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段娆发疯

    穆霄的生日快到了，为了让江离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穆家老宅，他邀请了整个设计部的人个江离原本的工作室众人参加生日晚宴。

    晚宴灯火辉煌，宾客们笑语盈盈，穿梭于装饰典雅的穆家老宅中。江离身着简约而不失格调的礼服，站在人群中望向在宴厅中间说话的穆霄。

    忽然穆霄眼睛穿过众人，盯着她的方向举起了酒杯，江离心里既忐忑又骄傲，不禁心虚地观察四周，还好没人发现不正常。

    忽然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香水味悄然靠近。她转身，只见一位气质温婉、面容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正含笑望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正是不久前刚刚遇到的杜夫人，也是她抛弃她的母亲徐颖。上次匆匆离开没仔细看清她如今的模样。

    这些二人面对面，距离很近，江离清楚地看到了她的面容。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温柔的痕迹，却也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似乎凝固了时间，一幕幕未曾谋面的亲情与隔阂，在这一刻无声地交织着。

    徐颖的目光在江离的脸上徘徊，那份复杂的情感仿佛化作千言万语，却又在唇边凝结。她轻轻抬手，指尖微颤，似乎想要触碰江离的脸颊，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下，改为了轻抚自己胸前的项链，来掩饰尴尬。

    “江离……”她终于开口，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这两个字承载了太多未说完的话。

    周围宾客的谈笑声似乎在这一刻都淡去了，只留下她们母女俩之间这微妙而凝重的氛围。徐颖缓缓向前迈出一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歉疚，那双曾经给予江离温暖怀抱的手，此刻却只能无力地悬在半空，等待着江离的回应。

    江离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她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长睫轻颤，掩盖住眼中复杂的情感。

    她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自己与母亲之间微妙的磁场在缓缓流动。终于，她鼓起勇气，缓缓抬起眼眸，那双眼里闪烁着既渴望又犹豫的光芒，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只为这一刻的凝望。

    她轻轻的，几乎是用气声说：“妈……”这两个字，轻得像是春日里飘落的花瓣，却重得足以让两人的心都为之一震。徐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猛地上前一步，手却被人忽然拉扯住。

    徐颖终克制住地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杜瑶道：“你父亲呢。”

    “他在和穆爷爷聊天，你在这干嘛。”杜瑶看着江离和自己的母亲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她皱起了眉眼，疑惑地问道。

    徐颖闻言，脸色微变，眼神迅速掠过一丝慌乱与无奈，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将这份复杂的情绪掩藏于表面之下的平静之中。

    她轻轻挣开杜瑶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那动作里充满了千言万语，却又不敢言明。杜瑶见状，更加疑惑，却也不好再多问，只能不满地瞥了江离一眼，转身欲走。

    “你先过去，妈妈拿杯饮料。”

    杜瑶先离开后，就在这时，宴会厅的灯光似乎不经意地摇曳了一下，投在徐颖的脸上，映照出她眼中闪烁的泪光与决绝。她快速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引来更多注意后，压低声音对江离说：“孩子，妈妈……有太多的苦衷，现在不能认你。但你要相信，妈妈心里始终有你。等时机成熟，妈妈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她深深看了江离一眼，转身匆匆离开，步伐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生怕再多停留一秒，就会泄露更多的情感，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江离望着徐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眼眶渐渐泛红。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痛楚，盖过心中的酸楚与失望。周围的喧嚣与欢笑仿佛与她隔绝，她独自站在光影交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孤单而渺小。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儿时的记忆，那些温暖怀抱与甜蜜笑容，如今却成了最遥远的梦。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滴落在她精致的礼服上，留下一朵朵无形的泪痕。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但那份被至亲之人再次抛弃的痛，却如同利刃般，在她心上刻下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正当他准备上前，给予那个在光与影边缘徘徊的女孩一个温暖的拥抱时，江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不期而遇。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迅速垂下眼帘，双手微微颤抖，似乎在下意识地抗拒着即将到来的靠近。

    杜瑶站在宴会的一角，目光不时在江离与远处季雪林、项寒声之间游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悄悄拿出手机，屏幕亮起，镜头对准了正与人谈笑风生的季雪林与项寒声。

    画面中，两人并肩而立，季雪林笑得灿烂，不时低头与项寒声耳语，那份亲密无间让杜瑶的眼底闪过一抹坏笑。

    她手指轻点，屏幕闪烁，视频录制开始。镜头下，季雪林轻轻抬手，为项寒声整理了一下衣领，那份细致入微的关怀。她心中暗自盘算，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手指滑动，将这段视频发送给了段娆。

    “让你平时对我呼来喝去的，气死你。”

    杜瑶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得意地扬了扬头。转身却发现母亲正失神地看向远处江离的方向。

    季雪林和项寒声一起与人寒暄后，端着酒杯向江离走来。

    灯光柔和地洒在江离与季雪林身上，江离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曳，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却映照不出她此刻复杂的心境。季雪林一身性感礼服，衬的人越发美艳，她嘴角挂着玩味的笑，眼神中满是对好友的调侃与关心。

