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太阳之力的‘副作用’

    第四十八节 太阳之力的‘副作用’

    老爷子走下台阶，先检查了楚逸的状态，又放开了对许伯的限制，因为事情发展得太快，王昊在一旁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楚逸吐血昏迷，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莫名的勇气促使他冲向许伯，怒发冲冠，瞋目切齿得像一个冲锋的骑士。

    很可惜，无畏的骑士还没冲到许伯跟前，就被一掌呼到地上，王昊以头杵地的勉力爬起，目眦尽裂，怒骂道：“老子跟你拼了，你敢杀小逸。畜生啊！”话语说完，眼眶暴起，有血泪留下，又起身朝着许伯冲了过去。

    可是这回他挣扎不得，原来是老爷子的领域禁锢了他，只听老爷子说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唯有此生信仰才会被死死握住，小逸的兵器他已经选择了。”

    许伯这才缓过来，问道：“所以，您说的都是假的？小逸不是曙光叛徒？”

    老爷子斜瞥了许伯一眼，道：“当然了，我一个宅在家几十年的老头子哪里知道曙光组织的事情呢？不得不说，你多大的人了，遇事还是这么冲动，要不是我还没老到反应不过来，小逸真的就被你杀了。”

    许伯听着老爷子这些话，突然失了神，看着重伤在地的楚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前几天好像苏凌君也是在同样的地方差点把楚逸杀了。

    老爷子又对着王昊说：“小胖子还挺忠义，就是脑子不咋好用，别担心小逸了，刚刚只是为了在生死危机下刺激他选择武器，你也没必要喊打喊杀了，蜉蝣撼树，徒劳而已。”

    说完，王昊感觉自己好像自由了，他没有想太多，快步跑到楚逸身边，抱起楚逸低头先检查了楚逸的呼吸，发现还活着，于是松了一大口气，不过即使这样他的眼泪还是滚珠般往下掉。

    苏老爷子知道楚逸的变态恢复力，所以根本不担心他的伤势，反而蹲下身子，试图拿到楚逸手中的短柄双戟，但是楚逸牢牢紧握，一下子还没拿下来。

    苏老爷子更满意，看来这武器跟楚逸的相性极高，虽未修行过，但是他内心很信任这短戟呀。

    老爷子看着楚逸双手持握的短戟，想到《说文解字》载：“戟，有枝兵也。”戟，在华夏历史中是一门古老的兵器，既是战场之兵又是礼仪之器。戟是戈和矛的合成体，它既有直刃又有横刃，呈“十”字或“卜”字形，因此戟具有钩、啄、刺、割等多种用途，其杀伤能力胜过戈和矛。

    楚逸选择的短柄双戟实际属于步战戟，不同于方天画戟这类马站兵器，它的长度更短，更讲究技巧，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古来使短柄双戟的高手实在不多，唯有曹操部将典韦较为有名，就是因为短柄双戟要求的技巧更高，作战更凶险，论刺击不如枪矛，钩割又不如钩叉钺。

    虽然短柄双戟有体重、攻防兼备和杀伤力强的优势，但是练法复杂，以剁、刺，勾、片、探、挂掳、磕，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横砍，截割等，平钩，钉壁，翻刺，通击，挑击，直劈等为主要的招式。

    苏家虽练枪为主，但是戟法也有修行，不过更偏向于方天画戟这种 马上戟法，若楚逸练戟，恐怕还得再请名师，可是天下练戟的名师难有呀。

    苏老爷子沉思半天，也没有想出怎么教导楚逸短柄双戟，要是方天画戟，苏老爷子自己就可以教导，可是短柄双戟虽是戟但更类重兵器，讲究的是短兵相接，以命搏命。而练枪，或者方天画戟都更讲究放长击远，把控攻击距离，近身相搏不是长兵器的优势。

    苏老爷子突然开始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好好练枪就好，何必逼他呢。这自古练戟无长命，老爷子可不想楚逸英年早逝。

