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与世隔绝（五）

    他脑语：后悔了，就应该同意一开始给我的外表改的娘炮一点，整的像路含一样，再稍微化化妆，胸前装俩苹果，混在人堆里也不至于被人认出来。

    粱依萌一门心思使坏：从她们饥渴的眼神中，她们哪看你是个男人啊？分明把你当做一个行走的生殖器啊！

    翟云霄郁闷了：妈蛋，这是一个男性被物化的社会啊！

    梁依萌反倒聪明起来：低头走，有人问，你就说你不到二十五岁。

    难民越会越多，却只有一条路，坑洼不平，尽是泥土。二人只得随着大流向前走，直到走到一座医院门前人群才逐渐停住脚步。医院的门前树立这一尊巨大的塑像，很多带着红袖标的工作人员在维护秩序。

    大部分身上没伤的人被工作人员分配到广场上歇息，少数受伤的被分配到离医院更近的空场上。但医院的大门紧闭不开，还有士兵把守不让任何人进入。几十名士兵手握他叫不出名字的枪械在维持秩序，堵住了去往北方的道路。人们各个服从安排，井然有序，几百号人竟然听不到喧嚣吵闹。

    二人眼看去路被封死，只好跟着众人道广场上歇息。

    梁依萌兴奋的脑语：看，那些士兵不就是男人嘛？

    翟云霄不屑的脑语：瞅你那兴奋样？看来这广场之外已经让士兵围住了，不知道我们如何才能再向北行进啊！如果这样一直封锁道路，我们就一筹莫展了。

    正思索着，突然人群一阵骚动，离他不远的一位白人产妇原本就因为产前阵痛哼哼唧唧的，现在终于熬受不住呼叫了起来，有人大喊：快来人啊，皮特大嫂是要生啦！

    快去找大夫！另有人喊道。

    我刚才就去喊了，可他们说病房都在抢救伤员，顾不上这边。

    还是有能张罗事儿的，说：那就先别指望大夫了，咱们先把皮特嫂子围住，想办法给她接生。

    众人照做，其他人也里三层外三层的仰着头屏声静气的往里看，好在都是女人，sei都不用害臊。就听那孕妇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医院的大门依旧没有打开，不见一个医护人员出来探问情况。

    两人也禁不住伸长脖子向产妇出张望，期待母子平安。

    好似过了一生般漫长，一声婴儿啼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难民们、士兵们、工作人员们个个脸上带着泪，笑着举起右臂：高登大统帅乌拉，乌拉，乌乌拉！

    乌拉？她们再说什么语言？粱依萌不解。

    翟云霄想了一下：这地方以前是俄罗斯，俄语里乌拉就是万岁的意思，应该是虽然经过语言同化，大部分人都说东北普通话，但有些词的发音还是保留了下来。

    要说大家庆祝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流着泪鼓掌欢呼，翟云霄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在这片刚刚经过原子弹蹂躏的土地上，在众人瞩目下诞生一名婴儿无异于是种下一颗希望的种子。可是他们呼喊高登大统帅乌拉，翟云霄就无法理解了，难不成高登.普特勒临时客串了一下隔壁老王？

    随即回过味儿来，瞧诺亚国这尿性，老百姓不管什么事，那都得把伟大统帅挂在嘴边上的。

    欢呼过后，大夫终于来了，急忙把产妇和婴儿抬到病床之上，却听那孕妇冲着天喊道：孩儿他爸，我又给你生了一个男孩儿，又是一个男孩儿！喊着喊着，声音呜咽，由喜转悲，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她是不愿意生下男孩儿的。

    翟云霄发现人们的脸色变了，所有的妇女们似乎是兔死狐悲一般，也忍不住眼圈泛红，士兵们也大都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只有几位带着红袖标的工作人员急忙抢上前来，其中一位黑人大姐看上去是所有红袖标的头目，怒喝：男孩儿怎么啦？生男孩儿是你的造化，长大以后光荣参军，你要是再在这哭天抹泪儿，指桑骂槐的，我就只能当你是不和谐了。又对着旁边的妇女说：都打住了，sei都不许再哭。

    旁边有人劝产妇：别让镇长发火啊！

    那孕妇尽管十分虚弱也极力争辩说：父母啊，我头胎就是个男孩儿，孩儿他爸前晚刚刚上了战场以后是回不来啦，这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儿，二十五年后，两个孩子都上了战场，你叫我怎么活啊？

    产妇身边果真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边看着弟弟，一边看着妈妈，眼神里一片懵懂不知所措。

    镇长骂道：你个犟种，别人咋活，你就咋活。当兵光荣，参战乌拉，你看人家老麦克大姐，生了十一个儿子，各个上了战场守卫胜利果实都没回来了，人家怎么了？有你这样的怨言吗？再说，儿子当兵好，老了政府来养老，少在这哀哀戚戚的。再哭，我现在就让你大儿子报名参军。

    听了这话，那孕妇吓得一个激灵，自己用枕头捂住了嘴死活忍住了哭声，由大夫抬着进了医院。

    她这一进医院倒好，受伤的难民不干了，一大群妇女也要挤进大门，被士兵一个个死命抵在门外，实在抵不过，就只能用脚踹，用枪砸，把一群人活生生推到门外。

    有人高呼：我们都是受了伤的，为什么不给我们进行救治？

    还有人高呼：轻伤的倒是好了，我娘再不救治眼看就不行了，求求你们行行好吧，让我进去吧。

    我这也快不行了，再不救我，我这条腿就没啦！

    有个声音极高的大姐指着一个士兵说：肖恩家四小子，你是忘了本啦，你别忘了你就是从咱们村出来的，你奶奶、姥姥还有老妈我们都没看见，看样子是被炸死了。你连个屁都不放吗？她们都死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胳膊肘往外拐。

    那士兵眼泪霎时间滚滚往下流，嗷嗷的哭了起来。

    那大姐又职责其他士兵：你们咋地都没妈没姥姥吗？就不想想她们要是遇到这大灾大难的会是什么下场？孩子们，将心比心行不行，给咱一条出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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