    “哎呀，江大美女，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是不是咱们那位神秘的穆先生不在，你就没了主心骨啦？”季雪林故意放低声音，却难掩语调中的戏谑。她轻轻撞了撞江离的肩膀，眼神中带着几分促狭。

    夜色如墨，段娆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她扔掉了手里的手机，眼神发狠，忽然不顾一切地从二楼窗棂间跃下，身姿虽显狼狈，眼中却燃烧着愤恨的怒火。

    落地瞬间，她踉跄几步，随即稳住身形，以惊人的意志力忽略了脚踝传来的阵阵刺痛，跌跌撞撞地朝着宴会厅的方向狂奔。

    街道上，稀疏的行人被她急促的脚步声惊扰，纷纷投来讶异的目光。段娆的呼吸逐渐急促，但她的目光坚定，仿佛有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驱使着她。夜风轻拂，带起她凌乱的发丝，映衬着她那张因愤怒和不安而扭曲的脸庞。

    宴会厅内，灯光璀璨，人影绰绰，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繁华的海洋。穆霄接到了段晴的电话，得知段娆发了病，正往这边赶来。

    穆霄担心段娆发疯会伤害到江离便想把人带走。

    江离没带手机，不知道情况，他看穆霄朝她走来，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在人群中灵活穿梭，她刻意压低身形，利用宾客间的空隙作为掩护，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逃亡游戏。

    穆霄知道段娆是冲着项寒声和季雪林来的，所以把项寒声带到一旁，让他去门口截住人。

    项寒声立马往门外走，交代季雪林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江离看见二人急匆匆的往门外去，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停下脚步，疑惑的走向季雪林问道。

    “怎么了，他们两个人看起这么严肃。”

    “不知道，项寒声让我不要出去。”

    二人正疑惑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呵厉声：“季雪林，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在众人的尖叫声里段娆拿起桌上的叉子超季雪林奔来。

    江离呼喊着把人往身后拽去，眼看泛着冷光的叉子就像她身上扎来。

    不知何时已经绕道江离身旁的徐颖一个扑身上来，挡住了段娆的叉子。

    众人慌乱地尖叫逃跑，段娆看到鲜血流下，忽然失神地瘫坐在地上。

    随后崩溃地大喊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

    穆霄和项寒声闻声赶来，看到这样杂乱的场景都吓得面容失色。

    江离抱住了倒下的徐颖，神情慌乱，最终喊出来：“妈，妈”。

    救护车很快到来，江离想跟着救护车走，却被哭得花枝乱颤的杜瑶拦下，让她离远点。

    穆霄带着江离跟着救护车一路到了医院，和杜家的人一起待在抢救室外面。

    杜摇看她跟来，哭着责骂她，穆霄拦着狠厉地说道：“段娆手机上的视频是不是你发的。”

    “我……”

    杜父讶异杜瑶的做法，上去就给了一个嘴巴，然后看着江离道：“你就是我夫人念了十几年的女儿吧。”

    江离惊愕地看着他，不是说杜家人不知道她的存在吗？

    看出她的疑惑，杜夫叹了一口气道：“她经常在睡梦里喊你的名字，你小时候的照片一直被她藏在身上。我知道你怨恨她丢下你，但是其实不怪她，是我父亲不让她寻你，不然就让她离开杜家。”

    江离恍恍惚惚听到很多，她看着急救室里亮起的红灯，心里越来越着急。

    忽然红灯灭了，徐颖被推出来，还好，人没有大事。

    江离趴在母亲的病床前，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瞬间被吸收，仿佛连悲伤都被温柔地包容。

    她紧紧握着徐颖略显冰凉的手，那双曾经为她撑起一片天的手，此刻显得如此脆弱。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她的身上，为这静谧而沉重的场景添上一抹柔和的银辉。

    江离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自责，还有深深的依恋。她轻轻将母亲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徐颖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每一次起伏都像是给予江离无限的力量，让她在绝望中找到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穆霄陪在她身边，看着江离难过，他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严肃："江离，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段娆她...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多年前曾遭遇不幸，被人强奸。从那以后，她的世界就崩塌了，她坚信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项寒声的。"

    月光下，穆霄的轮廓显得格外坚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往悲剧的同情与无奈。江离闻言，身体微微一震，她抬头望向穆霄，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感——震惊、同情，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那为什么项家会同意项寒声负起这个责任。”

    江离不解。

    “因为项家欠段家的。段娆被强奸，是因为参加了项寒声的生日宴会，才会被下药的。”

    听到这些，江离神情惊愕。不禁想到，季雪林来。

    项寒声背负着道德的责任，可是季雪林何其无辜，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背负责任。

    “江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季雪林她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在项家这样对待她时也不离开项寒声。”

    穆霄神思凝固起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探进病房，温柔地洒在江离疲惫却满是温柔的脸庞上。

    她守了一夜，眼睛虽布满了红血丝，但目光中闪烁着不灭的坚定与希望。母亲徐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江离那张充满关切的脸庞。

    徐颖试图伸手，手指微微颤抖，江离见状，连忙握住那只手，将自己的脸轻轻贴上去，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暖和力量都传递给母亲。“妈，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努力保持着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