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擦肩而过

    第三次，就是在今年的年初。

    江轻尘觉得这是自己距离鲶鱼最近的一次，可惜大意了，没有抓住。

    今年年初，六皇子宁煦博大婚，六皇子为人很洒脱，喜欢四处游历，鉴证西凉的大好河山，他虽然和几位皇子接触的时间不算多，但和每一位皇子关系都不错。

    主要是六皇子性格好，再加上到处游历见识广，皇子们都很喜欢和他聊天。他对皇位权利什么的，更没有任何想法，所以亲近起来毫无压力。

    六皇子大婚，又是年初，大家都觉得应该好好办办，二皇子的马场也刚刚重新休整了一遍，他有为自己马场做广告的嫌疑，提议举办个民间趣味竞赛。

    这活动之前也办过，就是设计几个关卡，跑步，竞技，骑马之类的，反正按照时间做衡量标准，谁速度快就算谁赢。

    对报名上也没有任何的要求，男女和年龄都没限制。也不要报名费，就是有个初选，程度太差的，就不要耽误时间了。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太子加上四位已婚的皇子，每人出二百两白银，加起来就是一两千白银，作为最后胜利者的酬金，附加奖励是可以成为座上宾参加六皇子的婚宴。

    二皇子不光要出场地，还有负责整个活动的所有事宜，大家都没意见，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其实皇子们也不在乎每人出二百两银子，就过年图个热闹。

    民间百姓很沸腾，一千两的银子，很大吸引力的，这是巨资。但有钱人家看重的不是银子，是参加六皇子的婚宴，心说这要是能和皇亲国戚搭上边，前途无量。

    所以一时间，大家对本次竞技的比赛项目就很感兴趣，二皇子觉得要是参照之前的项目，好像很没新意，也没趣味性，只要派府上会点功夫的家丁来，赢的可能性就很大。

    这样很多百姓会放弃比赛，所以要加点需要脑子的竞技。

    二皇子就找江希安商量，江希安就想到了，加个机关屋的设置，机关不要设定的太难，最多半盏茶的时间，你要是能过就有加分，不过就没有。

    二皇子觉得这个想法很新颖，宫里是机关师的，于是就按照二皇子的要求，设计了一个机关屋，预赛的时候，大家反响很好，因为有些有钱人家的家丁真的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竞技方面都是第一的，换成机关屋，一分都拿不到。

    本来计划预赛是一天的，结果三天才结束，就是因为很多人知道有逆袭的机会，才会当天四人组团，参加比赛。

    江轻尘知道此事，想拿此事做文章，和宫里的机关师讨论过，能不能把决赛的机关做的难一些，这样能通过机关的人，肯定就是有问题的。直接抓回去审问。

    太子知道后不同意，这原本就是给六皇子婚礼添彩头的事情，最后变成了抓朱紫国的奸细，纯正的兄弟情都演变成了一场计谋，绝对不可以。

    江轻尘觉得太子说的也对，就放弃了这个计划。

    这次活动的告示一出，齐烟就很心动，他是没有头衔的，收入肯定没有几条鱼高，一千两对于他来说要辛苦二十年。

    齐烟想去，谷千没拦着，因为这种活动在京城也经常会举办，但为了安全，嘱咐齐烟易容去，从邵家大院带几个脸生的小厮帮忙。

    齐烟就是按照谷千的安排去做的，他自认为智商还行，就主动负责机关屋那个关卡，他曾经受过机关破解的训练，但这么多年不用，早就生疏了，不过不管怎样预赛时还是破解了。

    以他的认知这机关设计的不难，确实不难，有很多普通人，要比他时间短，就能破解机关，预赛的成绩出来后，他到处比对，发现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自己机关的破解速度，不可能拿到那一千两的银子。

    于是齐烟想到了鲶鱼，他是机关上的高手，这点小事，对他来说都不是事，鲶鱼本来不想去，后来齐烟说如果赢了，可以分他一半，五百两银子就很有吸引力。

    于是鲶鱼爽快的答应了，这事谷千是不知道的。

    比赛那天，鲶鱼自己也简单易了容，也是怕身份暴露。齐烟是替代之前骑马的小厮上场。

    抽签决定出场顺序，齐烟抽的号比较靠前，这个比赛为了省时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也就是说机关屋这个关卡，半盏茶的时间结束，机关重启，你都不知道别人过没过，你只知道自己的成绩。

    鲶鱼听齐烟说过预选赛机关项目的样子，觉得很容易，大众游戏本来也不会很难，心说决赛要不放点水，自己一下子就出来，过于显眼。

    结果鲶鱼进了机关才发现，这机关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么简单的，是不是之前过去的人太多，拉不开差距，所以决赛刻意安排难点，心中还庆幸，幸好齐烟把自己找来了，否则这个难度他根本过不去。