    许伯看着老爷子愁眉苦脸，反应过来还以为楚逸被自己伤得太重，关切地上前，却被王昊戒备的阻拦了，他不由得苦笑一声，退后了几步。

    老爷子看见这一幕，知道必须疏通王昊和许伯的心结，于是道出了事情的经过，王昊这才明白许伯出手伤人的真实原因，但他还是很难接受，为了选择兵器就把楚逸打成这样，老爷子只是笑了笑，对于少年们的幼稚思维他现在没有解释，但是不久后必须让他们真正了解觉醒者的残酷世界，动物园里只能驯化家犬，培育不出真正的野兽。

    老爷子叫王昊去吧他经常在屋檐下做的椅子搬过来，把楚逸放上去，接受太阳的照耀，慢慢恢复伤势，他现在要去试着找一找戟术名师，

    他把许伯叫到身边嘱咐道：“刚刚小逸被你杀意刺激之后，我发现他的眼睛变成金色，极其暴戾，等他醒来你要注意防止他还以为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出手攻击。平常挺乖巧温和的孩子，怎么一被刺激到就这么暴烈呢，这是个性格缺陷，以后要想办法纠正过来。”

    老爷子嘱咐完，就返回后院准备联系联系自己的老战友，看看有没有什么名师可以寻来。

    昏迷的楚逸，他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的情况，只觉得自身如同置身在大日之下，灼灼烈日，他如同神灵一样，以暴躁凶厉巡视人间，滔天的杀意还在他胸中累积，脑海中充斥了毁灭的欲望。

    反映在外界的就是楚逸吸收太阳光不再像是以前一样温和的白光在周身上，而是金色耀眼的太阳光辉如同游龙在白光中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楚逸苏醒过来，睁开金色的眸子，眼神中一片清冷，似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俯视人间。王昊见楚逸醒来，连忙关切地问东问西，但是楚逸没有理会他，而是目光静静的扫视四周，寻找着什么。

    终于，楚逸找到了，他看见了许伯。他的金色眸子更加灿烂了，内心中的暴戾如同火山喷发一样急需一个宣泄的通道，他手持短柄双戟猛地起身，直接将身旁的王昊带飞，他也没有停下，而是如同苍鹰捕食一样，高高跃起持着短柄双戟猛地劈下，但是他还是太低估了无可逾越的实力差距，许伯只是一挥手就挡了下来。

    再出手就将楚逸有击昏了过去，他也看明白了金色眸子状态的楚逸似乎是烈日状态，不再温和含蓄，暴戾的状态让他失去了神智，只想跟人玩命，出手就是杀招。

    王昊被楚逸甩飞以后，哭得更悲惨了，哭着叫道：“小逸，都被打坏了，甚至都不清醒了。”

    许伯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愚蠢的弟子，说：“别哭嚎了，有什么用，我要想杀他，你能做什么？弱小才是原罪，你有空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不如去修炼，去强大自己，这样以后你才不会在小逸跟人玩命的时候，站在旁边除了哭再无他用。”

    王昊还是哭，早已崩裂眼眶后的血混合着泪水，依旧在流，他知道许伯说得对，弱小才是原罪，没有强大的实力，做什么都是错的。

    但是他还是很担心楚逸的状况，冷静下来一想自己在旁边真的毫无作用，甚至可能成为累赘，楚逸神志不清，自己连他都打不过，怎么阻拦许伯。

    王昊擦了擦血泪混合沙粒的脸颊，默不作声，死死地看了一眼楚逸，然后转身回到刚刚扎马步的地方，继续修行。

    期间楚逸又醒来几次，但每次醒来只要看见许伯就拿着双戟冲上去要跟他拼命，许伯因为这个打晕了他多次。

    一直到太阳落山，楚逸再醒来眸子中的金光越来越稀薄，神智也越来越清醒，这回他终于没有醒来就抄家伙拼命了，而是呆呆地坐在原地，

    许伯看见楚逸傻傻地坐在沙地上也不动弹，担心自己真给楚逸打出问题，于是开口道：“小逸，你没事吧？”

