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十日危机（上）

    这么冷的天气当然要去玩雪，波比在黛西和父亲的说服下，也去了冰岛。他把在冰岛的度假别墅扔给了梁袭和卡琳，自己和当地朋友找乐子去了。

    度假别墅自带温泉，冰天雪天和女朋友泡在后院温泉池中看极光。屋内充满暖气，烤箱烤着牛排，饮料美酒皆有, 生活简直是美的飞起。梁袭第一次认识到钱的作用，以他一百英镑买一套衣服的消费习惯，他是永远不会知道八百万英镑和一亿英镑的购买力有什么区别。

    卡琳就没有那么好运，她泡了一会就咬着嘴唇匆匆离开，对此梁袭只能哀叹：这亲戚来的真及时。不一会卡琳换了一套衣服笑嘻嘻的端了牛排出来，将牛排切块，一口口的喂给哀怨的梁袭。

    在度假别墅周边可供玩乐的项目很多, 滑雪，滑冰，冰洞钓鱼，雪仗，泡温泉，吃东西。沉浸在假期中，两人流连忘返之时，伦敦变成了孟买。

    伦敦当地时间下午六点，伦敦北部区域自动贩卖机接连发生炸爆，三分钟时间内有二十七台贩卖机炸爆，导致现场三人死亡，伤者无数。下午六点十五分，三名歹徒攻击了一家伦敦著名意大利餐厅。十七名工作人员和二十名的食客被挟持为人质，在食客中有两名女性，一位叫维纳温莎, 一位叫萝丝温莎，她们分别为十七岁和二十一岁，是英国皇室围外成员格罗斯特公爵的两个女儿，由于公爵的贵族地位, 两个女儿也可以称呼为王室成员。

    所谓围外指的是有皇家血统的非皇族成员。比如公主嫁给A，A通常是世袭贵族。他们的孩子就属于围外成员。在正式成员死光之前，他们几乎没可能继承皇位。两个女孩因只是围外身份，不受行动部的保护，但她们妈妈是公主，她们爸爸是公爵，还是给她们配备了保镖。

    不过两位女孩不想太显眼，她们让保镖自己吃东西休息去，等她们的电话。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今天的食客非富即贵。这一切都源于这家意大利餐厅太有名，要提前一到三周预定才有位置，周末的位置普通人想都不要想。

    萝丝勇敢站出来与歹徒谈判，还说明自己身份，要求只留下自己当人质。可这不是电影，歹徒们只顾欣喜若狂，完全把她的谈判要求当放屁。

    梁袭裹着睡衣，在暖房内站立看新闻。新闻报道，歹徒已经提出了要求。要求释放英军在中东关押的十二名恐份，24小时内满足这个要求，歹徒将释放一半人质。24个小时内没有满足这个要求，歹徒将消灭一半人质。摄像机拍到萝丝穿上了弹炸背心，瑟瑟发抖高举双手，被歹徒推到门口亮相。很快被歹徒拉回去，放下餐厅的安全门。安全门由半个拳头粗的圆柱实心钢材构建而成。

    卡琳道：“歹徒武器只有三把手枪和一些炸爆物，似乎没有打算进行大动作。”

    “我同意，我认为袭击餐厅的歹徒和自动贩卖机一样，都是吸引警方注意力的诱饵。”一直站立不吭声的梁袭回了卡琳一句后，拨打刘真电话：“忙吗？”

    反恐办公室有一半人在打电话了解情况，上级一直没有命令下到反恐办公室，罗杰悠闲的闭目哼曲。刘真看乱七八糟的情况回答：“不忙。”

    梁袭道：“莎莎被刀锋拘押之后，刀锋是不是搜查了莎莎所在公司，也就是专门给区域自动贩卖机补货的公司？”

    刘真：“没错，叫柯林公司，负责人是一名中东人。”

    梁袭道：“发生炸爆的贩卖机原本应该由莎莎的柯林公司负责。刀锋因为安全原因，暂时停止这家公司业务对他们进行调查，于是总公司让另外一家公司负责这个片区。”

    刘真：“没错。”

    梁袭问：“这家公司有没有负责大型活动的准备工作？”

    “你等等。”刘真：“小白，小白，别挂，我马上给你消息。”

