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射人先射马，开局先送塔

    老秃从荒人酒馆出来，看着头顶遮挡住了阳光的那些高楼大厦和不同层级之间各自搭建起来的宽阔高架路。片刻后，他从口袋里翻出了一根方立给他的棒棒糖，剥开包装塞进嘴里。

    “这糖不错，能帮我省了烟钱。”

    “哪天就用省下来的钱买炸药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给炸了，放一场绚烂的烟花秀。”

    老秃开心地笑了笑。

    方立发来简讯要去他家，让他帮忙整理和收集一些信息资料，说是很急，今晚就要行动。

    老秃跟方立朋友这么多年，对他很是了解。他会这么说了，那就没有灰了心。不管方立是要复仇，还是要报复社会，对于老秃来说，只要他这个朋友心不死，他就会帮他到底。

    没过多久，这两家伙就在老秃家里碰面了。

    老秃住在生活区，房子不大不小，一个人还显宽敞。

    他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材料、物品、装置，以及两台巨大的主机和一整面墙的显示屏。

    方立向老秃大概地讲了一遍需求。

    他想让老秃帮忙通过科技和网络来帮自己感应一下今晚龙伥可能会出没的位置，而且到时候作为自己的指挥中心，实时提醒自己。

    “这啊，不算太难。”

    老秃坐到了桌案前，片刻之后。

    “模拟出来今晚有可能会出现变故概率最大的地方有三个。”

    “四十二号发展区、希拉神像空中餐厅，以及荒城公民自卫队营地。”

    “变故不一定就是你所说的龙伥出现，但是结合最近发生的事，和我今天收集到昨晚荒城的信息数据，可能性极大。”

    “好，那今晚就辛苦你了，注意安全。”

    方立掌握了详细的信息。

    “没事，记得给我带你那糖。我戒烟了，现在改吃糖了。还有，老霍让我带句话，荒人酒馆里永远有你一杯热情蛇湾。好了，带到了，你爬吧。”

    老秃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设定着什么。

    他当快递员的时候，也早在整座荒城的各个角落里，散布好各种感应器。现在只不过是略展伸手的时候而已。

    方立在老秃没有回头的情况下，从他的房间里顺走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方立看上很久了，刚好这次可以借机偷偷顺走去过过瘾。

    ................

    钟表店的门口的大摆钟，指针指向了刻度七。

    墨夜再度降临，无星无月，黑暗蚕食着光明。

    盘旋在楼宇间的鸦群也逐渐在黑夜中隐匿了身影。

    方立叼着根棒棒糖，蹲在生活区高架路桥边的栏杆上俯瞰着下方的一切。他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像在解决人类基本生理需求，不是很雅观。

    这里是距离三个预测地点距离相近的地方，方立在荒人酒馆提早吃了晚饭就过来了。为了防止被人目击，方立戴上了老秃珍藏的护目镜。还披上了从老霍后厨顺来的围裙当作披风，中间有个大写的“荒”字，看起来更气派些。

    “怪物不一定就一个，你要做好被群殴的准备。还有，你个败家玩意别把无线耳麦弄掉了，这玩意很贵的，得我一个月工资。你偷走的夜视护目镜也别弄坏了，那是我女神离开荒城前送我的，我平时都舍不得戴呢......”

    耳麦里老秃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

    可能是因为方立现在身上一堆东西都是从他那里顺走的。他下午回头发现自己的收藏柜被方立打开并且洗劫了一堆东西后，差点要跟方立来一场真人决斗。

    “放心，一定给你完耗五损地带回去。再说了，好兄弟怎么能说是偷呢？这是借，这是借，又不是不还给你对吧。”

    方立含着棒棒糖，说话含糊不清的。

    周围楼宇的墙面已经有些难以看清，方立戴上了夜视护目镜，重新获得了视野。

    “老秃，你女神真棒，这护目镜好用。”

    “闭嘴！你回来我肯定把你屁股踹肿。有感应了，不过......三个地方都出现了。”

    “那...哪个地方的感应最弱？”

    方立倒不是不想维系正义，把这些龙伥都解决了。毕竟每放任一个龙伥都有可能给别人带来不幸。

    就像他家那样......

    可还是那句话，守护需要力量。

    在没有绝对的力量可以普度众生前，他还需要小心地做好自己该做的，比如取得十颗龙伥之心，给妹妹治龙咒用。

    “最弱的，应该是四十二号发展区，感应微弱且稳定，应该只有一个怪物，而且实力不算太强。”

    “那好，我出发了。”

    方立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装备。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点什么，但检查的结果却又没有什么不对，那就不管了。

    墨夜的荒城在等待着他！

    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这几天就能够收集到足够的龙伥之心。

    当然，也有可能先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了。

    不过，若是收集不到的话，妹妹没了机会，那自己活着也没意义。

    所以，准备战斗吧！

    方立在高架路桥边宽厚的水泥栏杆上站起来，感受着荒城中沿着高楼缝隙挤来的冷风，顿觉热血沸腾。

    他张开了双臂，整个人成一个“大”字型，从栏杆上一跃而下。

    那一霎的失重感，让方立心跳加速，刺激而兴奋。

    “芜湖！”

    这种兴奋刺激着方立开始疯狂起来。虽然他想继续喊起飞，但是疾风灌嘴已足够让他闭嘴。

    他伸手想打开背后的滑翔伞，借这股风势一路滑翔到四十二号区去。

    不过......我滑翔伞呢？

    方立脸色大变。

    此时，方立滑翔伞便携包正安静靠放在荒人酒馆后厨冰柜旁。

    老霍在匆忙地给客人们准备下酒菜，到冰柜取些真空包装的冻品。他突然发现冰柜旁放着个背包。他提起来看了看不知是啥，觉得应该是方立忘在这的，老霍把这背包又放了回去。

    回到空中。

    短短一瞬，方立想了很多，人生走马灯地回顾了过往。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比如他顺来的东西和他忘记拿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行为，一般被称作：

    射人先射马，开局就送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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