    楚逸疑惑的看着双手紧紧握住的短戟，不明白发生什么了什么，又听见许伯的问话，抬起头看着许伯，道：“如果我刚刚不是做梦的话，好像你要杀我？”

    许伯看着楚逸的眼神，解释道：“是个误会，老爷子为了让你在生死之间找到自己最信任的兵器，于是骗我说你是曙光叛徒，所以我就出手了。”

    许伯说完好像十分羞愧，低着头也不愿意看楚逸，他觉得自己真的太丢人了，太冲动鲁莽了，一点脑子没有，老爷子一说就真的全力对楚逸出手了，虽然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出手，因为苏家对他来说，比命还重要。

    楚逸沉思了一下，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很健康，伤势也早就在太阳照耀之下修复了。

    他突然抬头问道：“如果真的失手杀了我呢？”

    许伯道：“没有如果，老爷子领域展开，在领域范围内他就是神。我是不可能杀了你的。”

    楚逸爬起来，看着还在旁边扎马步的王昊，走了过去，他脸上花的和猴子一样，血泪沙粒混杂，楚逸看着他，没有太多的话表述，只是一道“太阳神的宠爱”，温暖的治愈之光照耀在他身上，王昊支持不住了，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其实王昊早就到了身体和意志的极限，苦苦支撑不过是想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清醒过来，但是扎着马步对他的体力消耗太大了，他早就意识模糊，全靠一口气支撑了。

    楚逸抱着昏迷过去的王昊，跟着许伯走向后院，该吃饭了。

    苏老爷子还是坐在青藤之下，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楚逸吃饭，楚逸虽然有一肚子问题的还是忍住了，大口大口吃起食物，弥补消耗。

    等到楚逸吃饱，还未开口，苏老爷子似乎就知道楚逸要问些什么，只听见他说：“兵器自古以来就是凶器，叫小许出手杀你，是为了让你在最纯粹的杀意中选择出最贴合自己的兵器，你能在对敌时选择短戟就证明了你最信任的武器是它。”

    楚逸没有说话，苏老爷子看出了他的不甘，说：“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十分不满，但是你自己选择不出兵器，我只好逼你一把，若要埋怨便怨我吧，是我骗小许出手的。”

    楚逸摇了摇头，他并不埋怨谁，他知道老爷子也是为了自己好，万丈高楼平地起，地基必须打好。苏老爷子也只是不想让兵器成为自己的弱点。

    他开口对着老爷子说：“师傅，我明白了，我不会怨恨谁，只是我发现我好像被许伯杀意刺激之后，我就不是我了，变得更加暴戾冷酷。这是怎么回事？”

    苏老爷子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石桌，沉吟了一会后，道：“我也不太明白，当时我也注意到你的眼睛变成太阳金色，透露出来的感情更近似神灵，而不是人。告诉我你当时有什么感觉吗？”

    楚逸琢磨了一下，回想当时的感觉，自己被杀意锁定之后，只感觉大恐怖临身，身心冰冷，也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爷子听了楚逸的感受之后，更困惑了，问道：“也就是说当时操控你身体的不是你，而是别的东西对吗？”

    楚逸点了点头，苏老爷子一个闪身就站到了楚逸的身边，将手盖在楚逸头上，说道：“放开你的识海，让我进去看看是谁敢鸠占鹊巢，图谋我弟子。”

    楚逸很茫然，他不敢放开识海，因为识海中的森珠，是一个无法解释的秘密，但是想了想这些天在苏家武馆，老爷子、许伯甚至是苏凌君都是真心对待自己，楚逸还在犹豫，如果放开识海就任人宰割，但是老爷子应该值得信任。

    于是楚逸一咬牙，放开了识海，任由老爷子的精神意识探入自己的识海，老爷子也没有客气，精神进入楚逸识海，楚逸只感觉一股肃穆的精神意识如同千军万马奔腾似的踏入自己的识海，仔仔细细地扫视了自己的识海，楚逸强忍着被剥光了看的感觉，任老爷子一遍又一遍地扫描了识海。

