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第二四十章

    婚礼, 是我将拥有的一切全部献给你的公开仪式。

    ————by.萨卡斯基

    …………

    海军元帅赤犬萨卡斯基, 在无数次求婚却惨遭失败之后, 终于愤怒的销毁了藏在他办公桌唯一那个上锁抽屉里的秘密计划书。

    嗯~计划书, 它是个系列, 全名是[求婚的一百零一种方式]，撰稿人为元帅先生的幕僚团所有成员，资料来源为元帅嫡系部队当中每一位成家立业的将官军士。

    而之所以要有计划，一开始原因是这样的：

    萨卡斯基元帅他…非常不善言辞。

    就算特别着急想求婚成功和女朋友安娜有名有份过下半辈子, 可惜他完全不懂得说话，别说甜言蜜语, 就是稍微温软点的言辞，对铁血刚直的萨卡斯基元帅都有点困难，所以, 蛮有自知之明的萨卡斯基元帅把主意打到幕僚团身上。

    他不善言辞, 可他一直都懂得知人善任, 既然是不擅长的事那就交给擅长的人去做。

    所以，不想让求婚场面最后不幸变成彷如恐吓威胁，萨卡斯基元帅就决定…那什么，求婚的时候该说点什么话才容易讨她欢心，就让幕僚团帮忙出谋划策。

    当然，他个人的求婚让幕僚团去忙碌，也不是公器私用, 而是他私下里诚恳拜托了追随他多年的参谋智囊们帮忙, 要是成功他会为每个提供帮助的人准备一份厚厚的谢媒礼。

    总之, 作为海军元帅的幕僚团，那里边自然是集合了无数人才，都擅于谋略且懂得把握人心，萨卡斯基元帅深深相信，他的参谋幕僚们一定以及肯定能够为他制定出一个完美的求婚计划，然后让他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

    于是，被拜托了的参谋幕僚们很快行动起来。

    首先在元帅的心腹嫡系部队当中收集资料，嗯~就是让那些已经结婚的将官军士，交出他们当年向女友求婚并且成功的细节。

    之后，有了已婚人士们的群策群力，幕僚们废寝忘食外带绞尽脑汁，终于为萨卡斯基元帅量身定制了一份长达数十页的，从天气到地点从表情到言辞，都非常非常详细的行动计划书————名为[一百零一种方式的求婚]。

    收到计划书的萨卡斯基元帅非常感动，立刻就按照计划书实施下去，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五次N次，那么厚厚一叠资料，总能找到一种正确的攻略方式。

    然后，完全没用！

    一百零一种求婚方式全部用过一遍，于是他失败了一百零一次，（=  =） 。

    怎么能叫他不生气！

    魂淡啊！亏他还那么信任幕僚团，居然天真的相信，他那帮参谋幕僚们既然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能慎密周全，那求婚计划当然也不会例外，结果…

    连续悲剧次数达到一百零一次的萨卡斯基元帅终于沮丧的发现，他手下能集中那么多万年单身汉，真的不是毫无理由。

    都是典型的，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怪不得一大帮子手下没几个成功娶妻！特么一百零一种求婚方式每一种都失败，那计划书实际上就是反面教材吧！！！

    大受打击的萨卡斯基元帅表示，他再也不相信什么计划书了摔！

    …………

    然后，不幸刷新了海军内部求婚失败次数记录榜，进而导致连续低气压一个星期的萨卡斯基元帅，痛定思痛之后，总算重新打起精神来试图再接再厉。

    嗯~再接再厉————那之前首先要找出失败原因。

    他想来想去，才勉强找到可能是导致女朋友安娜拒绝他求婚的理由：或许，照本宣科别人的成功例子，除了对他来说完全不适合，对她或许同样不适合。

    毕竟安娜她…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只会以家为全部人生的模板型海军将领妻子。

    他知道她，她绝对不会为了任何理由勉强自己和某个男人组成家庭。

    他同样也不是为了结婚而求婚。

    他是想和她在一起，不是为了什么组成家庭，而是为了她这个人。

    她独立又成熟，那些流于表面的温婉淑静背后，是自由不羁的灵魂。

    萨卡斯基知道，对她来说，人生当中属于家庭的部分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每个人的一生有数也数不清的追求欲/望，家庭与家人，绝对不是全部，她的活着是自由自在。

