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十三章 猛张飞斗子龙

    顿时间，两轮箭潮对射相扑。说时迟那时快，文翰已飞马杀到刘备面前，刘备忿然举起双股宝剑，左手起剑对着文翰面门一劈，右手舞剑对着文翰脖子一砍。文翰刀目迸射两道精光，大喝一声，暴雨梨花枪飞扫而出，猛地荡开刘备右手砍来的宝剑，驱身避开一剑。刘备面色狰狞，猛地发作，双剑齐出，倏然向文翰身躯捅了过来。文翰毫无畏色，暴雨梨花枪陡然飞速动起，快若激流之势，正是杀出山河无极枪法，以攻为守，不但杀破刘备的攻势，还逼得刘备不得不收剑防备。突兀之间，文翰枪式一慢，把枪缓缓向刘备打去。刘备看得心喜，正欲一剑扫开，然后爆发攻势。哪知刘备一剑扫起，打在暴雨梨花枪上，宛如打在了一座庞山似的，手中宝剑反倒弹回。文翰持枪打落，刘备连忙避开，还未回过神来，文翰枪式又变，快得惊人，一连三、四枪。刘备或挡或避，被文翰杀得甚是险峻。猛然间，刘备露出一个破绽。文翰看得急切，一枪暴速刺去。哪知刘备却是故意为之，急闪避开，一剑猝然向文翰头颅削去。文翰以枪隔住。刘备狰狞的面容忽然露出一丝冷笑，文翰看得刀目瞪大。蓦然间，刘备杀招显出，另一手正执剑望文翰心窝刺去。这剑来得极其忽然，文翰忙扯身而躲。刘备的宝剑刺在文翰身上腋下三寸的铠甲，爆出一道璀璨的光芒。一剑刺过，文翰面色陡变，怒火汹腾，气势骤发，拧起暴雨梨花枪赫然杀起，一连猛攻四、五枪。刘备舞剑死守。两人交锋近有数十回合。两军将士亦在互杀拼杀，战况极是激烈。

    却说张飞正于寨内引军与赵云军厮杀。唐兵士气正锐，蜀兵难以抵挡。张飞引着数千猛士，舍命抵挡，但却压不住唐兵人多势众，渐渐有溃败之势。张飞挡在前头，赵云奔马又再杀来，龙胆亮银枪如若狂风暴雨之势，连绵不绝。张飞亦不逊色，手中丈八蛇矛快若奔雷，扯声连吼不止，大有一副视死如归地态势，恶战赵云。赵云抖数精神，施出浑身解数，两人招式越打越快，却丝毫不见力竭，反而显得倍加勇猛。就在此时，变故忽生。唐兵并力冲起，骇然将蜀军人潮冲散开来。七八个唐将望赵云身后赶来。张飞眼见势已极也，连忙奋力舞枪逼开赵云，勒马逃去。赵云引兵大举掩杀，蜀兵死伤无数，被杀得抱头鼠窜，败若山崩之势。

    败逃的蜀兵疯狂而涌，正与刘备军作战的唐兵一时无备，亦被冲散开来。张飞面色凶神恶煞，在乱军内骤马狂冲，不分敌我，俨然撞开一条大道而去。无论蜀兵还是唐兵，见张飞冲来，纷纷让开。此时，文翰正与刘备缠杀，刘备舞剑乱砍，一鼓作气势如虎。文翰却以太极招式与之纠缠。刘备越攻越急，渐渐地防备尽弃，攻势煞是猛烈。文翰刀目寒澈，陡然间，枪式一旋，使巧劲一连荡开刘备的双剑。刘备猛地瞪大一双枭目，正见文翰欲出枪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巨吼暴起。

    “贼杀才！！！休想伤我家哥哥！！”

