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腊月梅深夜下山

    大队人马狂奔中看到了那匹回途的马，过去七手八脚的解下昏睡的小蝶。柴进下马跑上前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快拿水来。”

    小敏跑上前来，对着倒了两口水。小蝶“咳咳”的醒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喊着：“快，救我哥啊……”

    “你哥是谁？”

    “田……啊啊啊！”小蝶泪眼虚脱的喊出个字。

    身后的秀儿，再也绷不住的兜紧马缰绳，大喝一声：“驾！”窜了出去。虎妈也紧跟其后奔了出去。

    小敏慌神了，“柴哥，派人送姑娘回去。”说完也是蹬马而去。

    柴进扭头说道：“强子，交给你了，护送好她。”

    “是！”强子随即点了一小队人送小蝶。

    “其余人等，跟我走。”

    在大队人马扑面而来的配合下，北营村抓到了几十个金兵。冉新这时向柴进汇报着情况，说那些人都上了东岭山。秀儿急问我的情况，冉新告诉她我受伤了，被小爱救走的，去了哪里他不知道。

    小敏听了立即接通了阿尔法，在得知我已在抢救中，她喊道：“柴哥，把东岭山给围了。”

    柴进点头道：“强子，派人回窝棚山继续搬兵。妈的，老子不铲平东岭山，誓不罢休！”

    小敏猛地喊道：“柴哥，只围不攻，等小乙哥醒来再定夺。”

    “好的。”

    “东岭山，出发。”他又喊道。

    冉新忙又说：“夫人，北营村有十几户人家遭难，其中七八个妇女情况不好。”

    “去带人把受难村民，都集中到户长家，随后抚慰。”小敏说。

    “那几十个俘虏畜牲呢？”秀儿突然插话问。

    “在草料场里看押呢。”秀儿二话不说，奔草料场去了。

    ……

    小爱端着药水，往口中慢慢喂着，我的手上已扎着个针头。

    “北营，什么情况？”我急问。

    “回主人，北营百姓受难严重，还有……”

    “还有什么？”

    “主人，田胜利和他父母全被杀，唯一逃出来的是他的妹妹，但是……”

    “但是什么？”我此时内心悲痛到了极点，强忍着问。

    “他妹妹被欺辱了。”

    “啊……”我大喊一声，捂着肚子剧痛，眼角此时要淌出血来。

    “主人莫要悲痛！快稳定情绪，小心伤口破裂。”

    阿尔法忙说：“去，伤口继续电疗。”小爱忙又推着我进了手术室。

    这时小敏又打过来问情况，小爱答道：“回主人，小乙主人伤口不是太深，未伤及脏器，看来行凶者手段老练，像是故意而为，并不想让他死。”

    小敏彻底蒙了，杀人还分故意不故意，明明杀了，还不想让他死，但又想不到这是谁。

    秀儿到了草料场，看到绑了一排一排的俘虏，啥也不问，上去一刀照着一个敌兵下面戳了上去。疼的对方是哭爹喊娘的直抖，她对着旁边看守的士兵喊道：“把他们都扒了，全阉了。”

    “对不起，此事小的做不了主，还需请示我们头再说。”士兵忙喊道。

    “谁是你们头？”秀儿愤愤问到。

    “强子哥或者柴大哥都行。”秀儿听了也不言语，把手中刀在旁边俘虏身上擦了擦。此时俘虏兵已吓的浑身哆嗦，她收了刀奔外面走去。

    又回到小敏跟前，小敏正在户长家里安抚受难群众。她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放心，凡是蒙难人家，我们一律全管到底。请大家把各家死亡伤残人员名单，上报户长统计，我们将以最大限度发放抚恤金。”

    说完她顿了一下，又说：“乡亲们的血不能白流，东岭山已被我们围了，不日将给乡亲们一个交代，现在可以找户长登记了。”

    秀儿这时走过来说：“敏姐，我没找到强子哥他们，我想上报小乙哥，对俘虏施以重刑。”

    “你想怎么办？”小敏问。

    秀儿咬牙说了一个字：“骟！”

    小敏看了看她，“知道了，小乙哥大概需要一天时间恢复，先等等吧。”

    ……

    漆黑的夜，东岭山上下来一个人影，疾速的奔向了北营村。

    小敏正在和小爱说着话，询问着小乙哥的伤势。忽然一个石子，啪的一下砸了过来，正砸在她的肩上。“谁？”

    秀儿和虎妈两人一前一后跳出门外追了出去，小敏拿起弓弩在后面追赶。到了草料场附近，蒙面人不再跑了，虎妈和秀儿两人举起刀严阵以待。

    小敏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刚要说话，对方开口了：“请问可是敏夫人？”