    当天比赛，怎么说也是二皇子举办的，是有九门提督的禁军在维护秩序的，江轻尘没去，他最不喜欢看热闹，人都在马场，京城反而安静了，江轻尘难得回侯府吃个午饭。

    结果还没吃，就接到了线报，说今天早上的比赛，机关屋的设置有问题，被设置成了困难难度，十六组人就一组通过，机关师觉得不对了，叫了中场休息，检查机关屋，才发现设置出了问题。

    机关师把这事和九门提督府的负责人说了，直接就把唯一通过机关的那组人抓了起来，可惜就一个人，他那三个同伴比赛完就回去了，他是在等看结果才没走。

    江轻尘也觉得这事有问题，当然你不排除有厉害的机关高手出现在京城，可这么厉害的人不都出自世家吗？世家在乎这一千两的银子？但也可能是为了能成为六皇子婚宴上的座上宾。

    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先审问过才知道结果，于是江轻尘去九门提督等人，结果从马场压人回来的禁军，很久才到九门提督府，说是路上遇到了埋伏，交过手的人说，对方是鲨鱼。

    毕竟打交道这么多年，武功路数还是有些了解的。

    江轻尘对自己很失望，来破机关的肯定是鲶鱼，自己居然把他放掉了。

    现在江轻尘知道怎么回事了，禁军来侯府报信，肯定让鲶鱼知道了，所以才会马上通知鲨鱼，齐烟被抓的事情。鲨鱼立即去营救。

    江轻尘一行三人进了九门提督府的大堂，就看到夜海华和李雁飞都在。李雁飞是江轻尘打过招呼的，这次毕竟是大行动，肯定要自己信得过的人带队才行。

    几个人相互寒暄施礼。

    “海华，鲶鱼都交代了吗？”江轻尘问道。

    “挺配合的，问什么说什么，我估计他这么配合主要就是他知道自己手上也没人命，更没做过什么大的案子，没必要让我用刑，所以交代的很痛快。”夜海华说的。

    “他来西凉的主要职责是什么？”赵大人问道。

    “鲶鱼是专业的机关师，今天我们查抄的三处院子，都是有机关设置的，邵家大院的机关是最庞大的，需要有人定期做维护，本来他只做这一项工作，后来鲨鱼看他人机灵，轻功好，耳力好，就让他继承了鲶鱼的代号，负责打探消息，这样收入也高。”夜海华说道。

    “他还有三王府上的鲫鱼，都是和谷千一起进的京城，三人年纪相仿，所以关系很好，之前谷千觉得鲔鱼的计划要出问题，就派黑风寨的两个打手接人，把他们接出城，可惜被我们半路截胡。”江轻尘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没被截胡，这个鲶鱼他也接不走，江河真不愧为公主府的管家，下手也太狠，啊不，太大方了，给鲶鱼吃了半月癫，这么贵的泻药，开阳说给鲶鱼吃了解药后，缓了半个时辰，人才能走路。”夜海华说道。

    “这锅我不背，跟谁学的，谁心里有数。”云想容笑着说道。

    “鲶鱼还交代什么了？”江轻尘问道。

    “他承认之前是有目的的进昌平候府，就是为了拿消息。虽然只是个出苦力的小厮，接触不到府里的事情，但也多少知道一点，第一，今年初，那次谷千能及时的就出齐烟，就是他给的消息，第二，就是这次朝堂上说紫藤的事情，也是他给谷千的消息，第三，就是万国寺的死尸金鱼，是他做的机关，也是他在侯府听到宫里的传话，知道容公主出行时间，才能和巡查万国寺的禁军错开，提前做好了机关。第四，他刻意讨好江河就是为了能跟着进到公主府。他知道公主成亲，昌平候府就没有待下去的意义。第五，是他找侯府老夫人身边的人，告诉她江大哥在京城中的传言，就是为了激怒祖母。让她去皇家别院搬救兵。第六，容公主手帕丢了的事情，也是他告诉的鲔鱼。”夜海华说道。

    “一个进不了内院的小厮，还真没少做事。哎。”三皇子说道。

    大家知道他是感概自己家的鲫鱼，那个可是师爷，能做的事情，要比小厮多的多。

    江轻尘也觉得自己很失职，其实鲶鱼的确不是隐藏技术多高明的间谍。

    第一，鲶鱼每年过年是不请假的，说是家里穷，想多拿个侯府大红包，反而是过完年会请一个多月的假，说是回家看看，现在知道这是和那七条鱼一起去扬州接云家的纺织机器赚钱。

    可之前自己一点都没怀疑过。

    第二，自己在公主府的外院，有几次看到鲶鱼盯着外院机关的机关眼，自己原以为就是个巧合，现在想想，那是他职业病犯了，总想研究一下高明的机关。

    还好容容够精明，一点小事就看出了问题，还没上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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