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地覆篇 第465章 何为无辜

    “你当真是认不出我来么？”

    那女子一双美目之中满是柔情的看着展钺，她的这个眼神看得展钺甚是无语。

    光看这眼神，若是说展钺与对方之间没有点私情的话，就算是展钺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是不管展钺如何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自己与对方究竟有何渊源。

    那女子的发髻高盘，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虽然在她的脸上带着一张面纱，将她的脸给半遮住，看不到完整的容颜，当时展钺可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古装剧里素有的套路那般，像是女子盘发就不知性别的那种傻蛋，可他光是看着这副模样的那女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印象。

    难道说——

    展钺在心里生出了一种猜测，会不会这女子是当年的不死神王相好的女子之中的其中一个？

    虽然按照展钺对不死神王的了解，不死神王是一个很专情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不离不弃，就算是妻子身陨也想着办法复活自己的妻子，但这并不耽误不死神王与其他的女子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

    就跟金老的一部经典小说《神雕侠侣》那般，虽然最后与杨过在一起的是小龙女，可郭襄、程英与陆无双，还不是因为杨过导致终身未嫁，而公孙绿萼却是红颜薄命？

    所以说，或许在不死神王那极具戏剧性的人生之中，有哪位女子对不死神王很是痴情也说不定，而他与不死神王长得这般相像，而且又是不死神王的力量转生而成，所以对方将他认成是不死神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展钺不动声色的盯着那抚琴的女子，不发一语。

    而那女子在见到展钺久久不发一语，淡淡一笑，道：“还干站在那里做甚？”

    虽然那女子的语气对展钺甚是熟悉的模样，而且还一副没有见外的样子，但她手上的动作，却不见有任何想要停下的意思。

    小爷我怕你偷袭我啊！

    展钺在心里暗自吐槽道，但为了保持自己现在一副“强者”模样，他微微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那女子冷声道：“那些人，是你控制的？”

    “没错。”

    那女子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隐瞒的说道：“除了我，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从你的手中抢猎物？展钺，你这人啊，还是这么喜欢明知故问？”

    “如此说来，那些人也是你杀的？”

    展钺接着问道，而他看向那女子的眼神也显得越发冰冷起来。

    “嘿嘿——没错！”

    那女子的语气之中满是笑意，而在回答肖璟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语气也是让人觉得十分的漫不经心，就好像是她完全没有将那些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一样。

    在回答完展钺刚才的这个问题之后，那女子又颇为好心的再次解释道：“那些人，在被我反控之前，哦，更为准确的说法是在你控制他们之前，其实就已经被其他人给控制住了。若是我不对他们动手的话，难免他们不会伤害你。虽然说我也不是没有本事可以解开那些人身上的控制，但是我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好感，更何况他们做出的那些事，也让我有足够的理由杀死他们。”

    他们做的那些事？

    听到女子这话，展钺的脑海中不仅浮现出先前那幻境中的那件事情。

    那名叫做令羽的女子，对那个东方雄质问她的孩子下落。

    如此说来的话，倒是能解释得通。而若是理由就是如此的话，那这女子要杀这些人，也合乎情理，毕竟是杀子之仇。

    虽然不见得这里的全部人都是下手之人，但正是因为展钺不知那件事情的内情究竟如何，那他更没有理由去对这女子的行为判定是对是错了。

    正所谓莫经他人苦，莫论是与非。

    不过就算是明白这个道理，展钺看着眼前这女子在说刚才那话时，一脸得意的神情，却让他的心里感觉有些别扭。

    在展钺的世界观里，若是对他不利之人，或者是做过错事的人，若是死了，或者为他所杀，他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但他就算是杀了那些该杀之人，在展钺的心里也只会觉得甚是沉重而已，并不会像这女子这般，露出这样的神情，而展钺既然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那与他交好的人，自然也不会与他的性格相差太大，即便是有所出入，但在展钺看来，或许对方是大好人的可能性要远比对方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你不是我认识的她。”

    展钺眼神一冷，含糊的说道。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在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刺激对方说出更多跟她身份有关的信息。

    毕竟在展钺的印象里，他可不认识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一副跟他很熟的模样，展钺也只能认为对方其实是与不死神王认识的。

    虽然展钺与不死神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他可不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不死神王，那么不死神王的敌人或许是他的敌人，但朋友，却不见得是他的朋友，故此展钺才有这样的说法。

    更何况，他这话也没有毛病啊！

    他认识的“她”有不少人，但却不包括她。

    那女子听到展钺这话时，刚才还闪烁在眼中的笑意骤然消失，替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神情。

    “我是与不是，又何须别人来妄言？”

    那女子眼中的寒意只存在了一瞬，随即便消失不见了，替而代之的刚才那笑意盈盈的神情，只听女子接着说道：“我是谁，我知道清楚就好了。你觉我是，或者我不是，那都是你的事情，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对我身份的肯定或者是否认。就算是你再不相信，但是我还是我，你的否认，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者用另外一种说法，那便是我觉得现在的我，才是我最该表现出来的样子。”

    嗯？

    听到女子这话，展钺的脑海中打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或许这女子从头至尾都没有变过，这也就说明这令羽上了断魂台之后，仍旧是她的这个事实。

    但同样，或许是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让她性情大变，故此才有方才她的这个说法。

    其实想想，不管是这个女子还是其他人，若是在其身上发生了那种事情，但凡有血有肉，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么人家变得凶残，也不是没有道理，完全就是被逼的。

    “你就不担心，这些人当中有无辜之人？”

    “无辜？”

    听到展钺刚才的那话，那女子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低声摇头笑了起来。

    在她眼中的神情多了一抹不屑，道：“天底下无辜的人多了是了，难道你想要做天下第一大善人，要将这天底下所有无辜的人都解救出来？我记得，你虽然心肠挺好，但也不是一个绝对的悲天悯人之人，或许其他人不懂我，但你却没有任何的理由不懂我，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遭遇的一切，难道就是罪有应得？难道说，我们的无辜就是没天理，我为了得到我该得到的公平，为了这个目的而杀几个人，别人的无辜就是理所当然了？我觉得，这样的道理，根本不叫道理。既然当年没有人说我们是无辜的，而加害于我们，那么这些人，自然也就没有无辜可言。”

    说的太对了！

    展钺在听了女子这话之后，忍不住在心里连连点头。

    不得不说，这女子的这番话说到了展钺的心坎里。

    不说别的，光是说展钺身负不死圣体的这件事情，就要被天道制裁，像是之前不死神王被其他神王联手封印的这件事情，难道不死神王就做错了什么么？

    当年在不死神王身上发生的事情，展钺并不觉得就不会在自己的身上重演，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为了将来自己可能遭遇的那些事情，做各种准备了。

    当然，展钺心里认同这女子的想法是一回事，但现在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让这女子停止对那些人的控制。

    想到这里，展钺干脆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到底需要怎么做，你才能停止对那些人的控制？”

    “原来你是想让我停手啊？”

    那女子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笑吟吟的看着展钺问道。

    展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想让你停下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我需要怎么做？”

    “唔——”

    那女子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紧皱着眉头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带着笑意看向展钺，道：“你离我近一点，我再告诉你。”

    听到女子这话，展钺眉头锁得更紧了。

    我离你近了，你若是说动手就动手怎么办？

    从刚才的时候，展钺就察觉到对方一直想要他离她近一些，这个举动让展钺觉得，对方一定在这房间之中设下了什么埋伏，所以才一个劲儿的怂恿着让他靠近的。

    只是，现如今就算展钺的心里有这样的一个猜测，但是现在的情况，明知道面前是陷阱，只怕他也是得一脚踩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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