    梁袭从听筒中可能听出来反恐办公室现在一片乱糟糟。小白受塞拉指点，业务水平见涨，很快刘真道：“他们负责给一座足球体育场供货，除了自动贩卖机，爆米花，热狗，香肠等都由他们送达。足球场八点有一场联赛杯。现在是七点五十分。”

    梁袭道：“赌一把，赌他们会在中场休息时间引爆。”

    刘真泪奔道：“这不是赌一把，是赌很多把，而且是梭哈赌大轮盘。”刘真挺了解梁袭，通过梁袭的分析说明，她知道梁袭的推理想法过程。这个过程没有太多逻辑，一条线索直接咬到死。

    有可能足球场发生炸爆。可能性或许是10%，或许是20%。但梁袭没有其他线索，那就只剩下一条路，既然不忙那就去赌！这也是梁袭押上自己声誉的一次豪赌。这次豪赌梁袭没有考虑太多，他只考虑一件事：阻止他们。

    足球场在足球比赛上下半场进行时，即使休息区发生炸爆，观众们还可以进入足球场草坪，不至于造成太大的伤亡。最佳时机是中场休息的15分钟。这15分钟很多人会进入里面的商业区，上厕所，吃点东西，购买球衣纪念品。一旦发生炸爆，拥挤踩踏必然导致重大安全事件。外面的人想进去救朋友亲人，里面的人拼命挤出来，因为消息不对称，无法想像会酿成何种悲剧。

    刘真拿对讲机下令：“梁袭刚打来电话。30秒后召开紧急作战会议。”反恐办公室行动人员已经迷信梁袭的电话总会带来特别的东西。

    刘真脑海已经有构想，所有人员全部便装进入足球场。然后就比较麻烦了。第一个选择，是控制出入口，让广播通知所有球迷到球场上避难。一旦梁袭错误，不仅梁袭在司法界身败名裂，自己也必须赔上职业生涯。第二个选择，控制路口，搜索弹炸，这个选择必然惊动现场的歹徒，很可能引发小范围小规模混乱，可能导致部分人员伤亡。这个选择可进可退，即使没有发现弹炸，也可以解释进行一次安全防御检查，不会有什么后果。

    刘真还有第三个选择，会议开场后刘真第一句话对罗杰说的：“你准备好背黑锅。兄弟们看过来，注意力集中，时间非常紧张。”

    罗杰淡淡一摊手，黑锅而已。打斗什么的没他的事，他的工作就是来反恐办公室背黑锅。老了，能背锅是自己的最后价值。面前这个女人执行力非常强，迷信梁袭。他则一直在等待梁袭错一次，他要背上那口锅，让两个年轻人吸取教训，结束自己的使命，连临别台词都已经写好背熟。

    可TM的，这一转眼过了大半年，怎么还不出错呢？

    ……

    挂断刘真电话，卡琳扶梁袭坐下，双手给梁袭肩膀按上。虽然今天梁袭仍旧没有过度运动，但是从事件出现后梁袭神经就一直紧绷，关注度完全在伦敦那边。

    这会梁袭开始后悔：“我都跑掉了，为什么还瞎操心？说不定赔上我所有声誉。”

    卡琳问：“你不担心刘真被你害惨？”

    梁袭道：“罗杰在呢。伊莎和我聊起过，刘真是总监和唐纳都很欣赏的一名主管，刘真是从警察基层做起的一线主管。相比空降伊莎组建的刀锋，刘真对法律的态度会更认真。当然这点他们是错的，因为刘真从警后就是缉粉警察，缉粉警察有时需要利用法律的灰色地带。”

    法律规定不能给别人提供面粉，真办事就是另外一回事。给线人一克面粉，他可以把亲娘都卖了。缉粉队最重要的是情报，面粉可以换来大量的情报。反之，和瘾君子们去讲法律，讲道理，讲人生，那完全是对牛弹琴。

    不过刘真的形象很好，在伦敦大小算是个名人，有警界铁娘子之称。再者无论在缉粉队还是反恐办公室，刘真的成就有目共睹。派遣罗杰当反恐办公室的主管，主要目的就是培养刘真，给刘真学习的时间，为未来刘真接任正式主管做准备。

    女朋友弄痛你，不能表现出来。女朋友没弄痛你一定要表现的很痛。梁袭拉卡琳手让她坐自己身边，一起看电视：“希望我是对的，否则其他地方肯定还有一波大。”

    卡琳道：“意大利餐厅已经够大。”

