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案件疑点

    学校出了事情，校方很快派人来进行学生的疏散，等韩煜和叶萧萧到湖对面的时候，围观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从刚刚所在的地方走到湖对面，看似很近，但依照两人的速度，居然也走了十来分钟。对面的两个地方更为隐蔽，虽然从对面能够清晰看到是很明显的挨着湖面，但走近了后发现，这边的植物和树木更多，如果单独站在这边，是看不明显有人进来的。

    韩煜想了想，对叶萧萧说道，“萧萧，你去另一边，我在这边，等会你在那边看看能不能看见我。”

    叶萧萧于是又绕到另一处，两人分别站在了靠近湖面的草坪边上，韩煜看向叶萧萧的位置，但因为刚好中间有处很大的亭子，遮住了视线，根本看不见那边的情况，叶萧萧也是如此。韩煜问道，“萧萧，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那边半天没有回应，韩煜拿出手机，拨通叶萧萧的电话，“你刚刚有听到我说话吗？”

    叶萧萧站在那边摇头，“完全听不见，你刚刚听到我说话了吗？”

    “也听不见。”

    韩煜站在的这个地方相对大些，也稍微空旷些，他挂了电话，拨通队里另一位警察的号码，“小张，你站在草坪的岸边，认真的看看，能不能看到我在哪里。”

    小张接到电话，很快就找到了韩煜，“韩队，看到你了。”

    “那你能不能看到萧萧在哪儿？”

    小张找了半天，完全看不出来，“韩队，看不见啊，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好了，我知道了。”

    韩煜挂掉电话后，离开了那个地方，从后面绕着来到叶萧萧的身边。这块地方比刚刚韩煜所在的地方要狭窄些，右边是隔在中间的亭子，左边是一些树，再不远处就是学校的建筑。叶萧萧见韩煜过来，问道，“怎么了？”

    “这里，应该就是抛尸的地方了。”

    “为什么？”

    “我刚刚让小张在对面看了看，他能够看到我，但是却看不到你，因为你这边左右都有遮挡的东西，加上这块地方很小，从这里能够看到对面的情况，凶手抛尸肯定会选在晚上，现在是白天，对面就已经看不见这里的情况，晚上就更看不见了。”

    叶萧萧点头，“这个地方也挺难找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这个地方并不难找，但难的是看清楚这里是否有人。你刚刚站在这里，因为这个地方相对阴暗，遮蔽物很多，所以当别人从明亮的地方看向阴暗的地方，往往会看不清楚。就好像我们在黑夜里，看向有灯的地方会看的特别清楚，但反过来，别人看不见我们。”

    叶萧萧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小白来了队里，韩煜就有些要往说教先生发展的趋势，以前是严肃不爱说话，现在是严肃爱说教，像个行走的科普教科书一样。但回想起上次叶萧萧被发配去给学生当教练的事情，她便忍住想要吐槽的心思，乖巧的点头说好。

    韩煜没有理会她的心思，在旁边认真的走着，仿佛要寻找着什么，突然他停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副橡胶手套，将树枝上的东西拿下来包好。叶萧萧看到是一块布，“你觉得是凶手留下的？”

    “不确定，但这地方明显的要荒芜些，而且也很杂乱，就算是情侣约会，也不太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更不要说其他人没事会来这里了。先拿回去检查吧。”

    ”另外，让鉴证科的人到这边来吧，说不定会发现些什么。“韩煜边大步朝外走，边对叶萧萧吩咐。

    天色渐渐的晚了，韩煜和叶萧萧一回到队里，韩煜就直接奔向了法医室，他是队里最爱往蔡博那边跑的人，每次过去都会特别认真的去检查尸体的情况，遇到一些不懂的还会问蔡博。也正因此，蔡博对他很是欣赏。而叶萧萧到了办公室，就看见白一帆和程嘉轩的面前摆着厚厚的一大堆文件。程嘉轩见到了叶萧萧，像是看到救星了一样，直接喊道，“萧萧，你可回来了，赶紧一起来看看这些档案。”

    “这都是女性侵犯的案子？”叶萧萧有些惊讶，没想到会这么多。

    “是啊，”白一帆也有些无精打采，“临华市是今年年初才开始普及用电脑同步案件的，之前都是纸质的，所以，有的找了。”

    “不是，怎么会这么多，你们这是翻出了多少年的档案了？”

    “萧萧姐，说明世界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恐怖，这只是最近两年的，就只是两年而已的。”

    “我靠，”叶萧萧忍不住爆了粗口，但还是乖乖的坐下来翻看，边看边觉得惆怅。这一堆的档案里，全是女性受到侵犯的，有些是骚扰，跟踪，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情节不算严重的，有些则是受到了实质性的伤害。而现实情况里，很多女性在受到伤害时，由于各方面的压力，会选择不报警。在看似阳光的世界里，黑暗无处不在。

    不知不觉，办公室的时钟就走到了凌晨，程嘉轩那乱糟糟的头发被他弄的更乱了，叶萧萧还是很有精神，即使劳累也丝毫不会影响她大美女的风范。白一帆也还好，胜在年轻，有用不完的精力。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白一帆出去给每个人买了杯咖啡回来，叶萧萧埋头在文件堆里，突然惊讶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程嘉轩看着她。

    叶萧萧拿出几份档案，铺在桌面上，“你们来看看这个。”

    白一帆和程嘉轩将椅子向她那边挪了挪，“你们看，这些都是前年的案子，从最左边开始，你们看看，有什么不同吗？”

    “这，犯罪升级？”白一帆有些不确定。

    程嘉轩皱着眉头，正好韩煜从外边回来了，看见他们几个围在一堆，也走近了问道，“怎么了？”

    “韩队，你看看呢。”程嘉轩让出一点位置。

    韩煜拿着几份档案，越看脸色越凝重，一共是四个档案，前两个是骚扰跟踪的，报案人的说辞非常相似，都是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但是不知道是谁。后两个则是在路上受到袭击，但没有受到实质性侵犯的。最重要的，这四个档案的受害者，都是临华大学的学生。

    前年那时候韩煜还没有来，他把这几个档案放在桌上，然后拿出一份报告来，“死者的死因查到了，窒息死亡。”

    “淹死的？”程嘉轩追问。

    韩煜摇头，“不是，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脸上没有蕈样泡沫，而且身体也没有发涨和浮肿。最重要的，临华大学的人工湖里长了些蓝藻，但是死者的肺部和呼吸道里都很干净。所以，死者不是溺死，而是在死了之后被抛到湖里的。但是，在死者的鼻腔里发现了桑皮纸。”

    “桑皮纸？”叶萧萧惊讶道。

    “那是什么？”白一帆不解的看向她，程嘉轩也有些不太明白。

    “桑皮纸，古代的时候叫做“汉皮纸”，起源于汉代。桑皮纸表面很柔软，吸水性非常强，又不褪色，用处很大。曾经司刑职员对封建体系的官员刑讯逼供时，就会用桑皮纸盖在犯人的脸上，然后嘴里喷出水雾，桑皮纸受潮发软后，就会立刻服帖在脸上，这样一层接着一层，到后面，犯人就会因为呼吸困难而招供。这种方式也叫做贴加官，是很残忍的审讯方式。”叶萧萧说完这句话后，声音都带了点颤音，她看着眼前几人，拿出一包烟，“我出去抽支烟。”

    白一帆不明白叶萧萧怎么了，程嘉轩也沉默着，韩煜看着叶萧萧的背影，什么都没说，然后对面前两人说道，“小白，老程，你们明天去找这四个受害者聊聊。另外，死者的身份确认了，是临华大学的学生，叫做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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