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默下山

    青羊观里钱财来源收入主要有两处，一个是金霞城府给观里发放的维修费，这个观里对青羊肆提供庇佑的奖赏，类似于土地庙庇护村子。一个是金霞城府私下给玉鼎真人这位地仙级大佬的供奉，因为玉鼎真人是观主，所以这笔供奉也纳入观里的财产。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收入，比如每月十五青羊肆里的人来观里祭拜祖师爷给的香火钱啦，玉鼎真人手痒夜里出去斩杀梦魇得到的魇石什么的。

    当然，观里的钱财现在是师父在管，和陈默没有什么关系，陈默的零钱来源也有两个，一个是过年过节师父会给一些让陈默下山凑热闹，一个是每逢月十五青羊肆的人来祭拜祖师爷的时候，陈默除了负责点香，还可以替一些香客解签。香火钱是观里的，但解签得到的魇石可就是陈默的。

    嗯，肆里的大人们不怎么信这个，但小姑娘可没少给陈默送魇石。虽然陈默没有师父的掐算手段，但有神识在，用签解给出个主意就是，反正小姑娘家家又没有什么真难事。

    说这些，也是为了说明一下陈默钱不多，但还是有点钱的，毕竟师徒两人生活简朴得很，又没有什么费钱的地方。

    一大早，陈默向师父告了个假，带着顶狐耳帽，背着个小竹篓下山了。

    青羊肆是金霞城下牛马羊交易的地方，是天宫和圣庭的边疆交界之地，虽有天然的山脉作为隔绝双方的边界，但这地方还是地多人稀，毕竟地仙级可是有飞行能力的，嗯，圣庭那边应该叫主神级，万一这些大佬打起来，赤地千里都不是事儿。由此这里畜牧业发达，专为金霞城领域提供肉奶产品，还是举办天马赛的起点和终点。

    今天陈默需要到铁匠铺为自己打造一把三尖两刃刀，把武艺练起来，虽然感觉这武艺在生死决战中没有什么用，真不如灵术，但能提升一点都好。另外还需要给小耳朵买个麒麟瓜，嗯，上回给小耳朵买的麒麟瓜让师父切来吃了，闹起来惹得师父差点把它炼化了。这回就买两个吧。

    青羊肆今天不算热闹，毕竟又不是什么节日，只是不时的牛羊呼唤声让整个青羊肆显得生机勃勃。

    “阿默，仙长还好吗？”

    “阿默，下山来玩啦！”

    “阿默哥，来我家喝口奶茶呗！”

    “阿默哥，昨天的踏青怎么不来啊？”

    ……

    一路上，肆里的人们不断向陈默打招呼，陈默虽然总是认不住他们，不过还是含笑一一回应，毕竟有神识在，当面唤出他们的名字还是不难的。

    来到铁匠铺，铺前的铸造师傅们在叮叮当当敲打个不停，很快一个大叔迎了上来，“阿默，想要什么吗？”

    “古师傅，我想定个武器，三尖两刃刀晓得做吗？”陈默向大叔稽首行礼后问道。

    古师傅哈哈一笑道：“别看我这铁匠铺尽是打个马蹄铁，铸个铁锅，但我也是欧冶子门下，正奇三十六门兵器也是能打的。你这三尖两刃刀是奇门兵器之一，没有问题。”

    跟着古师傅进了铺里，两人坐下。古师傅出声道：“我手艺倒是没问题，只是有个难处。”

    陈默奇道：“什么难处？”

    古师傅搓了搓手，略带歉意道：“我这铁匠铺，平时也就打马蹄铁什么，奇金异铁可没有，打造不出来神兵利器，你真打，也就普通的铁兵。”

    陈默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我也不用它交战杀敌，也就平时用来练练武艺，你尽管打造就是。”

    古师傅闻言大喜，道：“那就没问题了。来，我给你量一下身躯，测试一下力气。”

    陈默跟着古师傅来到铁匠铺后院，就看到后院里放了几个大小不一石锁，还有几个样式各异铜鼎。

    古师傅取出一把直尺，把陈默的身高，手臂，手掌都给量了一番，然后让陈默去试试举一下石锁，口里提醒说道：“常人未超凡之前力气是一千斤封顶，天赋异禀的，能够突破一千斤，不过这种人万中无一。一般来说，我们的身体力气是按照灵力的阶级来增长，一阶的时候极限是三百，二阶四百，三阶六百，四阶八百，等到四阶圆满就是一千斤。你可以先试试按灵力阶级试试。”

