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不眠

    光阴荏苒，两个月的时间便随着漫漫的旅途一晃而过。当刘永的商队看到一片绿油油的草原的时候，他们的目的地，西夏王朝便到了。

    除了苏二娘外，其他的人对西夏都是陌生的。苏二娘便成了向导。引着车队直奔西夏都城兴庆府。

    在刘永的眼里，西夏有些荒凉，似乎没有那么多的人口。相比高原，此地势陡然下沉，山水俱佳，一派江南之气。不怪后世人称作塞上江南，当真名副其实。

    但眼前这一片链接高原的大草原还是让刘永错觉为到了蒙古。

    西夏在古代也有很多游牧民族。他们养马放牧，世代迁徙，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这不，到了傍晚，红霞染红西天之时，他们遇到了一户牧民。这一个大户人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单单帐篷就七个。所牧的牲畜数以千计。

    在得知刘永等是大宋人后，牧民老人欢喜的接待了他们。立刻宰上几只羊，点起篝火，烤全羊的美味儿飘满草原。

    刘永的碗里斟满的了乳白色的奶酒，喝在嘴里浓浓的奶香伴着辛辣和微微的甘甜别有一番风味儿。

    老人家六十多岁，古铜肤色，身体健壮，脸上的皱纹诉说着沧桑。他和刘永并肩坐在上首。下面有他的三个儿子陪伴。马妙珍和苏二娘自然由老人的女儿和妻子陪伴了。这些牧民的好客让刘永感到惊讶。他们本是萍水相逢，却得到如此尊贵的招待。

    席间，老人问起刘永所来的目的，刘永实话相告。老人立刻喜形于色，说道：“官人来的正是及时啊。眼下这金国阻断了我们和你们大宋的商路，很多生活必备品都紧缺啊。尤其是你带了的盐和茶啊。”

    这种情况刘永是知道的，当然不用老牧民赘述，他更关心的是价格。

    “老人家，现在在集市上这一斤盐要买多少钱啊？”刘永问道。

    “呵呵，快比的上金价了。”老人笑着喝了一口奶酒。

    “哦？”刘永知道这比喻有些夸张。

    “是啊，我父亲所言并不虚。”老人的大儿子说道，“其实，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啊。官人这些货要是拉到了兴庆府，保管就会被官府花重金买下。”

    刘永点点头，敬了大儿子一碗酒。

    这家牧民难得遇到像刘永这样人数众多的客人，都很高兴。酒过三巡，肉过五刀，老认的三个儿子拿起了手琴和二胡儿奏起了乐曲。两个女儿立刻拉起马妙珍和苏二娘去篝火前舞蹈。苏二娘和马妙珍还有些羞涩拘谨，当刘永也被邀加入的时候，便都放开了。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除了刘强兄弟和老者外，所有的人都狂欢般的跳起了舞蹈。

    草原的夜随着欢笑的落幕变的宁静起来。所有的人都ｊｉｎｒｕ帐篷歇息了。经过两个多月的艰难旅途，终于到了目的地。刘永来到大宋的第一桶金就在眼前了，心里不免有些小激动。耳听一旁的林花郎鼾声如雷，他便轻轻的裹衣出帐。仰望深邃星空，口中呼出团团白气。

    夜里带着寒意的空气让他顿感清爽，仅有的那么一点儿的睡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踱步缓缓走向篝火的地方，火堆里似乎还有星星火点。那烤肉的香味似乎还在弥漫，伴着青草的芬芳，又勾起了他的味蕾。

    这是一片没有被工业污染过的天地，纯静而美丽。

    忽然，刘永听到身后有窸窣的脚步声，回头看，一个婀娜倩影徐徐走来。几米外，那倩影问道：“刘兄，是你吗？”

    “是我。”刘永认出苏二娘。

    苏二娘走近。

    “苏姑娘，你怎么不睡觉？”刘永问道。

    “你不是也没睡吗？”苏二娘反问道。

    刘永笑了，说道：“你我都是不眠人啊！”

    苏二娘跟着笑笑，没有答话，只是望着黑黢黢的远方。

    黑夜里，苏二娘的五官在那白嫩的面庞上变得模糊起来。

    “刘兄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怎么睡不着了呢？”二人沉默了半晌，苏二娘还是提起了话题。

    “那刘某要先听听苏姑娘为何睡不着。”刘永笑道。

    “我，呵呵。”苏二娘几声苦笑。

    刘永暗道：“是了，苏姑娘定是因为失去了亲人而伤心，又怎么能睡得着呢？我本不该勾起她的伤心之事。”想着，他叹了口气，幽然道：“我啊，不知道为何，就是睡不着了。”

    苏二娘不回应，似乎她的心思并不在刘永这里。

    刘永一声长叹，又说道：“苏姑娘，今后你是怎么打算的？”他想岔开话题，但他心里也有些担忧苏二娘的将来。一个女儿家，没了父母亲人，就等于枯叶浮流水没了依靠。

    “我，还能怎么样？”苏二娘本是打算好了，要跟着刘永的。这并不是因为刘永英俊的样貌，她是因为觉得刘永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当她第一眼看到刘永时，就有了这样的感觉。那时她和师兄去大宋寻找父未果，因为在叔父哪里根本就没有见到父亲。在回来的路上不免心情烦躁，其实，刘永还她手帕，她本是要谢谢的。

    她素来性情豪爽，却也不是没有教养的傲慢之人。后来在茶肆里，师兄和马妙珍斗嘴，刘永还去解围，一点儿也没有怨恨她的无礼，她心里感动。实际上，临走前她对刘永留下的那个眼神，在她心里就算是感谢了。

    “那山寨苏姑娘是不打算回了？”刘永再问。

    “嗯，其实我早就不想待在山寨里了。”苏二娘回道。

    刘永明白，一个女人做个山寨的头领，领导一杆男人是不容易的。

    “我明白。”他不由得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你明白什么？”苏二娘却问道。

    “哦，明白你不愿意待在山寨的原因。”刘永说道。

    “你不明白。”苏二娘话锋一转。

    刘永哑口无言了。女人的心，你千万不要去猜测，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刘兄，我的命是你救的。”苏二娘淡淡说道。

    “不，是我们共同努力才从秃鹰手里逃出来的。”刘永很谦虚。

    “不。”苏二娘不同意，“没有你的计策，我们只能等死。”

    “说什么救不救的，我们都是为了活命。”刘永道。

    “刘兄，你救了我，还帮我报了仇，我要报答你。”苏二娘转过身看着刘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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