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命的终章

    翌日清晨，一大早的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快起床，吃完早饭我们就要下山去。”

    是小淼，林峰应了一声准备起床，实际上他就没睡，昨晚一整晚都在尝试感应灵气，却一直没有感应到，自己不会真没有修炼天赋吧？

    一想到这，心里就止不住的生出一股绝望，本来回地球的希望就渺茫，现在自己连修炼的资格都不具备，何谈回到地球？林峰有些迷茫，对未来的迷茫，想安慰自己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可只要一想到另一世界的父母，心里就空落落的。

    打水洗了把脸，稍微清醒了一些。“无论如何，先把这个世界欠的东西还了吧。”振作精神，林峰准备和小淼出发去山下给人看病。

    小淼已经在门口等着林峰了，不同于往日，背着药箱的小淼显得正经很多。

    “走吧，”林峰走过去拿过药箱，自己又不会看病，跟着一起去就当个苦力使呗。虽然还有些低沉，但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欠下很多东西，一蹶不振也不是林峰的一贯作风。

    不知是察觉到了林峰的低沉，还是作为一个新大夫去给人看病有些紧张，一路上小淼都有些沉默寡言，像是在想些什么。

    林峰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小淼，“怎么了，这一路上的话都不说。”

    “我有些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去给人看病呢！”

    林峰暗道果然如此，就说这小迷糊也不可能察觉到自己的问题，“你不是跟你爷爷学了很久的医术吗？怎么这才第一次啊？”

    “嗯，”小淼点了点头，“以前也看过，不过都是爷爷在旁边的，我说错了他也会指正我，这次爷爷叫我自己去，而且……”

    小淼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

    林峰安慰了一番，感觉没什么效果，也是，自己现在都还需要别人来安慰，去安慰别人肯定也不是那个味儿。

    从山上下来时间并不长，林峰跟着小淼到了一户住宅。

    住宅样式和孙金林家差不多，只是围墙和院子里都长了些杂草，看得出来主人应该很久没有打理了。

    “二爷爷，我来给小娟看病了。”小淼在门外叫门。

    “小淼来啦，快进来吧。”屋内传来一阵老迈的声音，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两人推门而入，走过院子进了房间。

    入目的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约莫七八岁，躺在床上睡着，脸红彤彤的。

    老人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两人进门来想打个招呼却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小淼慌忙过去帮老人顺气。

    一旁的林峰也赶紧去接了碗水递给老人。喝水之后老人要好了许多。“小伙子眼生得很。”

    小淼向老人介绍了林峰，又问道：“小娟的病要好点了吗？”

    “唉，”老人叹了口气，“之前村长来看过了，开了些药这几天也没见好。”

    “爷爷和我说过了，二爷爷，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小淼说着说着红了眼，许是想起自己是个医生，又背过身擦了擦眼泪。

    这一幕把林峰看懵圈了，原先还以为病人是这个“二爷爷”，没想到是在床上睡觉那个小女孩，而且听这话的意思是说那小女孩将不久于人世了，没想到小淼第一次看病就是这么大的挑战。

    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林峰知道这不是自己插嘴的时候，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小淼给床上的女孩把脉。

    “怎么样？”老爷子坐在椅子上，艰难的探过身子来询问，想来是腿脚不便。

    小淼摇了摇头，“跟我爷爷说的一样，脉象只是普通的发烧。”

    “这？”老者突然痛哭流涕，小淼也红着眼。

    “二爷爷，你不要难过，小娟这么懂事的孩子，去了天上也希望您好好活着的。”

    原来，小淼今天要看的这个病人已经回天乏术了，难怪之前她的表情这么凝重。

    看着眼前即将消逝的生命，林峰也有些难过，忆起自己小时候，每次生病了父母也是在一旁悉心照顾，而现在自己离开他们了，他们是否也像面前的老者一样悲伤呢？

    告别了悲伤的老者，两人都有些难受，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你总会遇到束手无策的事情，世事哪能都如愿。

    “她活不了多久了。”路上，小淼哭过的双眼还泛着些红，哽咽的说道。

    “不是发烧吗？”

    “不是，我爷爷本来只是想先用发烧稳住二爷爷，可这几天他回去翻遍了所有的医书，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小娟，二爷爷原本就命苦，小娟是他唯一的希望，小娟走了，二爷爷……该有多难过。”

