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神的礼物

    说实话，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倒霉。

    直到今天，有人要送我一些礼物。

    可是我啥也没看见。

    这个糟老头子糊弄人，坏得很。

    ——摘自《陈灵的助手日志》

    奥丁看陈灵满眼喷火的样子，赶忙说道：“你别着急啊，虽然我不能取消他的祝福，但是我可以再次祝福你啊。”

    “嗯？”陈灵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不过看老弟你一副质疑我的样子，不是很想要啊，放心，我从不勉强人。有事儿先走了哈，再联系。”奥丁嘴角挂着坏笑，一副戏谑的样子，站起身就要走。

    陈灵再也顾不得一身伤，抱住奥丁的大腿就不撒手，哭着喊奥丁大爷。

    什么？脸皮？这个时候，命都要没了，脸皮什么的，还重要吗？

    看着陈灵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奥丁心满意足地又坐了下来，“看你这么有诚意，那你大爷我就想想办法。”

    奥丁摸了摸他那稀松的头发，想了半天。“我觉得我可以祝福你，这一生虽然注定跌宕起伏，但是总是有贵人相助，可以逢凶化吉。”

    陈灵一听觉得这个可以，有大腿可以抱，贵人帮衬着点，也不会太受罪。

    这么看来，人生还是有一点希望的。其实他觉得秀神的大腿就可以，满结实的。

    “至于来自于上辈子的那个诅咒的话，确实没有什么弥补的办法，即便我祝你一生幸运，也不耽误你遭遇不幸。你可以先幸运，再倒霉啊，这二者先后发生不矛盾，最多让你的人生出现更多的高山和低谷罢了。”

    奥丁觉得挺挠头，洛基这个小弟每次都给自己找麻烦，这次回来还得给他关起来。

    他突然瞥了一眼自己的菜篮子，有办法了。

    “我觉得应对诅咒什么的呢，还应该靠你自己，自身实力硬了，诅咒再多也是毛毛雨。你说对吧，老弟？”

    奥丁拍了拍陈灵的肩膀，“我这有个不错的东西给你，一定可以助你走上人生巅峰，打败高富帅，赢取白富美的。”

    听着奥丁的承诺，陈灵觉得这也是个办法，老吃软饭不符合自己的人设，男人嘛，还是要有一些过硬的本领的。

    不过这话怎么听得有点耳熟呢，这宣传词，好像在哪听过。

    “唰”的一下，奥丁变魔术般从菜篮子里抽出一把断刃，又叮呤咣啷掏出一堆残片，断刃上还点缀着细雨的斑点。

    陈灵立刻睁大了眼睛，这这这…不会是？看着奥丁一脸“慈祥”的微笑，陈灵立刻确定，不会错了，就是这鬼东西，害得自己这么凄惨。

    陈灵跟见了鬼一样摇着头往后退，扒住被子捂住头，好像一个孤立无助的女生，面对一个人面兽心的大汉。

    “别怕嘛，老弟，来啊，大爷这有好东西给你啊。”

    陈灵再也顾不得自己身体刚刚饱受摧残还缠满了绷带，跳下床就想跑。

    “你给我回来吧！”奥丁一拉，陈灵直接又回到了床上，陈灵觉得自己现在比柔弱的女生还无助。

    “你别跑，我慢慢跟你说。”

    “这把刀呢，确实是个邪物，‘噬魂’、‘破防’、‘神速’、‘狂暴’、‘嗜血’、‘蛊惑’这六个特性是真的牛。我所知的神器中，也少有比它狠的了。不得不说，你们人类真的还是挺有创造力了，除了脆了点，基本也少有弱点了。尤其是‘噬魂’这点，赐予了弥雨自我完善的能力。杀得恶人越多，它自然会越邪，杀得好人越多，它就越善，跟惩恶扬善的道理完全是反着来的。而且，杀得强者越多，它就越强，理论上来说，如果给它足够多的时间，和足够多的人命，它可以无限强。”

    “世人都说这是把妖刀，可在我看来它是把好刀啊。”说着奥丁来回端详起弥雨，虽然已断，但是弥雨残刃上仍然反射着锐利的光芒。

    “可惜，它已经毁了。”奥丁忍不住感叹道。

    “你看，之前借用它的力量，封印洛基，也算是件好事。”

    “你说，用一种罪恶，来惩戒另外一种更大的罪恶，这种以恶制恶的方式，是否可以称之为善。”说到这里，奥丁再也没有之前彪悍大叔的感觉，反而显现出他冷静的一面。

    “其实力量从来都不分邪正，只是驾驭它的人出了问题。弥雨只是不断给你出选择题而已。它会给你一个轻松变强的选择，只是这种选择需要你放弃一些原则，这样就打开一个口子，然后逐步逼着你放弃所有人性，等走到最后你才会发现，你已经再也不能回头了。”

