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审判

    “你是……”他刚一开口，就感觉顶在下颚的尖锐更用力几分。“我说……我说。”

    “闭嘴。”王耀语气冰冷，他不想废话：“你们是不是带回一个小女孩。”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王耀极力控制住自己，不知为何，他很想用铁管戳进教徒的下颚。

    “是……不过不止一个小女孩。”

    “不是一个？”王耀皱眉，难道是莎伦？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立刻。”

    从这个教徒口中得知，就在几分钟前，上一波搜寻物资的教徒带回一个小女孩。而在此之前，他们还找到了一对母女和一名女警察，一个健壮白人。

    母女……是萝丝和莎伦吗？剧情改变了。王耀心道，看来是自己这只蝴蝶干扰太多剧情了。

    健壮白人就是爱德华吧，想不到他还活着，而且还找到了教堂去。

    “你做过坏事吗。”回过神，王耀冷声说道，他再找能让自己下得去手的理由。

    “我谨遵教义，没做过任何恶事。”教徒一副虔诚的语气回答。

    “当年烧死阿蕾莎的仪式，你有没有参加。”

    “那个恶魔……”教徒正要回答，忽然指着王耀叫道：“你和那群异教徒是一起的，你是那个恶魔的爪牙！”

    后知后觉的教徒总算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也不怪他，王耀此刻的打扮，浑身血污，比他们这些本地人还要本地人，还要狼狈。

    “回答正确。”王耀迅速在他后颈狠狠敲了一下。

    “你们这些该死的异教徒，统统都该上火刑架！”出乎意料，被重击的教徒并没晕死过去，反而是大声叫嚷起来。

    万幸的是，防护服的面罩阻隔了声音的传出，他的同伴在对面街道的店铺中，听不到他的叫喊。

    王耀阴沉着脸，手刀砍下，又是一声痛呼。

    “闭嘴，不然宰了你。”王耀语气冰冷命令道。手刀不断砍下。

    痛呼不断，但不断减弱。直至最后没有了声音，瘫软在地。

    可怜的教徒硬生生被王耀砸了几十下后颈，给砸晕了。

    “呼……”王耀擦下额头的汗水。这也多亏他身体恢复了几分，不然早就累了。

    下不去手杀你，打一顿也算解气了。王耀为自己打不晕人找着借口。明明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一砍就晕。

    王耀气喘吁吁想到，他将教徒翻身，将他从那身厚重防护服解脱出来。这位教徒不过是一名浑身肮脏的中年男性。

    在这个物资极度缺乏的地方，自然不会有水来让他洗漱。

    将教徒拖至角落处，王耀从衣架上拿下数件衣物盖在他身上，将其隐藏在衣物下。随即返回到防化服前，自己钻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酸臭味冲入鼻腔，王耀强忍着恶心系上拉链。随即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下。

    王耀虽然能做到行走，但是现在的实力充其量是个普通人，说不定还要差点。

    在防护镜抹了几把灰尘，从外面很难看清面罩中的人。随即王耀走到门口。

    他忽然又返回去，从衣架上随便扯下一件衣服抖去灰，拿起前台的矿灯，这才离开。

    防护服透气极差，再加上王耀虚弱的状态和里面的酸臭味，闷热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索林，你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另一名教徒看到“索林”拿着的衣服，嘲讽声从厚重防护服传出。

    “咳哼。”“索林”哼了几声，应付过去。

    “我们回去吧。主教大人要对那几名外来异教徒审判了。”

    王耀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索林？”那名教徒走了几步见同伴没跟上来，疑惑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怎么了？”

    “没事。”王耀声音故作沙哑回答。模糊不清的面罩下面，是一道充满寒意的眸子。

    审判……

    王耀摸了摸胸口位置的猎枪。

    这里之人……全是罪有应得之人！

    他后悔为什么不去杀了他了。

    一路跟随教徒，几分钟后，他们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教堂。

    教堂外围是两米的红砖高墙，只有一条入口。高墙内，入口通往教堂的小径边上，密密麻麻立满了东倒西歪的残破墓碑，枯树零散，配上这浓雾，给人种苍凉诡异。

    继续向前，小径向上延伸，共有三十六层台阶。台阶之上，便是被铁围栏围住的高大破旧建筑。宗教标志立于建筑最顶端。

    这里，是所有被困于寂静岭幸存者的避难所。

    啊――！！！

    刚踩上楼梯，一道凄惨无比的惨嚎声从建筑中传出。王耀脚步一顿，目光凛然。

    “索林，审判开始了，我们快……”教徒回头和同伴打招呼，却陡然见到一个黑影窜了上去。

    “不愧是被主教大人夸赞虔诚的教徒。”教徒看向“索林”快速冲上台阶的笨拙身影，不由羡慕道。

    对于这些教徒来说，神绝对比任何人都重要，包括亲人。

    整间昏暗的教堂，围着上百名教徒，这些年龄层都在四五十岁，身着肮脏破旧衣物的男女们。他们欢呼着雀跃着，围着教堂正中的篝火。篝火上方，是一道被绑在木梯上的身影。但那道身影此时完全看不出人形，整个人仿佛一块黑碳般，无数脂肪被烧成油滴下，让火焰更加旺盛。也唯有那道身影微微抽搐时，能让人知道她还活着。

    轰――

    烧成黑炭的人影轰然起火，被烈焰吞噬。一块被烧成黑色的警徽落入篝火，溅起火星。

    轰――

    面对如此残酷得一幕，数百教徒们爆发欢呼声，他们高举着手，赞美着他们的神。

    轰――

    大门被人以极其暴力的方式撞开，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大门外。

    乌鸦在教堂上方盘旋，发出怪叫。

    警报声响彻。

    ……

    小安娜9岁了。

    在她7岁那年从新奥尔良逃走后，便没有再踏足过那里。孤身一人游荡两年，期间她遇过很多事情。淫秽与欲望，嫌弃与不屑，厌恶与贪婪。当然，也会有稀少的善意出现。

    她也渐渐变得少言寡语，封闭自己。

    亲情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她没听到过长辈的夸奖赞美之声，她的童年是阴暗的。

    直到有一天……

    她获得了一枚钱币。

    但当她穿着破烂的连衣裙，拿着这枚钱币去超市时，得到的结果只是售货员的嘲讽：“嘿小家伙，这只是个游戏币，它什么也买不了，明白吗？”

    小安娜出门而去，直奔了游戏厅。她不想浪费任何一个东西。

    她在门外兜售，没人会去买仅仅一枚游戏币，所以除了怀着恶意而来的人，没有人再去问她。

    小安娜最终还是摆脱了这枚钱币，她没卖出去，也没丢掉，而是自己去玩。

    她此生的幸运似乎都出现在了此刻，一枚硬币，她打通了一款游戏，尽管她没玩懂。

    通关之后，一排字母跃于屏幕上。

    这是小安娜，第一次被夸奖。

    她享受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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