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终局（一）

薛琼惊讶于自己已经全身都被石化了，但脑子居然还能运转，他定在原地，不停地在想一些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理，但想来Rider应该是被做了和Saber一样的事情吧…可能还要加上一些间桐脏砚对Lancer做的那种改造？再联系一下圣杯…怪不得，正所谓自家人不打自家人，卫宫士郎是另一个圣杯，言峰绮礼是被黑泥污染过的人类，而米内特又是纯粹的黑暗属性…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也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马后炮了啊…）

    连眼珠子都不能动的感觉，确实很难受。且不说已经被石化的薛琼等人，我们来看看还能活动的人们都在干什么。

    言峰绮礼的黑键，在这种时候也只能起到“掠阵”的作用而已了。米内特尝试了一下用绝命瞬狱杀来抓住速度飞快的Rider，但失败，于是她也放弃了继续使用无色小晶块的念头，毕竟最适合用于抓人的技能都失败了。

    黑色的Rider，速度非常快，比敏捷A++的米内特还要快。她不停地在建筑物中间上蹿下跳，时不时从这三个人的身上掠过，然后留下一些小的伤口。为了逃避巨大化的朱总，薛琼他们选择在这种狭窄的复杂地形里逃命，结果现在这里的地形却成了他们的最大限制。

    终于，卫宫士郎在凭空消失又出现三次，也就是使用了三次无限剑制都没有抓住Rider后，第四次他终于成功了。

    在卫宫士郎和Rider在固有结界里交手时，被石化的薛琼等人也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只是皮肤表面还有一层残留的石化效果，只要动一下就会碎裂，然后造成大量的伤口…

    能使用治疗魔术的言峰绮礼、光头和远坂凛再次开始了治疗工作，不过此时他们的魔力也所剩不多了，最多只能先让伤口结痂而已。

    “士郎…”依莉雅一边接受着远坂凛的治疗，一边看着卫宫士郎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道：“就算击败了Rider，你也…”

    “卫宫士郎不会后悔的。”言峰绮礼插嘴道，“如果他真的是我所知的那个人的儿子，只是这种程度的觉悟，不算什么。”

    “Rider，如果被卫宫士郎吸收掉之后…”薛琼坐在地上，捡起刚刚抽到一半，但现在已经熄掉的香烟，放回嘴里后说道：“大圣杯就会马上启动，而我们也会没有办法休息了吧…”

    薛琼用石化解除后，已经是鲜血淋漓的手掏出了打火机，试了几下才点着，然后接着说道：“说不定，我们还得马上就扛着他去圆藏山…”

    “不许动！举起手来！！”已经大致成为废墟的小巷尽头，传来了一个愤怒中带着恐惧的声音。

    看来是军方的地面部队终于过来了啊…不过实际上，那里只有一个人，他只是一名驻守在附近，又碰巧在几次大爆炸中生还的普通军官而已。而他现在选择这样先喊一声，而不是直接开枪，其实就是打着拖延时间，等待后援的主意。

    在和朱总的追逃之中，且不论朱总那一双大钳子造成了多少的破坏，单论卫宫士郎那两次EXcarliber就已经有非常大的破坏力了…造成的后果，甚至比十年前的新都大火还要恐怖。所以这位现役精锐军人才会这么恐惧，变得像那些能用枪指着歹徒大半天，还扣不下扳机的警察一样。

    出乎对方意料，在场包括薛琼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只有正在用魔术进行治疗的三人没有动而已。

    今天他们实在太累了，都已经没有了再杀人的心情，就连小韵也放弃了使用魅惑术卷轴。

    不过虽然举起了手，但薛琼还是兴致所在地大喊了一句：“自卫队的朋友！！我们不是****，我们是站在正义一方的超级英雄！！这些损失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但地球正在面临危险！！之前的事情也发生在你们的眼前，你们应该清楚，镰田吾作只是一个伪装成了人类，以此试图潜伏在你们中间，完成他邪恶破坏计划的怪物！！”

    “谁信你啊！手举好！！”一个穿着军官服的壮年男性，从之前躲藏的掩体后走了出来，手里的枪也一直在对准薛琼的脑袋。

    “切…真无聊！”薛琼吐掉嘴里的烟头，然后干脆躺在地上了。

    “你们三个！也把手举起来！放在我能看到的位置！！”

