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黑护主

    爷爷冷眼看了一眼正在墙边干呕的我，冷哼了一声后说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跟我去黄家吧。”

    “啊？！还去！”

    爷爷告诉我今天是水仙儿出殡的日子，昨晚他已经把真正的水仙儿放回了棺材里，至于那棺材盖和院子里的凌乱，一般的谎话是说不过去的，所以爷爷就说水仙儿昨晚诈尸了才了事，黄老头夫妻俩一听诈尸吓的脸都白了，忙命人用新棺材盖封好了棺材，准备时辰一到就出殡。

    没多一会儿，我和爷爷两个人就来到了黄家的院门前，刚一走到门口，一个小身影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此刻正趴在门口的石头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爷爷告诉我应该好好的谢谢这只猫，要不是它的话，恐怕我早就死了，哪里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水猴子即使水鬼，是溺死在黄河里的人怨气而生的，既然在水里身上就少不了那股子鱼腥味儿，而猫是最喜欢吃鱼的，再加上猫本来就是灵物，当然会克这只是鬼级别的水猴子。

    但是无奈猫的体型渺小，对于比自己大数倍的水猴子也只是起到震慑的作用，无法将其根除，所以昨天晚上的那只水猴子应该是跑了。

    “花猫，谢谢你。”

    我对那花猫说了句谢谢，可那花猫根本就当我不存在一样，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就趴在石头上睡觉去了。

    见状我是一阵的苦笑，随后便跟着爷爷迈步的走进了黄家的院子。

    一般出殡都选择天不亮的清晨，但是我们这里不是，出殡的时间为下午黄昏临近的时候下葬死者，寓意是让死者安息入睡，同样寓意着黄河的首音（黄河和黄昏的拼写首音）。

    横死的人是进不得祖坟的，就连碑也不能立，村南面的山坡上有一片乱坟岗，葬的全都是横死的人，所以水仙儿自然就葬在了这山上。

    下了棺，填了土，太阳也已经落了一半了，我望着那坟堆心里是五味杂陈说不来的滋味儿，一点儿的精神头都没有，一回到家就躺下了。

    可是我这刚要睡着，耳边就传来了一阵的鸡叫声，不一会就见爷爷拎着只大公鸡走进了屋里，“小南，跟我去河边。”

    这公鸡是用来在下河捞尸前祭拜黄河娘娘的，而且我和爷爷也从来不吃鸡，所以见爷爷手里拎着只鸡，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爷爷这是要下河。

    夜间下河也是诸多禁忌之一，这还是爷爷告诉我的，所以我觉得爷爷既然选择夜间下河，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也就没问缘由，穿上了鞋跟着他老人家直奔黄河边而去。

    刚一到黄河边，爷爷就开始了祭拜仪式，其实祭拜仪式十分的简单，就是用刀把公鸡脖子抹了，将鸡血滴在黄河水里，待血溶于水之后，将公鸡扔进河里就算完事了。

    可是这一次滴在黄河里的鸡血不但没有溶在水中，而且竟被河水硬生生的推回到了河岸，随着河水从河岸退去，那被推上岸的鸡血竟然惊奇的呈现出了一个……死……字，这个字仅仅保持了两三秒的样子，便慢慢的消失在河岸上的淤沙中了。

    “爷爷，那鸡血？！”我惊呼道。

    爷爷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惊恐之色，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抽搐了起来，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河岸。

    回到家后爷爷将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全都拿了出来，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要带着我永远的离开这里一样。

    我问爷爷到底是怎么了，还有刚才那个死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这时爷爷才停了下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本想着你也是无意，祭拜一下也就应该过去了，可是黄河娘娘她根本就不接受，她……是想要你的命啊……”

    听了爷爷的话，我是一脸的惊愕，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想我犯忌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怎么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呢，非得要我的命不可吗？

    “爷爷，你不是说我的命黄河娘娘不收的吗，那为什么她要我的命呢？”

    爷爷摇着头说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爷爷，要不咱们以后别再出船了。”

    我认为只要我远离黄河就可以避免一死，但是此话一出爷爷则叹着气对我说道：“小南啊……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难道忘了那只披着人皮的水猴子了吗，那就是黄河娘娘派来取你命的。”

    我沉默了，我有些想笑，想着我只不过是无意犯了这黄河的禁忌而已，可这黄河娘娘竟都追到岸上来了，她还真的是非要我的命不可啊。

    我并不怕死，在水仙儿离开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看透了生死，我何尝不想下去陪水仙儿，跟她做一对鬼鸳鸯呢，只是如果我死了，年迈的爷爷谁来照顾呢。

    爷爷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随即一只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对我说：“乖孙子，你放心，爷爷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在家等着，我去请高人来，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爷爷连夜走了，去请可以救我的高人去了，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对我伸了三根手指头，说三天，三天后他就会回来，让我千万不要再去黄河边，在家等着他带着高人回来。

    转眼，已经是第三天的夜里了，却还是不见爷爷回来，我觉得应该快回来了，便坐在院子里等着，眼睛一直的盯着院门外。

    忽然我隐约的看到一个人影朝着我家的方向过来了，夜太深看不太清楚，我觉得应该是爷爷回来了，紧忙的就站起了身来对着那人影喊了一声，正要迈步朝院门走，之前一直趴在我脚边的大黑，竟然死死的咬住了我的衣角，死劲儿的向后拉扯着我。

    我也不知道大黑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竟将我硬生生的扯到了屋门口，当时我感觉有些好笑，正要开口，却见大黑松开了我的衣角，一下子就蹿到了我的身前，然后开始不紧不慢的叫了起来。

    急咬人，慢咬神，不紧不慢咬鬼魂。

    起初我没有反应过来大黑在想我传递着什么，只是顺着大黑叫的方向朝着院门口望去。

    当我望去的时候，只见之前的那个人影已经到了院门口了，但是当我仔细那么一看，竟然发现站在院门口的根本就不是爷爷，而是那已经死了好几天了的水仙儿。

    没错，真的是水仙儿，她的样子，就算再过去一百年我也不会忘记，可是她明明已经死了啊，难道说又是水猴子假扮的吗。

    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得亏刚才大黑扯着我不让我走，还有它的叫声我怎么就没有听出来呢。

    面对着站在门口的水仙儿，大黑挡在我的面前叫着，嘶吼着，而那水仙儿则站在院门口没有再往前一步，就好像她忌惮大黑一样，但是我在她那惨白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表情。

    见大黑忠心护主的挡在我的身前，我紧忙一步就退回了屋子，随手的将挂在墙上的鱼叉给拿了下来，然后一个跨步又冲出了屋子。

    此刻我手中所握的鱼叉跟黄家的不太一样，平常家的都是前刃后柄的，可我手里的这个则前后都是刃，前面是叉，后面是钩，是爷爷祖上传下来的，而这后面的钩便是用来在河里钩捞尸体用的。

    冲出了屋子，我对着院门口的水仙儿就大喊道：“好你个死水猴子，还敢假扮水仙儿来害我，看我给你来个肠穿肚烂。”

    当即我一个大跨步从大黑身上跨了过去，直奔院门口就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到眼前了，水仙儿却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不躲更好，正合我意，我双手握紧了鱼叉直奔她就刺了过去……

    噌……

    手里的鱼叉刺穿了水仙儿的身体，但是她却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鱼叉刺入的地方没有水流出来，感觉就好像是刺入了虚幻当中一样。

    正当我为此疑惑不解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的水仙儿竟然嘤嘤的对我说道：“小南哥……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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