    怪不得这几天除了吃饭老爷子都呆在书房，原来是为了救小娟。

    两人找了块石头坐下，平复一下心情，随着小淼的娓娓道来，林峰才算知晓了这个“二爷爷”的事情。

    小淼的“二爷爷”算不上直系，老人之前有个儿子，后来结了婚，还生了小娟，原本算是幸福的一家三代却因为儿子和儿媳进山的失踪瞬间变了天。

    老人独自拉扯孙女，可由于早些年的腿疾，前年的时候就只能坐在椅子上不能行走，还好孙女年纪虽小却也懂事，靠着村里的一些接济两人日子倒也不算差。

    可现在，老人生活的希望小娟就要离他而去了，这对这个老人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

    “爷爷怕他寻短见。”

    林峰很能理解这种想法，老人家这辈子唯一的寄托估计就是孙女，可现在孙女即将离他而去，那还有什么能支撑他活下去呢？

    就如同自己，倘若不是在这个世界还欠下许多恩情，那无望回去的自己估计也想了了此生吧？

    两人坐了一会儿，小淼说是想去大伯家看看，林峰也正有此意，他不是一个甘愿放弃的人，哪怕只有一点机会，他也不想错过。

    两人来到孙金林家，孙金林夫妇都不在院子里，小淼轻车熟路的进门。

    屋内两夫妻正在整理东西，见两人过来，孙金林放下手中的活计，“你两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爷爷叫我来帮小娟看看病。”

    “哦，难怪呢，我说你眼睛怎么红了。”孙金林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事在人为，你也尽力了，不要太难过。”

    “嗯嗯，”尽管如此，悲伤总是会缠绕在心头。

    林峰问起两人正在收拾什么，原来，孙金林夫妇正在收拾去城里买卖的货物，两人虽然在村子里有房，但往日里也都很少回来，多数时候是在城里经营这些山货，这次回来原本就是来收货的。

    “对了，林峰，昨天的功法修炼得怎么样？”

    林峰摇了摇头，“我试了一晚上，还是没有感觉到灵气，我怕是没有修炼的天赋。”

    “不应该啊，”孙金林显得颇为诧异，林峰现在本身就属于修炼者，可却感应不到灵气的存在，“可能是什么地方出岔子了，我自己也懂得不多，要不，这次你和我一起进城去，我有个朋友在仙家手下做事，懂得比我多，去让他看看？”

    林峰正有此意，他原本就像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之前去以木镇自己昏迷了，相当于没去，长时间闭塞在这个山村里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家里的那只白狐狸，说好的一天两只兔子要是没做到的话指不定她会弄出什么事来。

    “大伯你们什么时候走，大概要去多久？”

    孙金林也想到了林峰的顾虑，沉吟了一会儿道：“最迟大后天出发，去城里的话赶路就要两天，我们回来的晚，到时候你事办妥了可以自己先回来。”

    大后天，也就是说还有明后两天时间给自己做准备，自己去办事少说也需要两天，再加上赶路的时间，倒也够了，“嗯，好，那我大后天和你们一起去。”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大伯，带上我。”小淼一听林峰要跟着进城，坐不住了，她也是从来没出过村子呢。

    “小淼不要胡闹，老爷子不会让你出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孙金林厉声呵斥道。

    林峰虽然也有点想让小淼跟着去，但孙金林都这样说了他就不好开口了，这段时间习惯了小淼在旁边一时间要分开感觉还有点不适应。

    小淼无奈，别看孙金林宠她，可好歹是长辈，摆起架势还得蔫，只得把期待的目光看向林峰，期望他能帮忙说说话。

    林峰受不了这眼神，而且自己之前还答应过她带她出去，在小淼眼神的注视下，一种当家做主的男子气概油然而生，遂站出来说道：“大伯，小淼一起也好啊，一直待在村子里对人也不太好。”

    “你当我不知道啊？”孙金林毕竟是个出去闯荡的人，林峰说的这一点他还是认同的，“不是我不带她，这小妮子不知道和我说过多少次了，可老爷子那关过不去，以前她躲在我车里想偷偷出去，被老爷子发现了把我一顿臭骂，明明和我没啥关系。”孙金林有些委屈。

    “额，”林峰也没什么办法，老爷子的威严可不单单只是村长那么简单，他还是林峰货真价实的救命恩人。

    和孙金林商量好外出的事情，也到了饭点了，原本孙金林还想留两人吃饭，可林峰着急出去打猎，想着能多打一点自己在外面的时间就长一点，就拒绝了。

    小淼也跟着走了，这次她倒不是忙着跟林峰去打猎，看得出来，她对出去的事情还没死心。

    “黑炭，等会儿回去你可要帮我说说好话，你也不想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儿吧？”路上，小淼紧急利用这点短暂的路程拉拢林峰，她发现，虽然林峰在这儿时间不长，可说话好像比她管用多了。

    这点她倒没有想错，毕竟，林峰也是出了社会的人了，行为举止比她要成熟得多，而她在这些人的眼中不过是个小孩子，小孩子说话的分量自然不会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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