    张飞竭斯底里地一吼，宛如雷霆炸开，如就响在旁侧。文翰曾被张飞重伤，心里大惊，连忙收枪勒马一退，待回过神来。张飞骤马冲近。文翰急回马退回阵内，速教几员唐将前往抵挡。张飞舞着丈八蛇矛盛势杀来，赫然杀出八荒灭神矛法，就七八回合，将那几员唐将刺落马下。待张飞冲破开去，文翰早已退远。刘备见了张飞，急叫来救。张飞听了，急转马赶去，将刘备四周唐兵杀散。不一时，赵云引兵扑杀赶来。张飞护着刘备，杀往诸葛亮那处。四周一片混乱，敌我难分。张飞便叫刘备、诸葛亮在前，两人乃纵马前行。张飞左右遮护。文翰见了，急命军士围杀过去，更下令，凡能杀得刘备者，即封为蜀中王！军士听令，士气大震，各要争功，无不奋勇向前。张飞死死护住，徐庶见张飞有万夫莫敌之勇，遂教弓弩手发箭去射。张飞拔矛而挡，刘备吆声大喝，各部蜀兵纷纷聚来护卫。张飞一路冲突，身被数枪，箭透重铠，放得以杀破重围。蜀军残兵一路逃奔，各路唐兵驰丽追袭。

    文翰见刘备走脱了，哪里甘愿，亲自策马驱兵，赶到阵前去追。比及已是平明时分。蜀军残兵一路逃到梓潼城下，文翰引兵盛势追击，刘备连忙喝叫开面，一众狼狈逃奔入城。文翰见着，回顾众将喝道。

    “蜀兵正乱，谁敢前往夺门！！”

    文翰话音刚落，赵云奔马飞出，夜照玉狮子化作一道闪烁光芒，其部署慨然追去。赵云骤马挺枪，杀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过了吊桥，杀到门内。蜀兵见着，无不慌乱，各自奔逃。刘备见赵云冲进城门之内，面色惨绝，吆声呼道。

    “城门若遭赵子龙所夺，梓潼难保，我等皆要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矣！！”

    “兄长勿虑，弟宁死，亦保得梓潼无碍！！”

    张飞听了，环眼暴瞪，大吼一声，不顾伤势，便转马复回，冲来与赵云厮杀。张飞面目无比狰狞，浑身尽是拼死恶气，策马撞向赵云，手中蛇矛暴飞而搠，攻势之烈，如同海潮崩落。赵云一时亦被张飞的恶气慑住，被杀得节节败退。战况正是交着，陡然间城西之处，传来无数喊杀声。恶兽猛禽啼鸣嘶吼，一队队蛮兵驱着野兽漫山遍野地赶了过来。为首大将，正乃南蛮乌戈国之主，兀突骨也。庞统见势如此，急与文翰劝道。

    “主公，我军激战许久，兵士皆以力竭，如今彼兼有援军来救，不可久战。当速撤军。”

    文翰听了，虽是万分不甘，但亦不敢过于轻率，当机立断，传令左右鸣鼓守军。号角声一起，唐兵各部人马立即纷纷撤去。赵云剑目寒澈，一枪暴刺而出，与张飞刺来的蛇矛撞在一起。两柄兵器齐齐荡开，此间赵云勒马一退，剑目尽是不甘之色，引兵撤走。若是适才，赵云可挡住张飞之势，诸军一拥而上，夺了城门。纵使蛮军来援，自军亦有一拼之力，若是可一举夺下梓潼，对西川战事可谓是极其利好。赵云咬牙而退，张飞见赵云退走，本欲追去，哪知体内伤势爆发，浑身气力好似霎时都被抽走。却说诸葛亮与刘备一同登上城头。诸葛亮眼见唐兵撤去，看着赵云引兵居于阵后，唐兵弓弩手整队而撤，皆有提备，并不敢乘势追击，速令军士鸣金擂鼓，传令蛮军退回梓潼城。兀突骨听得号令，遂引兵入城。于是两军各自罢兵。文翰退回蜀军三寨，夺得辎重、器械、马匹不计其数。此一战役，徐庶与诸葛亮各施谋略，互相猜度对方计策，不但有奇兵之妙，更有攻心之巧。诸葛亮自以为深熟徐庶，料知其策，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以致大败，大损兵力。蜀军此役死伤足有二万余人，如今加上蛮军来援的三万兵力，仅剩下不到五万兵马。至于**，此役大获全胜，死伤八千余。**兵力，几乎是蜀军两倍之多，只要文翰攻破梓潼这五万兵马，便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唐兵士气宏盛，文翰拨酒食赏赐军士，犒劳三军，又重赏徐庶，传令诸军歇息三日，再做攻取。