    所以，除了爱，再没有其它理由能让她停留，既然如此，那他就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去打动她。

    …………

    ——你的存在是唯一，可你的唯一性对她而言是一种束缚——

    …………

    当然了，按照自己的方式打动她之前，萨卡斯基首先还需要做铺垫…哦~不是铲除情敌，而是要打消那小鬼，她女儿娜娜的敌意。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他约了那小鬼见面。

    在某个休息日，加班的萨卡斯基从无数军务当中挤出半个小时，约见了她的女儿，娜娜。

    小鬼作为海军科学部作战部队最前途无限的后起之秀，近段时间同样事务繁忙，因为正义不存在休息日，恶徒可不懂得什么是劳逸结合，那些海上渣滓们无时无刻不在作恶多端，他们海军自然也时刻警惕，随时准备出征。

    所以，接到他以私人名义的去电，小鬼同样是抽空来赴约。

    两人几乎踩着时间点出现，彼此间看起来同样行色匆匆————不过，见到他第一眼，小鬼原本就皱紧的眉心顿时皱得更紧，那身在新世界淬炼出来的杀气几乎要实质化。

    至于原因，萨卡斯基表示，他完全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也绝对不打算当真，被女儿敌视什么的，每次求婚之后都要被杀气腾腾瞪视什么的…嗯~他完全不想计较。

    小鬼在与她有关的事情上就是个熊孩子，所以，哪怕一见面就受到眼刀攻击，萨卡斯基作为（未来的）爸爸不知道第几次的视而不见。

    接着，在双方就座之后，看着面沉如水的小鬼，萨卡斯基没有太过犹豫就…以相当直白的方式，告诉小鬼：

    “我会向安娜求婚，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告知。”

    话音落下之后，他又在小鬼眼底的愤怒化为讥讽的一刻，平静的接下去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担心什么，可你有没有想过，实际上安娜唯一的弱点是你。”

    “只有你，才是唯一能威胁到她的筹码。”

    …………

    言语间，萨卡斯基垂低眼帘，看着那小鬼平置于桌面的一双手骤然握成拳头————那小鬼一双手握得非常紧，用力得指甲抠进掌心，微不可察的血气沿着空气弥散————是小鬼在猝不及防间被刺中内心最深刻的伤痕，所以才有这一瞬的失态。

    他说的是事实，不止他和小鬼明白，连同那暗中无数的魑魅魍魉同样心知肚明。

    小鬼的愤怒也由此而来，除了无力反驳他，更也有痛恨自己弱小的原因在其中。

    他知道，她的女儿娜娜拼了命变强的理由，已经不仅仅是她教导的‘保护自己享受生命’，更重要的是对小鬼而言，变强是保护她的另一种方式————只有变得强大才不会受到伤害，只有立于巅峰才不会再被敌人作为伤害她的筹码。

    两年前在新世界与海贼团那一战，到底是改变了小鬼的人生道路。

    亲眼目睹当今世界顶级强者的巅峰之战，亲身经历过那种由于弱小而无能为力的痛苦，小鬼真正从她的护荫之下挣扎而出，试图展翅高飞。

    然而雏鹰尚未能真正翱翔天际，小鬼的现在还处于成长阶段，此时此刻，被触及痛处的小鬼，她的女儿娜娜恨极痛极，同时却无能为力，又一次的。

    并非是海军元帅与海军少校之间的军衔压制，而是…切切实实的力量差距。

    哪怕是未来王牌，尚处于成长阶段的小鬼，与他的差距仍旧是道天堑鸿沟。

    她的女儿坐在他对面，被强者压制与被揭露事实的双重屈辱，让小鬼浑身气势绷紧得近乎崩溃，看着这一幕的萨卡斯基内心却毫无波动，复又以不急不缓的语调，缓缓道出更为残忍的事实：

