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水墨棋盘，飘渺无痕

    “等等，了尘师侄，你的眼睛怎么了？”

    本来听到觉远师叔的问话，而转头望去的了尘，再度听到师叔的诧异之言，方才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低头望向手中的茶盏。

    虽说这杯中的茶水比不得他化生出的水镜，可多少依旧能够映出面容。透过那泛着点点青光的茶水，他也看到了自己眼中所荡漾的黑白两色。

    了尘又再度眨了眨眼睛，禁不住有些好奇，这黑白两色颇为纯粹，虽说瞳孔之中两色交融，但是却没有任何混杂之象，不像什么外邪入侵，反倒有种瞳法神通的味道。

    只是了尘自己知道，无论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他都并没有修习什么瞳法神通，唯一能算得上是瞳法的，便只有自己所感悟的“天眼通”了。

    可天眼通虽为佛法六通之一，有着遍察六界之能，可是却并没有这种黑白两色的瞳法异相，显然这双眼睛的变化并非源自于此。

    虽说双眼变成这等模样有些颇为怪异，可了尘却并没有太过疑惑，这纯粹无比的黑白两色在他看来却并不陌生，像极了在那天元棋局之中轮转不休的黑白棋子。

    若是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两色相交的瞳孔应当就是他刚刚驾驭那棋盘之力所产生的异相吧。

    因为手中端着茶杯，了尘单手对着觉远师叔微行佛礼，方才开口说道：“回禀师叔，弟子从未修行过念法神通，也不懂得念力驭物之术，至于刚刚操纵这茶盏，实在……”

    说道这里，了尘面上露出一抹难色，倒并不是说他想要隐瞒什么，只是因为刚刚那一瞬间的感悟实在是太过玄妙，让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描述才好。

    而在这时，反而是方丈禅师开口替他解了围，淡淡地笑道：“了尘刚刚驾驭的，是那天元棋局之中的力量，可是感受到了什么？”

    觉远尊者听闻此言也是微微点头，面上露出一抹了然之色，本来他也未曾察觉到念法神通的波动，此时听到了尘亲口否认，再有方丈之言，他也能猜得出来。那天元棋局之中所蕴含的力量，必定是游离于元力和念力之外的一种玄妙之力。

    了尘回首，对着方丈再行一礼，仔细地回想起刚刚驾驭棋盘的感受，双眼之中的黑白两色似乎更加深邃了。

    而了尘眼中的天地，似乎又再度变成了刚刚那种水墨画的模样，而他看着手中的茶杯，微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松开了手掌。

    失去了手掌的承托，可是那杯茶水却并没有落下，而是依旧悬浮在那里，就如同放在茶桌上一样稳如泰山。

    觉远望着那杯茶水，似乎也在心里轻轻点了点头，确实并不是念力所致，若是以念力承载茶水，即便是心如止水之人，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稳定。

    就如同用手掌去端茶一般，只要稍有不慎，杯中的茶水必然荡起涟漪，用念力来承载驭物，比起用手掌来端，自然更加艰难。

    想到这里，他也禁不住更加好奇了，这究竟是什么力量，为何他从未见过？

    相比于觉远尊者的旁观视角，了尘直观的目光之下自然看得更加清晰，这一次并不像刚刚那样仓促了，静下心来仔细体悟的他，却是发现了一丝端倪。

    在他面前，天地虚空仿佛出现了几道水墨构成的丝线，那丝线甚是平淡，在了尘的眼中天地都变成了水墨般的色泽，这淡淡的丝线更是让人难以察觉了。

    只是现在他已经倾入了心神，自然察觉到了那以正常人视角绝不可能存在的墨迹，顺着那墨水丝线继续向远处观望，他才发现，这墨迹并不是一条两条这么简单。

    顺着那条水墨般的丝线向远处延伸，他又看到了其他几条更加平淡的墨迹，无论是横向的还是纵向的都有，只是淡得令人难以辨识罢了。

    从头到尾地一条一条数，无论是横纵竟然都有十九条之多，他们相互交织在一起，如同在他的面前布成了一座难以观摩的棋盘。

    了尘面露震惊之色，他自然知道纵横十九道乃棋局之方圆，可他未曾想到，这棋盘之中的神力竟然是如此体现的。

    他的目光看向一切的发源地，那悬浮在虚空之上的茶盏刚好处于两根丝线的交界处，那应当落下棋子的地方便是那茶盏凭空悬浮的所在。

    而那凌空展开的棋盘，也刚好只有茶盏所在的那一个节点展开的横纵之线较为清晰，其他的线条却都模糊得令人难以分辨了。

    了尘眼中的黑白两色越发深邃了，冥冥之间，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这天元棋局所赋予他的神通究竟是什么，似乎是想要验证一下似的，他的目光又对着这座竹楼其他的角落打量了过去。

    不得不说，方丈禅师的生活确实清苦的很，这竹楼里面的摆设实在是屈指可数，了尘的目光游走了一圈，竟然没能找到能够用以操纵的东西，最后却将目光落在了站在一边的觉远师叔的身上，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觉远看到了尘突然间望向了他，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淡淡的发毛。而在这时，他突然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右边扯了他一下，等他回过神来之时，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右迈出了一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别说觉远尊者了，就连方丈禅师眼中都露出了一抹讶然之色，显然未曾料到了尘的这方棋盘之力竟能影响一位金身罗汉。

    觉远尊者此时更是震惊不已，作为这种力量的体验之人，他自然有着更加直观的感受。身为一位罗汉尊者，纵然未曾运转修为护体，可是他的周身却无时无刻充斥着一层淡淡的护身罡气。

    这层罡气虽说薄弱，可终究是一位王道级别的武者所化，平日里即便他未曾注意，寻常的武道宗师想要突破这一层淡淡的罡气影响到他也是难若登天。

    可是刚刚他的护身罡气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他的灵觉也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的靠近，可就在那飘渺无痕之中，却有一道并不算太强的力量拉扯了他一下，让他下意识地便改变了方位。

    虽说那影响他的力量并不算强，那拉扯之力只要他稍稍加以注意，便可以将那种力量摒弃于外。可那阵力量飘渺无痕又无迹可寻，那如鬼魅一般的感觉，确实让他为之惊叹。。

    抬头看向面前微微笑着的了尘，觉远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郑重之色。

    刚刚领悟的神通便能够稍稍影响王道境界的武者了，那么待这神通大成之时，将会是何等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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