    陈默自己三阶的灵力，虽然未圆满，不过还是把最大的刻着六百斤的石锁抱起试举了一下，感觉并没有吃力，把目光投向阴文八百的铜鼎，蹲身抓住鼎脚，双臂抱住鼎身，试举了一下，无法站起，灵力猛然爆发，凭空添了几成力气，这才咬牙举了起来。

    把鼎放下，陈默就见到古师傅脸色古怪，颇为惊讶赞叹道：“我原说天赋异禀力气大的万里挑一，想不到这就见着！阿默，你才二阶的灵力吧？能举起八百斤的鼎，越了两阶灵力增长的力气，可是算是怪力级别的了。”

    “没那么夸张，我现在二阶灵力还差一点儿就圆满了，等圆满就是三阶灵力，可以说我现在和三阶没什么差别的。”陈默笑着解释道。

    古师傅摇了摇头感叹道：“我这重量按照的就是低一阶圆满算的，你想，要当真是灵力过了五阶，这就已经是超凡了，重量对超凡者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哪是区区一千斤能够测量的。”

    陈默没有接话，转过话题问道：“古师傅，你刚刚说力气还有级别？”

    古师傅笑了笑，道：“这个说法是按我们欧冶子这一派的术语来说的，毕竟我们给不同人度身定制兵器，总要有个总纲，不至于搞混弄乱了。”

    “打铁还有总纲？”陈默好奇道，“古师傅，能给说说这个嘛？”

    古师傅哈哈一笑道：“这可算是欧冶子门下的秘术，没有师父同意是不能外传的，我也不能详说啊。哈哈！”看到陈默满脸的失望，古师傅想了想道：“你要只是想了解一下力气的级别，那我给你说说也没问题。”

    陈默大喜，连忙稽首行礼谢道：“请古师傅指点。”

    古师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我们欧冶子一派，专为未脱凡者服务，所打所造皆是凡兵凡物，所以我们把凡人的身体素质给规了类。就力气这一项来说，分为普、大、怪、神，四大级别，普就是普通人，大就是比普通人力气大了两成，怪就是比普通人打了五成，神就是比普通人大了一倍。”

    古师傅说到这里也就住口不说，陈默用神识一扫，已经知道不仅有力量的分类，还有速度，智力，魅力，幸运的分类，只是古师傅心里不愿意说，陈默也就不强求了，虽然在神识的作用下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

    付了定金，古师傅表示三日后就能拿到，陈默就出了铁匠铺。在头上的狐耳不断扑扇下，陈默决定去逛逛瓜果摊。

    金霞城城外的村子庄肆是不种植东西的，五谷杂粮，瓜果蔬菜全要从金霞城购买。所以瓜果一类比肉贵多了。

    麒麟瓜据说是金霞城城主的坐骑，墨绿水麒麟种出的。此瓜圆滚滚，十斤左右，皮绿肉红，甜美多汁，自带寒霜，入腹可以消烦躁，常吃可以增福运。当然，这里瓜摊上摆着的只是凡人所种，没有增加福运的效果，却还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买了两个瓜，一个放身后的竹篓，一个让小耳朵自己收了。小耳朵是有收纳物品异能的，只是收纳了东西，它就无法自己移动了。现在小耳朵收了个瓜，陈默除了感觉自己的头有点重，走了几步，也就习惯了。

    “冰糖葫芦~糖墩儿——好甜的冰糖葫芦咧！”

    陈默转身一看，一个身穿白袍，头包白巾的老头儿扛着一个草棒走过，心有波澜，情不自禁招手喊道：“卖糖葫芦的师傅等一下！”

    老头儿停住脚步，望向陈默，脸上笑容满面道：“小哥，要来串糖葫芦吗？”

    陈默走了上前，看了看草棒上插着的一串串糖葫芦，道：“师父，你有绿色的糖葫芦吗？”

    老头儿向陈默竖起了拇指，赞道：“小哥真识货！我这有虎皮尖椒的糖墩儿，超辣！好味着您呢。”

    看着老头儿从草棒上摘下来，裹住晶莹糖浆的青色辣椒，陈默都傻了，这也是冰糖葫芦？赶紧摇头道：“不是这种，还有其它的吗？”