    “万物之音的聆听者，相信，马林弗德海军本部之内，你[听]不见真实的人不会超过十个，所以很多事根本瞒不过你。”

    “长生种——”

    说到这里他慢慢撩高眼皮，随即不出意料见到，直视着他的小鬼，瞳孔骤然缩紧，眉宇间浮起痛到极点的隐约疯狂，只是同样的，他再次置若罔闻：

    “安娜的家族血脉藏匿着远古神袛之血，太古时期长生种鬼族苍龙一脉遗留人世的唯一传承，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目前没有人轻举妄动是因为，她本身位于巅峰。”

    “而你无法觉醒，因为你首先觉醒了克制鬼族的力量，霸王色霸气压制了你从安娜那里继承的血脉，这件事知道的人同样不少。”

    “无法觉醒成为长生种的你，只有呆在海军阵营之内才能保证安全，比起从你身上获取鬼族的力量，海军更希望得到一个未来王牌，大将甚至元帅，只要你有资质立于巅峰，你就永远不会沦为试验品，甚至生育机器。”

    “现实远比你想象的黑暗，小鬼——”

    “无法觉醒成为苍龙，你的血里同样藏匿着太古神祇传承，多得是野心勃勃的家伙垂涎，哪怕不是唤醒你，和你有后代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安娜一开始将你留在海军本部，正是预料到这一切。”

    “她为你耗尽心力，为你铲除全部障碍，甚至在你强大到足够藐视一切之前重返人世，为的也不是陪伴而是保护，因为她更知道，海军之外有无数觊觎你的目光，稍微行差踏错你就会万劫不复。”

    “政府，天龙人，暗世界，海贼，那些窥视无处不在，甚至海军内部也并不是绝对安全，我想，作为万物之音的聆听者，你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你现在的安定，是她站在你身后。”

    …………

    冰冷而残酷的事实说到这里终于结束，萨卡斯基沉默下来，片刻过后等到小鬼的回应————

    “所以？！”小鬼猛地开口，年轻女孩儿原本清亮的声线这一刻显得嘶哑，看着他的眼神里更是掺进无比痛恨与深刻敌意，“您是在告知我，倘若您向我母亲求婚被我反对，您会撤销对我的庇护？”

    “因为您不能如愿以偿，我和我的母亲会被驱逐？”

    “甚至我会立刻沦落到您口中那种下场？”

    “您是以我的安全威胁我和我母亲，对吗？赤犬元帅。”

    “不，哪怕被拒绝，我也不会用你去威胁安娜。”萨卡斯基温和的打断了小鬼称得上尖刻的质问，从来毫无温度的凌厉目光，这一刻看向她女儿时，流露出几分温情，“我只是告诉你，安娜绝对不会告诉你的那些事。”

    “你该长大了，小鬼。”

    “至少不要让她那么辛苦。”

    语毕停顿一刻，随后考虑一瞬，萨卡斯基复又说道，“我和安娜相遇到如今已经三十年了小鬼，几乎等于你的双倍年龄，你又是凭什么认为，对我来说，你作为筹码的作用能够让我如愿以偿？”

    他只是…希望这个藏在她护荫下的小鬼能够看清真相，哪怕真相会让小鬼受挫，不快乐的孩子才容易长大，小鬼在成长期间被她保护得太好。

    她太辛苦。

    如果那些尖锐残忍的事实能让小鬼…看清自身处境，进而更坚定未来道路，那他宁愿是自己被小鬼厌恶敌视。

    家长当中总要有个严厉点的，他舍不得她为难，那就让他来。

    “是吗？”小鬼冷笑一声，那模样很明显不相信。

    不过这点也在萨卡斯基的预料当中，他原本也不是为了说服小鬼，只是告知，除了她过分溺爱舍不得告知的残忍真相，更也有他一开始的决定：

    关于她的————

    “我会向安娜求婚。”

    “我和你母亲这一生也只会有你一个孩子，因为她说过，家族血脉在她那里断绝，除了你她不会再有第二个后代，所以，你也将是我唯一的孩子。”

    “她想做任何事我都会站在她那边。”