    却说，刘备收兵回城，兀突骨率一众蛮将来拜见。原来早前诸葛亮遣人连番催军，马超心知战况紧急，不敢耽误，遂令兀突骨引其乌戈国三万獠丁前去助战。兀突骨连夜启程，一路少有歇息，将要赶到梓潼城时，听得喊杀声大作，心知蜀军必正与**交战便急引兵马赶来救援。刘备听闻，大赏兀突骨还有一众蛮将，众人拜谢。刘备又感张飞救护之功，设宴款之。刘备亲自把盏，抚其背，泪流满面。

    “幸赖三弟相救，不惜性命，被枪数十，肤如刻画，孤亦何心不待弟以骨肉之恩、手足之情，委弟以兵马之重乎！弟乃孤之功臣，孤当与弟共荣辱、同休戚也。昔年桃园之誓，孤怎敢相忘耶！？”

    刘备言罢，众人无不动容。有感触者，更随之泪下。刘备遂令张飞解衣与众将观之，只见皮肉肌肤，如同刀剜，盘根遍体。刘备手指其痕，一一问之。张飞具言战斗被伤之状。一处伤令吃一觥酒。是日，张飞大醉。刘备以青罗伞赐之，令出入张盖，以为显耀。

    时下，唐、蜀两军暂无动静。一日，诸葛亮前往郡衙，来见刘备，跪伏于地，具告前番之罪。刘备闻言，并无发怒，反而好生安抚。诸葛亮泣声泪下，口中只道愿受死罪。刘备听了，枭目一瞪，怒声喝道。

    “如今国家正是存亡之时，孤左右正需依仗军师。胜负乃兵家常事，军师岂可因一时所失，而罔顾大局！？”

    诸葛亮听言，方才止泪，又是一拜道。

    “主公宽宏，但法不可徇情。主公可暂且记罪，待以时清，才作处置！”

    刘备心知诸葛亮脾性严明，遂先依其言。诸葛亮又乞命降职，以证法度。刘备亦从其言，宣告三军，免诸葛亮宰相之职，降为大司马，暂统国家军务大事。是日，刘备召众将于府衙之内，诸葛亮宣告其罪，以众人为见证。众将见之，虽有来劝者，但却都被诸葛亮一一驳回。

    随后刘备与众人商议一番，诸葛亮劝且据城而守，又命军士在四门皆配以龙虎弩以助守城。商议暂定，各将退去。诸葛亮暗与兀突骨投以眼色，兀突骨心神领会。半响，众人皆出。兀突骨却秘密潜回归来。刘备与诸葛亮相视一眼。诸葛亮一沉脸色，向兀突骨问道。

    “马孟起可起军耶！？”

    兀突骨听言，重重颔首，低声而道。

    “军师勿虑。某起兵那日，马孟起便同时发兵，率倾国之力，统兵十万由某乌戈国进发，迈过龙岭山脉，袭击凉州天水郡。”

    诸葛亮闻言，长吸一口大气，一双皓目隐隐发亮，凝声说道。

    “好！文不凡欲要一举攻破西川，此番将凉、雍州兵力尽数调集此处。此时，凉、雍两州兵力空虚。一旦马孟起杀入天水，唐兵慌促无备，必定兵败如山倒。即时马孟起便可势如破竹，杀入凉州。以其马氏在凉州威望，即时必有各路西凉豪杰纷纷来投。马孟起在凉州势如破竹，文不凡若知，必然速退往雍州。待那时，我军便可趁势掩杀，大破彼军，一路起兵大举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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