    “而人类，通常是经不起诱惑的。”奥丁抚摸着弥雨的刀身，轻声诉说着这些陈灵不是很懂的话。陈灵觉得这些话，好像不是对他说的，而是说给弥雨听的。

    “这把刀中除了‘噬魂’、‘破防’以外，其余的四个特性都是后来吸收的，自它毁了以后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会修改这把刀的特性，保留‘破防’，毁掉‘噬魂’，然后把这把刀赐给你。我会将这把刀变成一把无形之刀，让它与你的灵魂相连。但是即便如此，你依然没法驾驭它，因为你是个凡人，没有灵力就无法催动它，所以我会再赐予它‘随心’的特性。”奥丁手上的残刃开始闪出了金光，细雨的斑点逐渐消失，紧接着残刃和碎片也化成了金色粉末，飞入了陈灵的右臂中，神奇的是陈灵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通过‘随心’，它会感受主人的心意，吸收主人心灵中最大的能量，不管是守护他人的想法，还是毁灭杀戮的欲望，它都会吸收，然后化身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斩杀你面前所有的敌人。”

    “所以，它既可以是一把正义之剑，也可以是一把杀戮之刀，最终要看你怎么选择了。”奥丁的独目盯着陈灵，似乎要看清陈灵的内心。

    “现在，老弟，告诉我，你内心强烈的想法是什么？”

    陈灵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对于在不久之前还是个普通大学生的他来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进入了除魔事务所，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了秀神，他可能一辈子都会平凡地度过。他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抱负，正常的毕业求职，找个普通的女孩子结婚，生一两个不是很听话的孩子，为父母养老送终，然后逐渐老去，等到行将就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蹉跎了一生。

    现在突然有人问他，他内心最大的欲望是什么，他唯一能说的只有两个字——迷茫。

    “迷茫吗？”奥丁的嘴角露出了微笑，“迷茫是拔不出刀来的。仔细寻找吧，找到你人生的目标，直到那一天，你没准可以劈出很漂亮的一刀。”

    “至于我那个把兄弟种在你心里的种子，我是真的没治了。人生有很多种选择，是选择艰难地追寻正义与和平，还是向着强大的死亡与混沌靠拢，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只是你别后悔就好。”

    陈灵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很无力，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是天注定一样，注定倒霉，注定会被忽悠，注定走向跌宕起伏的一生。冥冥之中的天意似乎一直在操纵自己，让自己的生活愈加不堪，自己好像神手里的提线木偶，没有一点自由。

    难得正经地陈灵突然问了奥丁一个很正经的问题。

    “大猪，在朱门眼累，热只砸狼的（大叔，在你们眼里，人是怎样的呢？）”

    奥丁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千百年的岁月和“神秘泉”之水赐予他异于常人的智慧，他明白陈灵的问题根源。

    “那么你先回答我，在你眼中，神是怎样的呢？”

    陈灵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使劲想了一会儿。

    “森，斗志止由止在，模具捂住的。（神，都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听了陈灵的回答，奥丁反而大笑，然后认真地对陈灵说：“老弟，你们在羡慕我们自由。可是我们却觉得，这冥冥众生中，最自由的是你们。”

    陈灵还以为奥丁是在开玩笑，可是看着奥丁严肃的表情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从不屑说谎。

    “好了，就到这里了，我也该走了，待太久也不行。被其他人发现了，又得干架。”说着奥丁站起身来就往外走，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返身回来了。“差点把菜篮子给忘了，说好了给我家那口子包饺子的，她特别喜欢吃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陈灵一看奥丁真要走，赶忙直起身要说道：“憋咒啊，农改叫我持刀呢（别走啊，你还没教我使刀呢？）”

    奥丁回头看了一眼陈灵，笑着说：“放心吧，我还附赠了一点小礼物给你，算是新手启蒙了，教人使刀，它是行家。”

    陈灵脑子一懵，什么小礼物，自己怎么没看见，放哪了？赶忙四处寻找。

    等陈灵再抬头的时候，奥丁已经推门出去了。

    他才走金宝就带着医生进来了。

    金宝一看陈灵自己起来了，立刻说道：“我才出去不到一分钟，你怎么就起来了？伤的那么重，赶紧躺回去，一点都不老实。”

    陈灵吃了一惊。一分钟？怎么可能是一分钟，刚刚奥丁明明跟自己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怎么会？

    陈灵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真的只过去了一分钟。

    陈灵无奈地笑了，没再说话，任由医生给自己过来检查身体。

    神啊，总是喜欢搞些花哨的小把戏来彰显自己的神奇。

    当晚陈灵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不断回想着过去24小时的经历，手持弥雨时的唯我独尊，和秀神打斗时的杀气冲天，满嘴荒唐言的洛基，好像中年大叔一样的奥丁，这二十四小时过的好像在梦里一样，他甚至已经记不清洛基说的那些话，他怀疑一切会不会只是他的幻觉。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臂，除了动一下就撕心的疼，一切照旧，完全没什么特殊。

    所以，一切可能真的只是自己的白日梦，果然不能看太多的脑残电视剧。

    突然，一个俏皮的少女音在脑中响起。

    “主人，刀妹又回来了，有没有想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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