    过了半天，老爷子放下手来，皱眉道：“不应该呀，你的识海中没有一丝外来的精神意识存在，也不像是被附体了。”

    楚逸一听，想到难道老爷子没有发现识海中的森珠吗？其实他也有些害怕，害怕森珠还有自己的意识，虽然已经多次试探了，森珠如同死物一样，但是楚逸觉得它不可能这么简单，毕竟不论其中强大玄奥的植物还是带着自己的灵魂穿越世界的能量都证明了森珠的恐怖。

    楚逸欲言又止，他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老爷子森珠的秘密，苏老爷子看着楚逸这模样大概也能猜到些，安慰他道：“别担心，谁还没有些秘密呢？老头子我虽然算不上好人，但既是师徒，我当有为你护道之责。如果那种状态你确定对你无害的话，我就不探究了。”

    楚逸想了想，还是坦白吧，毕竟一个炸弹在脑子里，他爆不爆炸都是个危险呀，于是对着老爷子说：“师傅，我识海中确实有些别的东西，您刚刚大概也看见了，不过它不听我使唤，就是静静地在识海正中待着。”

    苏老爷子虎目一睁，极其愤怒，他没想到还真有东西算计他的弟子，于是道：“妈的，还真有不怕死的算计你，小逸，你别怕，我再进去找找，刚刚居然没发现。”

    楚逸看着老爷子的大手有覆盖到自己的头上，识海中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一股气势凶悍的意识体，楚逸就在旁边看着老爷子的意识体，只感觉老爷子的精神意识虽然极少但是质量很精纯，如果和自己比较的话大概是纸张和铁片的差距，楚逸不由感叹高阶强者的精神果然非同凡响。

    楚逸看着老爷子在自己的识海中恨不得刮地三尺的搜寻，他十分纳闷，森珠不就在识海正中吗？为什么老爷子像是看不到呢？

    又等了一会，老爷子还在到处找，于是他忍不住提醒道：“师傅，就在识海正中间呀，您看不到吗？”

    老爷子探入得一丝意识愣了神，在楚逸的指挥下到了森珠旁边，仍然像个无头苍蝇，什么也找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最后实在没办法，老爷子退出了楚逸的识海，怀疑地问道：“小逸，你不会逗我玩吧，虽然我是极限系不擅长精神方面但是一入高阶，精神已然质变，如果真的有，不可能我什么都找不见。”

    楚逸也很困惑，他明明看到森珠就在识海正中呀，为什么老爷子找不到呢？他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有精神病，所以产生了错误的感知。

    楚逸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又对老爷子解释道：“师傅，一颗墨绿色的珠子就在识海正中呀，我觉醒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太阳花也好像只是它的伴生物，依附在珠子旁边。”

    苏老爷子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听闻过这种事情呀。他本来以为是什么超能系精神方面的能力影响了楚逸，又在许伯的杀意刺激下显露出来，但听小逸的意思更像是觉醒能力。

    他思考了一会，说：“小逸，你也别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危害，他更像你的觉醒能力，但是也别松懈，万一有异动及时告诉我，我先想想看看有没有解决办法。”

    楚逸点了点头，老爷子又道：“你今天陷入的那种状态，无视生死，以命搏命的样子应该跟你说的珠子没什么关系，金色的无情眸子，更像是太阳花中太阳之力渲染的样子，你仔细想一想，觉醒太阳花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脾气突然暴躁，想杀人砍人之类。”

    楚逸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因为某些小事变得暴躁，低调稳重才是自己的人设，在餐厅莫名其妙跟厨师斗气打赌，这好像都不太符合自己的性格。

    他把这些告诉了苏老爷子，老爷子想了想，说：“太阳有明媚和煦一面也有灼灼烈日的暴戾，所以小逸你可能也在不知不觉受到影响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暂时还不需要太担心，随着修为提升精神意识的强大只要守好本心，降伏心猿意马，那么这种状态未必不可以为我们所用。”

    楚逸听了，选择相信师傅，反正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还不如听老爷子的话，肯定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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