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黄粱一梦（一）

    翟云霄永远都不会忘记梁依萌带他去看城市魔方的那番场景，而随之引发的所有光怪陆离的事情足够他用一生去回忆。

    那个漫天雾霾的周六，休息日的清晨。在梁依萌的带领下，翟云霄离开他56平米的小屋出发了，前往那个他一开始根本无法相信的传送地。

    五个小时后，翟云霄独自一人回到他的小屋，看着屋中的一切毫无变化，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开始第一次回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

    2017年那个叫微信的app在全世界大行其道。

    王书记，我真的很想当一名教师，我工作这三年里，工作十分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也考下了作为一名老师所需要的所有资格证，我以前也跟您说过当老师是我工作的理想，但是这次学院里突然人事调整，很多人都调动了工作岗位，有人上班仅仅一年竟然直接去了教务处，而我却没有任何变动，我可是刚刚获得上一年度劳动模范称号的，我想不通，我郁闷，我实在是有情绪。在学校办公大楼三层的一间办公司里，翟云霄向学校书记吐着自己的心声和苦水。

    王书记是个稍微有点胖的大姐，说是大姐那是在同事之间的叫法，其实也快接近退居二线的年龄了，她摆弄着新买的高档手包眼睛瞟了瞟一头郁闷的翟云霄，很官腔的说：小翟啊，你的工作做领导的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也知道你很能干，现在图书馆的工作你一个人撑起来半天，可是学校里的人员工作调整那也是根据学校工作需要进行安排的，我们也不是将你置之不理，而是你想当互联网专业的老师，学校里没有编制啊！你看让你当科长吧，你的年龄还有些小，让你去别的学院教书吧，你又只想在互联网专业当老师，所以对于你的工作要求我们还真是没办法安排。

    王书记，我的专业就是计算互联网，我当然还是想干这方面的工作啊！再说前几天互联网专业的一名老师也退休了，学校调过去了一名金融学院的老师，结果这次人事调整，我的下届同事赵楠就被安排到了金融学院，明显就是把机会给了她嘛。我就觉得别人仕途一帆风顺，想做什么工作跟闹着玩似的，我想调整个工作就跟西天取经似的，九九八十一难啊！

    王书记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不好看了：小翟同志，学校的人事安排也是经过学校各领导集体协商的结果，你也不能说你想怎么样我们就怎么安排啊！啊，你想去这，学校就必须让你去啊，这学校是你家开的才行啊！回去好好工作，把工作干的顺顺当当，用工作证明你的能力，学校自然不会埋没你的。

    翟云霄脸上恭敬，心里却骂翻了天：学校图书馆一个个全是不好摆弄的老家伙，你管事儿也没有人勒你，好不容易有我这么个年轻人，你还真是逮住个蛤蟆往死里捏，非要捏出粑粑来！妈的，我早就知道其实就是你不想放我，不然找不到人给你干活卖命，好让你顺顺利利的退居二线。你他妈找我干活时候和颜悦色喜笑颜开的，我一想调整工作你就诓我说指定就是你了，可出了结果你却爱答不理的，我这么会有你这样自私自利的领导呢？

    此时此刻他真想一脚踩在桌子上对着王书记的脸就是一顿暴cei，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脸上还得摆出一副诚然接受的样子，只能说：谢谢王书记，希望下次如果再有机会，请王书记念着我工作还算出力，推荐一下我。

    王书记却说：这个我是一方面，你呀还得获得张院长的认可，这事儿一把手不点头没可能的。

    翟云霄犹豫了一下说：那好，我再去找找张院长。

    王书记不置可否。

    出门左转到了张院长的办公室，试着敲门竟然传来了请进的声音，天哪，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院长竟然就在办公室里，还让自己给堵着了，真是运气。

    张院长一副我早就知道你要来的表情：小翟，听说你最近有情绪啊！

    翟云霄愣了一下，已然看出张院长早就了解了事情的详情准备好了所有说辞，此次谈话绝不会得到期盼的结果，但是他还是坐了下来，向张院长表达了自己渴求进步的心声。

    张院长看着像是很耐心的听完了翟云霄的叙述，呷了一口茶说：小翟同志，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年轻人要求进步是好事，但是听说你最近闹情绪，图书馆的工作都被耽误了，这就不好了。你说你有多优秀多努力有能力胜任老师的职务，可我认为有这一点，你就不够格，随随便便闹情绪不工作，当了老师怎么能够教书育人？怎么能够对学生起到带头作用？

    政治大棒呼啸而来，这就比王书记的太极来的生猛了，这是杀威棒啊！

    翟云霄极力辩解语气上却接近哀求：我是有点情绪，可我真的很郁闷，既然张院长理解我进步的想法，就请张院长理解一下我的郁闷吧！

    不理解，张院长的回答丝毫不留情面：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要求领导一定得给我什么职务啊，我想当什么就得给什么？这还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学校吗？

    可是我刚刚获得劳动模范称号，人事调整里竟然没有我，这我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啊！

    荣誉是荣誉，工作是工作。你得到的荣誉我看在眼里了，再说那也是我同意给你报上去的，不报你，你这荣誉怎么得？这就说明你做的工作我看在眼里了。而工作呢，那些人的提拔也好，转岗也好都是工作上的需要，这次调整里不需要你，你就等下次就好了，只要你工作认真努力，机会就摆在你眼前嘛，水到渠成嘛。

    翟云霄重重叹了口气：啊！张院长，我觉得我真的胜任互联网学院老师的工作，就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吧！

    张院长瞪大了眼睛语气倒不激烈说：那你说这次人事调整谁不能胜任工作了？你说出来！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再说人事调整已经结束了，你还让我把文件重发一遍吗？

    正说间，有人敲门，随后进来的正式这次提拔为政法系教务主任的张小亮，此人只比翟云霄大两岁，前途一片光明。他手里抱着一大包东西很吃力的放在院长办公室里，用眼神象征性的跟翟云霄打个招呼，掏出一串钥匙恭恭敬敬的放在院长的座子上：张院长，您的车我给您停在您的专位上了，东西也给您取来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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