    这一刻，也或许…有些无奈吧？萨卡斯基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无声的叹了一记，没有人会知道，他也不会对任何人提及，她的存在在他心里…与一生坚持几乎持平。

    她重返人世那一刻起，他失而复得那一刻起，她无论做什么，即使是违背了正义，他也…至少他会故作不知。

    实际上她对那些海贼的温和态度，对海贼王之子的维护，对草帽小子一伙的亲近，甚至是对夏洛特家族那几位的复杂心思，他都一清二楚。

    可他拿她没办法，只能装作不知道。

    多么无奈，并且可笑。

    可那是事实，他对她的爱意已经成了执念，即使她有着绝对会引来无数麻烦的身份，即使她所有深爱都给了这小鬼，他也爱着她。

    …………

    “她只爱你，你对她来说是唯一。”

    这样说的时候，萨卡斯基留意到小鬼嘴角微微翘起，很显然是极高兴————所以他有些不高兴，不是嫉妒而是…

    对不懂事小鬼的一种，接近责备的情绪。

    “可你会长大，有朝一日你的人生将会多出别的人，你会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爱人甚至孩子，你会离开她。”

    看着小鬼瞬间沉下来的神色，萨卡斯基毫不所动，“无论你未来的另一半是谁，黄猿家的后辈也好青雉收养的那个小鬼也好，你都不可否认，当你长大你会离开她。”

    “到那时候，安娜就独自一人。”

    “现在的你反对她再婚，她从来不会拒绝你，所以会放弃我，可那样一来，到了你丢下她那一天，她该怎么办？”

    “别这么任性自私，小鬼。”

    “安娜是长生种，哪怕你能保持独身和母亲一起生活，你难道要让她看着你老去进而死亡？”

    “你的人生应该属于你自己，安娜的人生也应该属于安娜，别将两者之间捆绑在一起。”

    ————“你也是人类，赤犬大将——”小鬼再次的反驳，同样是在萨卡斯基意料当中，是他早已经预测到的诘问：

    “你也会衰老死亡，你也会丢下我妈妈！”

    “是。”那是无法避免的事实，所以，萨卡斯基能够给予的答案，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当我死去同样会丢下她，可我有生之年都会在她身边。”

    “当然，你也可以，但是为此你必须放弃将来可能出现在你人生中的圆满家庭，因为除了深爱着她的人，再没有人类会毫不介意。”

    “一个长生种的存在将会引发无数黑暗，嫉妒、垂涎、贪婪、人心是最不可预测之物，甚至连你自己都不能保证，未来你不会因为无法觉醒而产生怨恨。”

    “那是安娜同样预见的事，可她还是希望你首先能够自由自在。”

    “你应该有自己的道路，哪怕是未来对自己作为普通人的身份而后悔，那之前你也应该先去过一段，你和她理想中的，自由自在的人生。”

    “不要被束缚了，小鬼，安娜的身边对你来说同样是一种限制，我可不相信你不知道这点。”

    “你压制了自己的力量，近段时间刻意懈怠，为的是不想自己成长得太过迅速，对吗？”

    这一刻，发现小鬼的异样神色转瞬即逝，萨卡斯基就冷笑一记，“你以为安娜不知道吗？她是太过溺爱你，舍不得责备你而已。”

    这小鬼从她回来那天开始的所作所为，又瞒得过谁呢？不止她和他都看在眼里，黄猿和近两年教导小鬼的那两位同样有所察觉，只是作为长辈希望小鬼自己想通而已。

    安娜当然知道，以她对力量的掌控，怎么可能瞒过她，可她舍不得，不是舍不得责备，而是舍不得这段注定短暂的时间，萨卡斯基相信她很快会设法让小鬼振作起来，或许是她又一次失踪或许是别的什么手段，只是那之前，她舍不得相聚的时间。

    实际上，她和她的女儿是彼此太过深爱，所以反而…埋下隐患种子。

    而，萨卡斯基要做的，是抢在一切之前消除那些，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她，更为了小鬼。

