的厨子!烤骆驼可是我喀喇汗国最美味的一道菜。”

    “乌利尔,我知道你是一个从奴隶一路升迁成将军的好汉,我的遭遇和你差不多,我是一个从野人被我家大王检拔成将军的。

    你好歹还有姓名,我当初连姓名都没有,还是我家大王给了我姓氏。

    所以你我都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君主,就不要再试探来试探去的,我觉得这样做很蠢。

    我听够了你对喀喇汗国的吹嘘,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既然我们之间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你来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对峙这么久?

    难道就不能放开心胸好好地交谈一下,你也不要驱赶周边的牧人,我也不去阻拦你去驱赶牧人,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稳固各自的营地上如何?”

    乌利尔沉默一下,淡淡的道:“迪伊思大人说过,不要相信眯眯眼的哈密人,你们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要相信,哪怕你们说天是蓝色的,我们也要抬头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我不敢把大王和王后的安危寄托在对你们的信任上,你们不值得我们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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