    “你是谁？”

    “有些话我只能说给你一人听。”秀儿和虎妈对视了一眼，收起刀，往旁边趔了几步。她慢慢向前走着，小敏后面跟着。

    她回身扯下了面纱，趁着草料场的灯光，小敏瞧着眼前的人，面色雪白、冷艳四射，自带气场，浑身气质令人感到傲娇万分，不可方物。

    “估计燕公子向你们提起过我，我是腊月梅。”

    小敏甚是突兀，“哦，知道，知道，我们对外宣称你是他夫人。”

    她冲着小敏微微一笑：“谢谢你们，我从小即在严苛受训中长大，效命于皇城司那天起，就没有了自己。确切的说，我也算是一名刺客。”

    “嗯，这些我们都知道。”

    “燕公子的伤是我刺的。”她又说。

    “为什么？”小敏惊讶道。

    “听我说，完颜斜保要把他带上东岭山，以此要挟，退出陕州，掳他回金国。我这一刀显然是破坏了他的计划，但也了结了我和燕青的夫妻关系。”

    “完颜斜保本来就不可能信任我，但这次却可以让他看出我对燕青已死心。所以，我很抱歉，我相信他的伤不会有大碍。也再次感谢燕公子最后帮我这一次，唐突之处，望他日后见谅！”

    小敏忽闪着眼睛问：“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吗？”

    “不，我来要说的是，斜保此时不能死，他本身也就有恃无恐。如果他死了，也为他们找到了开战的理由。那么对峙边关的完颜宗翰，很可能就长驱直入，挥师中原了。”

    小敏的脸色此时已不再好看了，“依你所说，村里百姓死伤受辱这么多，就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他了吧。”

    腊月梅再次说道：“不，斜保这个人自恃才高。上次你们在此居高临下，擒贼先擒王的态势破了宋军，此事他早已知悉。”

    “他这次率领千余人马，长途奔袭，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他想看看他若居高临下守着这东岭，燕青如何破他。斜保是个惜才之人，他非常敬佩燕公子之才华，所以他时至今日，也不曾伤我半分。”

    小敏立即问道：“那你为何还要出此下策，刺他一刀？”

    腊月梅长吁一声：“我身居国家军情要职，背负皇命在身，儿女情长对我来说已是遥不可攀之事。凡事不破不立，我只有破了这层护身符，才能得到他的信任。才能发挥我应有的作用，所以……”

    小敏既惊恐又迷惑的看着她，细声说道：“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非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一旦败露，无异于飞蛾扑火。”

    腊月梅表情无奈的说：“这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我也做不回寻常之人了，我的使命早已让自己不得善终了。”

    小敏低声叹道：“你的意思我已明白，打还是要打，但要给他留条生路，不给金人找到开战理由，而且还要小乙哥破了他才行。唉！做人怎么这么难呢。”

    腊月梅表情奇怪的看着小敏，说：“小乙哥，呵呵！这名字怪怪的。”

    小敏不假思索的说：“他是我爹的下人，所以叫小乙。”

    “哦，梁山事迹我早已知晓，我非常敬佩他们。当初皇城司在梁山也有线人，但不是我。我是久居异乡，从辽国直接过渡到了当下的金国。”

    小敏好奇的问：“你们的最高指挥官是？”

    “我们隶属禁军，如果非要说出个指挥官，那应该是枢密使蔡京，禁军首领高俅。”

    “但我们是独立的，皇城司上查皇亲国戚，下探国防民反。具体受谁指挥，确切的说，应该是皇上。因为他身边的贴身护卫，都出自于皇城司。应该说，我们才是皇上手里真正的刀。所有旨意，皆是密旨，口述亲传吧。”

    一番话说的小敏恍然大悟，点头说道：“曾经听父亲说起过京城神秘机关，可都是捕风捉影，今日看来，确有此事啊。”

    小敏思忖片刻，又说：“你的意思我会如实转达，具体如何做，要看小乙哥的了。”

    腊月梅这时又想起了白天的田胜利和田小蝶，黯然说道：“替我向那个女孩致歉！她受辱时我去晚了，虽然杀了那两个人，但却没能保住她。她逃出去时，是我劝阻斜保不要再追了。她的哥哥，唉，我是回天无力啊！”

    小敏听了一下心里恨到了极点！狠狠说道：“一群畜牲！好了，你走吧，期待还有相见之日。”

    腊月梅拜别说：“话我也算带到了，该回去复命了，就此别过。”说罢转身向东岭山飞奔而去。

    不知不觉她们两人伫立已有半个时辰有余，小敏闷闷不乐，浑身乏力的回到秀儿和虎妈身边。秀儿想要问什么，小敏挥手打住了，“太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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