    他今天约见这小鬼，并不是要让她的女儿同意婚事，而是为了点醒几乎踏入迷宫的年轻女孩子，那是心的束缚，若是走不出迷障，或许一生都会被困扰。

    哪怕她能设法解开小鬼的心锁，手段也一定不是他希望看见那种。

    他舍不得她受到伤害，即使她心甘情愿也不可以。

    都说了家长当中要有一个严厉些的，她舍不得对小鬼残忍，那就让他来。

    …………

    …………

    加班日的约见很快结束，毕竟只有半个小时。

    那场谈话能让小鬼听进去几分，这点，萨卡斯基并不怎么在意，反正有的是时间，小鬼就算一直想不通，成为家人之后他也会慢慢教导，他没做过父亲，不过，他会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然后，见了那小鬼，萨卡斯基就按照他自己的计划忙了几天，嗯~办理一些手续需要花费时间，隶属世界政府的机构通常都有官僚主义毛病，办事拖拖拉拉，毫无效率，为了等那些，他耽误了几天。

    而等到全部就绪，他立刻开始行动————带着鲜花和戒指，一个文件夹和一个匣子，然后去找她。

    她从回来那天开始就重新到海军军校医务室上班，职务也没什么变化，履历依然挂靠在海军科学部，不过由于某些小道消息流传得太疯狂，她说，在那些被歪曲到新世界去的谣言平息之前，她要呆在本部之内生根发芽，（= =）。

    所以，她现在的每天就是军校医务室与住所之间两点一线。

    哦~住的地方还是那幢将领宿舍，原本毁于异种来袭事后被修复的建筑，仍旧是那间暂借给她的居所，那原本是黄猿大将个人名义申请的居所，现在是以萨卡斯基元帅的名义在使用，他才不会给情敌机会，当然是瞒着她的，嗯~

    她暂住的居所在和他同一楼层，两扇门正对面，和那时候一样，从她回来那天开始，萨卡斯基就几乎没有回过自己在本部之外的那幢独立居所，下了班就回宿舍，美其名曰‘上班方便’实际上就是时刻守着她。

    嗯~偏题了，总之，今天准时下班顺便取消了晚上所有会议，外带临时让亲卫兵去买回一束鲜花的萨卡斯基元帅，带着一个厚厚文件夹，敲开了女朋友家的门。

    …………

    小鬼不在，萨卡斯基特意暗示/威胁了黄猿家后辈战桃丸，所以…咳咳！没有人打扰，是他和她的单独相处时间。

    他将鲜花递给她，带着她转回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在她仿佛明白过来，露出有些无奈的眼神时，他单膝跪地，取出————不是求婚戒指，而是一直夹在腋下的文件夹，打开它，将那其中的文件一页一页慢慢展示在她眼前，以及解释：

    世界银行保险库持有人证明，那当中保管着当年找到阿契美尼德王都宝藏的部分财宝，海军内部规定找到的人能够得到全额的三成，连同他的部分都给她，是当年他承诺的，她消失之后他一直等着她能够取回它们。

    世界银行联名账户，是他和她重逢后不久，他命令财务顾问更改的文件，他名下所有财产，都添加了她的名字。

    一份遗嘱，包括他的抚恤金在内，他在海军之内享有的一切，在他亡故后将属于她，和那小鬼。

    最后，是一个匣子。

    比起其它东西，打开这个匣子时，萨卡斯基的神色连同情绪都无比郑重，因为————

    “之前那些一部分原本就是你的，我们共同的那部分你的孩子也有继承权，只有这个，是我给你的东西。”

    “是我进入海军那天开始所获得的全部勋章。”

    匣子当中堆满的，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勋章，代表着他的一生，而他此时将它放到她手中，是他对她的全部心意。

    他不会说什么讨女人欢心的温软情话，他只能，用直接的行动来让她看到他的心意。

    “我的所有都给你。”

    “你只会有娜娜一个孩子，那么我这一生也将只有她一个孩子。”

    “我或许不能以海军元帅的权力为她铺设一条平坦道路，但我能够保护她，直到她有能力无视一切威胁自由自在活着。”