    老头儿把虎皮尖椒插上草棒，又取下一根小而精致的，道：“再就是这种了，韭菜的，壮气养肾。”一根翠绿的小韭菜，九曲十八弯被一根小竹签插着，外面也是裹了一层透亮的糖浆，看起来就像一条小青龙一样。

    陈默一时有些沉默，摇了摇头道：“算了，师傅。给我拿个根红的就行。”

    老头儿也不恼，笑盈盈把韭菜的插上，拔了根红的下来。

    付了钱，看着手里的红彤彤的冰糖葫芦，陈默感觉那里不对，这冰糖葫芦，自己没看错的话，串的是小番茄吧？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嘚嘚嘚的马蹄踏地奔跑声，陈默赶紧往边上一躲。谁的胆子这么大？平日里青羊肆禁止奔马，抓到是要重罚的。

    马蹄声忽然一消，一匹青色大马在陈默面前停住。极速而忽停，马好，骑术也高明。

    “阿默！下山了怎么不先到我家来！”一声似是责怪的娇喝从马上传来。马上坐着一艳丽少女，白衣而外罩青衫，粉颊微红，眼波流转，正巧笑嫣然看着默。

    陈默歪了歪头，看着那女子老实道：“怕英姐姐把我扣下回不了观。”

    那女子英眉微微一掀，脸色古怪，似笑非笑道：“我像是那种人吗？”

    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啊！陈默不敢接话，英姐姐是琢磨不透的，一时一个想法，一个回答不好，今天就真回不了观了。

    “你这可就说对了呢，不过不管是我家还是青羊肆，你来了就别想走了。”这一刻，女子脸上的那双英眉都柔和，笑盈盈道。

    不好！英姐姐想要把绑我回家成亲！陈默一时间手足无措，要是没记起自己有个娘子的时候，自己是一千个愿意的，毕竟当初好多歌都是英姐姐教的，估计除了英姐姐就没人对得上，没意外的话她就是自己的新娘子，但现在确实不行的，更不用说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英姐姐，我已经有娘子了，不能再娶你了。”陈默急切道。

    那女子脸色一红，发现周围聚了很多肆民在看热闹，忍不住叱喝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啊！”

    肆民们哄然大笑，还有人在瞎喊：“大小姐，喜事可别忘了我啊！”

    “俺力气大，给你抬喜轿得不得萨？”几声调笑声，让围观的肆民更乐了。不过笑完乐过还是散了，毕竟史家大小姐可不是常人呢，不经长得漂亮，手段也高，修炼天赋也好，别说将来，现在就已经是青羊肆的大人物了，特别是获得两届天马赛冠军之后。

    女子回过头来笑看着陈默，轻声细语道，像似在跟陈默说话，也似是在跟自己说话：“无论你以前怎么样，现在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不是你娶我，而是我娶你。”

    英姐姐你不要这样子，我有点怕啊！陈默脸色变化了一下，硬着着头皮道：“英姐姐，有个事，我不能瞒你。”

    女子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在马背上挺胸直腰，把马鞭轻轻敲了敲手心，轻哼一声道：“阿默，你说。我且来听听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这一刻，女子身上便有种说不出的英姿飒爽的，异常的迷人。

    陈默低着头，小声道：“我，我今年只有十一岁。”

    “什么？”女子摸了摸自己晶莹小巧的耳朵，疑惑道：“你再说一遍。”

    陈默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那以前我也不知道的啊，我失忆了都，就踏青前一晚师父才告诉我，不然我就去踏青了。我真没骗人的。”

    女子头脑有些乱，阿默十一，自己十八，岁数相差有点大，忍不住仔细打量了陈默，身高和自己傻弟弟差不多，但这背，这腰，这胳膊腿，已经有虎背熊腰的模样，然后是这脸——咳！女子神色淡然，冷冷道：“居然敢骗我，阿默你好大的胆子！”

    英姐姐，我才十一岁啊！人不能，至少不该！陈默木木看着女子没有说话。

    女子见陈默没有接自己的话，脸上也没有什么惶恐之色，只是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的心事被看透了一般，脸颊顿时飞起一团嫣红，咬了咬贝齿，策马飞奔而去，留下一句话来：“我去问仙长，要是阿默你，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陈默吐了口气，英姐姐是信了的，自己从来不骗人，老实得很，只是英姐姐打算等自己长大，这可咋办是好呢？自己有娘子的啊，虽然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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