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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之后,阿萝冷声问道:“你既然早就识破了我的意图,为何却又戏弄于我,装出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还要我为你跳孔雀舞。你这般龌龊,难道还不是恶人么?”
王源呵呵笑道:“阿萝公主,讲话要讲道理才是。我可没要你脱衣服,是你自己脱了衣服,还说要和我同房的。”
“住口。”阿萝又羞又恼,想起刚才穿着亵衣在王源面前搔首弄姿的情形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若不是因为你的无耻,我又怎会在你面前这么做。你若是正人君子,便不该装作不知道,让我在你面前丢脸。我阮萝竹的清白名声便毁在你的手里。”
王源微笑道:“你倒是会倒打一耙,是你为了对付我自毁清白,却来责怪我。罢了,我也不跟你纠缠这些,就算是我故意戏弄你又如何?阿萝公主美貌倾城,是个男人恐怕都想一亲芳泽吧,我也是个男人,公主既然主动袒露你的娇躯让我欣赏,我若拒绝岂非太傻。我没对你动手动脚已经是给了你最大尊重了,换做别人,恐怕你今日真的的清白难保了。我定力还不错,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
“住口,住口,无耻之徒,还强词夺理。”阿萝凤目圆睁怒斥道,虽然王源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一个女人能听进去道理的话,那也不是女人了。
“冷静。”王源起身道:“你硬要觉得我羞辱了你,那也没法子。但事实却是,我可没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承认戏弄了你,但那可不是对你的侮辱,而是对你的惩罚。泸水之战你差点带人毁了我的索桥,还杀了我数百士兵。那晚你带人突袭我军营,烧毁了我数十架神威炮,杀了我上百士兵。我便是一刀砍了你都不为过,更何况是这种小小惩罚。你是南诏公主,若不上战场的话,我可将你视同南诏百姓。但你既上战场参与战争,你便是我的敌人,我惩罚你便是理所应当。”
阿萝冷声道:“你杀了我吧,既然被你识破了意图,我也无话可说。我情愿一死。”
王源摇头道:“你很想死么?你死了又不能挽救你们南诏国,你死的安心么?”
阿萝冷笑道:“我对你下蛊失败,你又岂肯饶了我。我只求痛快一刀。”
王源微笑道:“我可没打算杀你,但你自己想死我也拦不住。桌角,墙壁,你都可以撞。你想自挂的话,我也可给你准备根白绫。我可不会安慰人,特别是疯狂的女人。”
阿萝恨不得照着王源笑眯眯的脸上抽上几巴掌,她当然不愿自己寻死,况且听王源的口气只是调侃,似乎并不是要真的杀了自己。
王源负手静静等待片刻,见阿萝怒目看着自己不动,笑道:“看来你死志不坚,既然不想死,那便好好的活着。阿萝公主请坐,咱们聊聊天。来来来,坐,我给你沏茶。”
王源指了指一张椅子,示意阿萝公主落座,又取了茶盅给阿萝公主沏了半杯茶递过去。阿萝踌躇不接,王源笑道:“放心,我可不会下蛊之法。”
阿萝冷哼一声,想到事到如今也无法脱身,何妨听听这恶人说些什么。本来说了半天话,还跳了一会舞,还因为心里的紧张,口中确实干渴的很。于是接了茶杯赌气似的一饮而尽。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赌气般的将空茶盅重重顿在桌上。
王源微笑道:“倒像是我做错了什么,倒要对你低声下气,受你的白眼,可真是怪事一桩。”
阿萝怒道:“你没错么?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大恶魔。”
王源无语,不想跟女人争辩,走过去坐在一侧,沉声道:“阿萝公主,之前种种一笔勾销。你想杀我,我戏弄了你,咱们暂且算是两下扯平。我想我们该谈些正经事了。阿萝公主,你今日意图对我下蛊的行为虽然莽撞,但也教我看到了你舍身为南诏国的勇气,这一点我是非常敬佩的。”
阿萝蹙眉道:“我南诏国人人如此,为了南诏国的存亡,所有南诏国军民都能舍身赴死,倒也不需他人敬佩。”
王源笑道:“那也未必,听说羊且咩城之战便是你们的大将军阿虎背叛了阁罗凤,首级还悬在太和城龙首关前的旗杆上呢。”
阿萝冷声道:“白壁之瑕,谷中之稗,那是难免的。”
王源点头道:“所以说,并非人人能如你这般为了南诏国不顾自身的安危铤而走险,我佩服的便是这一点。所以,从你的行为我也看得出,你们是绝不想南诏国被我剿灭的。”
阿萝淡淡道:“你莫以为你便有能力灭我南诏。之前我派出使节和议,便是不想你死我活涂炭生灵。太和城的乃天下第一坚城,你想攻便能攻的下么?”
王源摇头叹道:“阿萝公主,这时候何必还要说大话。你知道我是拿得下太和城的,只要我想。”
阿萝公主哼了一声道:“你拿下了又如何?我们是不会认输的,我们南诏人会让你们在这里寝食难安。我们有的是手段叫你们在这里无法立足。”
王源哈哈笑道:“又来这一套,这些话周德安已经说了一遍了,现在你又来一遍。”
“难道说的有错么?”阿萝嗔道。
“没错,当然没错。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一旦你们退入山林之中,以暗对明,我们确实寝食难安。但那又如何?我只要夺下太和城便灭了你南诏国了,我再一把火将太和城烧成白地,将太和城和羊且咩城的城墙尽数捣毁,再率军扬长而去,放弃这里。你们难道还敢出山林攻击我大唐州府不成?”
阿萝愕然看着王源道:“烧了城毁了城你们便离开?这法子当真无耻之尤?既无意占领苍山洱海之间的土地,你又何必去攻打太和城?”
王源咂嘴道:“因为我爱怎样便怎样,我被你们惹得不开心,所以我就这么做。”
“太卑鄙了。”阿萝蹙眉喃喃道,王源说的结果是阿萝绝不想看到的,王源这叫损人不利己,简直太卑鄙了。
王源冷笑道:“随你怎么说?两军交战,我岂会管什么无耻不无耻,卑鄙不卑鄙。而且你莫忘了,你南诏国是皮逻阁借我大唐之力征服六诏建立而成。我毁城之后率军撤出这里,但不代表我对阁罗凤便无能为力。一旦南诏国灭,你兄长势力尽失,其他被你父亲征服的各诏蛮族还会听一个名存实亡的南诏国主阁罗凤的命令么?到时候我只要稍微用些手段,都不用我亲自动手,有人便会将你阿兄的头颅送到我手里。”
阿萝呆呆道:“什么手段?”
王源冷笑道:“手段很简单,和当年我大唐给你老爹皮逻阁助力那样,我只需扶植除了你蒙舍诏之外的其他五诏的任何一名蛮族首领,蒙巂诏也好越析诏也好,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任何一诏都好,供给他们兵器盔甲弓箭粮草,让他们替我大唐重新统一这片土地便可。他们可比我们**善于在山林之中作战。用你的小脑袋想一想,你阿兄能逃得出我手心么。”
阿萝倒吸一口冷气,呆愣无语,心中砰砰乱跳。她当然明白,如果唐人当真那么做的话,其余五诏中任何一名诏主都必然趋之若鹜。慢说是要阿兄阁罗凤的人头,便是要他们的妻儿子女,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献上。
“好好的想一想吧,不要再执迷不悟。我想要灭南诏,弹指之间的事情。我想要这片地方,甚至不用我亲自动手。我对你们已经足够仁慈了。”王源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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