    终于，他取出戒指，并没有强迫她戴上，而是，轻声的恳求：

    “和我结婚，安娜，不是为了结婚而求婚，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能陪你到永远，而你将是我的永远。”

    一生沙场征战，哪怕独自面对一支海贼大舰队都巍然不动的萨卡斯基，此生唯一一次紧张得心跳如雷，他握着戒指的手沁出薄汗，视线错也不错盯着她，几乎连呼吸都忘记。

    她静静看着他，很久很久都不说话，直到…他看见她眼角落下泪来，带着几分笑意，带着几分伤感，森林翡翠绿的一双瞳子，被水汽氤氲笼罩过后，洗得清艳无比。

    终于，她轻声开口，“你是个傻瓜呢~萨卡斯基。”

    “我能够回来，原因，除了娜娜，当然也是因为你在啊~”

    …………

    ——比起永生不死，和她在一起更重要，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点，所以，陪伴她的是我而不是你们——

    …………

    海军元帅，赤犬萨卡斯基，经历过一百零一次失败之后，通过努力终于让女朋友答应嫁给自己。

    如此普天同庆的巨大惊喜，萨卡斯基元帅表示，果然还是通过大规模军事行动，彻底清剿新世界那帮子渣滓恶棍们，才能表达他激动万分的心情。

    ↑↑↑以上是胡说。

    答应了求婚的女朋友表示，一家三口去吃个饭庆祝一下，外带签署婚书就够了，顺便把行李搬一搬住在一起，然后就好了嘛~

    要什么长达五页的婚礼细节，要什么轰动全世界的盛大婚礼，浪费钱！————谁敢逼我穿四十二支鲸鱼骨束腰婚纱礼服，就别怪我翻脸！

    ↑↑↑这才是真正的理由。

    萨卡斯基元帅表示很欣慰，勤俭持家的妻子是多么难得————个鬼！没有婚礼没有宾客没有新闻报道，他那些遍布伟大航道的情敌们怎么可能死心！！！

    所以啊~求婚成功结果没能得到一个昭告天下机会的准新郎，陷入了另一种忧郁。

    他偷偷摸摸的暗示亲卫部队和幕僚团散发小道消息，顺便借口老家习俗（天晓得他故乡究竟有没有这种习惯）在报纸上刊登了订婚消息————嗯~老家习俗，结婚之前先订婚，订婚之后一个月可以结婚，签订婚书那种仪式，他请了远在新世界的前海军元帅战国先生，和半退休的卡普中将担任证婚人，这两位返航时间算起来恰恰一个月。

    是长辈嘛~又教导了娜娜两年，怎么也不该缺席。

    然后————刊登了订婚消息，之后‘不巧’被某几位世界政府重量级高官看见报纸，又‘碰上’几位之前结识的新闻媒体人，没几天，现任海军元帅即将成婚的消息就闹得举世皆知。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无数人去追问她婚礼问题。

    打算在什么时间举行啦~邀请多少宾客啦~等等等等————然后…得不到答案就去骚乱那小鬼。

    再然后，被他暗示威胁的战桃丸就小心翼翼问，原来海军结婚这么简单连婚礼都省略——说这种话的时候必须露出劫后余生的欣慰表情——必须要让她不小心联系到自己女儿将来结婚的情况——嗯~

    于是，他就如愿以偿了。

    为了避免自己树立坏榜样，导致女儿傻乎乎就被男人一纸婚书就骗走，她苦着脸找回差点被丢进垃圾桶的婚礼策划书，转手又丢给他，让他去安排。

    于是，萨卡斯基元帅很愉快的致电所有知名报刊杂志，要求刊登婚讯，顺便寄出亲手填写的请柬，嗯~给情敌们。

    当然了，对方绝对不可能出现，那些身在通缉令上的渣滓恶棍们出现了就是找死，但是，作为情场胜利者，萨卡斯基元帅仍旧大度的寄出了那些鲜红的烫金请柬。

    他要结婚了，新娘是她。

    所以，你们可以死心了，不服气就到马林弗德来，海军元帅奉陪到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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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完结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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