    梁袭同意，又说了自己看法：“我们知道圣旗和传统恐份不同，圣旗在一定程度上接受X先生的指派任务。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意大利餐厅中是不是有X先生想除掉的目标？你看，这两位王室姐妹是临时通过身份拿到位置，我们先把她们排除掉。排除掉她们后你会发现，三人攻击餐厅的行为并不合适。”

    梁袭道：“十多名工作人员，二十名左右的顾客，而歹徒只有3人。歹徒他们甚至无法同时控制人质和通道，肯定有不少人质会偷偷溜走。此外，歹徒如果真心打算要挟人质提出要求，为什么只有3个人？连换班休息的人都没有。其次，他们能带武器进入繁华地带，根本不需要进入餐厅，步行街人山人海。他们杀人制造恐慌产生践踏，效果不比攻击餐厅要好吗？”

    梁袭再道：“还有一点，为什么很多恐份以平民为目标？一个原因平民防护能力差，还有一个原因，你本来是希望通过袭击，让民间舆论迫使某国屈服，比如通过恐袭成功逼迫西班牙撤兵。结果你干掉了议员的孩子或者老婆，议员不仅不会支持撤兵，他还会拼了命的要求增兵，并且要求以更强硬的姿态对付恐份。攻击掌权者后果很严重。”

    梁袭道：“我认为歹徒计划直接攻击餐厅，在目标在餐厅用餐时进行攻击。他们目的是制造足够杀伤，同时干掉目标。现在他们胃口似乎更大了，但他们的行为应该不符合X先生的利益。对警方来说，意大利餐厅具备很大的操作空间，事情办的好，说不定可以无损拿下歹徒。事情办不好可能酿成大悲剧。”

    X先生说，你们帮我干掉他。恐份说，没问题。进去餐厅后还没杀人，一位小姑娘勇敢的自报家门要当人质，恐份就有了其他想法。恐份联系自己老大，老大觉得机会难得，X先生的事就先扔到一边。

    梁袭人不在伦敦，没有过多关注十日危机，他目前只能在脑海中形成一个粗糙的歹徒计划轮廓。这个轮廓需要大量的细节和信息来补充，可惜他没有这方面的来源。以梁袭掌握的信息，他也只能猜测出足球场有场大的。

    卡琳去准备食物，梁袭精神仍旧紧绷，食物能让人自然放松。这几天主食是烤肉，烤鹿肉，牛肉，羊肉等，好在卡琳注意健康，增加了不少果蔬。从这里也发现梁袭也有小孩脾气，他喜欢吃肉，他不喜欢吃蔬菜。即使勉强给卡琳面子，也要表现出自己就是不想吃的态度。让卡琳好气又好笑。

    此时伦敦那边刘真等人已经到达战术位置，距离上半场比赛结束还有七分钟。

    所有人员着便装，一到两人占据一个出入口。刘真深吸口气，毕竟是在联赛杯上搞事，说不定罗杰都不好使。刘真拿起话筒：“大家请注意，大家请注意，休息等待区有火警警报，请大家在保安安排下，有秩序的前往球场草坪。运动员和裁判请先行退场。”

    这是一支英冠球队的主场，最大容量一万三千人，一共有三层，每层有四个出入口。反恐办公室的人分散开来从东南西北和地下停车场等多个位置通过休息区进入球场，期间未发现有可疑人员。每层的自动贩卖机运作正常。

    刘真从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渴望出事的那天。这里不出事，她和梁袭就等出事。

    当八千名观众中过半观众进入草坪时，三层东门附近传来枪声。驻守在这位置的行动探员认为梁袭判断出错，有些大意，一名观众从洗手间出来甩着手上水走向出入口。行动探员认为他大号没听见广播，于是让他快点。

    结果这名观众经过行动探员身边时，一匕首刺在探员的防弹衣上，两人一起吓了一跳。歹徒再一匕首扎向探员大腿，两人搏杀在一起。歹徒还有同伴，同伴去拿藏匿在马桶水箱内的手枪，回来看见这一幕，连续开了三枪打在探员后背，探员因子弹冲击力作用只能放开歹徒，人朝前摔出。

    虽然行动探员的探员不怎样，但行动是主职，倒地瞬间拔出手枪。空手的歹徒A跑出入口，歹徒B躲避到柱子后，双方噼里啪啦的各自打完一个弹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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