    刚刚解决了依莉雅的问题，正在给自己治疗的远坂凛，不满地说道：“呀喝！给你点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你现在还能活着，都是因为我们的仁慈...把枪放下！”

    这可怜的人差点没被吓得直接开枪，但他最终还是唯唯诺诺地放下了武器。

    薛琼看着刚刚飞到这里，在上空悬停着，正用重机枪瞄准着这里的武装直升机，睡眼惺忪地说道：“好嘛好嘛，有话可以好好说…”

    就在此时，卫宫士郎凭空出现了，手上提着一颗黑色的头颅。这个有着美丽长发的脑袋在流出黑色血液的同时，也在渐渐消散。

    而那些消散能量的最终流向，全都是卫宫士郎的身体…

    “还能撑多久？”薛琼问道。

    “今…天。”卫宫士郎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虽然勉强能站着，但是腿明显在抖。

    “那么开工。”薛琼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

    言峰绮礼又是用一把黑键射穿了地面上那位军官的喉咙，同时卫宫士郎也投影出了一把长矛，单臂一挥将长矛投出，就轻易地打下了直升机。

    在走出这片废墟后，他们才发现，美军和自卫队居然连装甲车都开过来了…于是他们毫不客气地笑纳，在卫宫士郎瞬间清理掉几乎所有军队，只留一辆钢板最厚的指挥车后，薛琼坐上了驾驶席。

    他们是在与时间赛跑。在装甲车开动的同时，卫宫士郎也已经晕过去了，看来他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薛琼开着装甲车一路横冲直撞，同时让米内特待在车顶上，清理追过来的军队，二十多分钟后，他们就到达了圆藏山的山脚下。

    没有遭受到战机的轰炸，算是意外之喜。而卫宫士郎在站在了这块冬木最大灵脉上之后，也是回光返照一般地醒了过来，而且好像冥冥中受到了什么的指引，在完全不熟悉的山路上一瘸一拐地走了一段距离，就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山涧前。

    “往…上游走。”卫宫士郎喘了两口粗气，虽然他可以动用的魔力已经多到了可以用人形核弹来形容，但他作为人类的机能已经快要彻底消失了，而他之所以现在还能走的动路，完全都是恐怖的意志力和绝对强烈的愿望在支撑着他而已。

    “等等。”在其他人都开始顺着山涧的水流往上走的时候，言峰绮礼却是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卫宫士郎在薛琼的搀扶下走着，艰难地转过了头。

    言峰绮礼道：“在见到大圣杯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回答，卫宫士郎。”

    “说。”

    “是关于圣杯里面的东西。”言峰绮礼笑着说道，“现在的你，应该能理解真正的圣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吧？那么，你准备怎么对待…它呢？”

    “不关我事。”卫宫士郎摇了摇头，“我只要…樱…至于圣杯里的东西，我管它去死…”

    “哦？不错的回答。”言峰绮礼笑得更欢了，然后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各自怀着不同目的的八个人，按照卫宫士郎口中的“有什么在召唤着我”，顺着山涧，一路走到了一个山洞的前面。

    “到地方了…”卫宫士郎拒绝了薛琼的继续搀扶，一摇一晃地走在最前面，第一个进入了山洞。

    “到地方了。”薛琼眯着眼睛，往山洞的里面看去，同时拍了拍光头和小韵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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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薛琼他们靠着山洞内大量荧光苔藓的照明，还有卫宫士郎的指路，一步一步地往里深入的同时，间桐樱正坐在山洞中心的一个石台上，看着自己手里一个矿泉水瓶子发呆。

    在她的背后，是一个在缓缓流动的巨大黑影。实质上是一个悬在空中的“孔洞”，正在缓缓向外流着浓稠的黑色液体。这正是圣杯的本质，通往“外部”的孔洞，里面是足以使现世的任何愿望成真的巨量魔力，但由于某次圣杯战争中，艾因兹贝伦的魔术师违规召唤第八名英灵，复仇者“安格鲁-梅亚”，污染了圣杯，才使里面原本无色透明的纯净魔力，变成了这种肮脏、恶心并且充满了恶意的黑色。

    “呐，爷爷…”间桐樱用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指，敲了敲塑料瓶，对着里面的一只在不停挣扎的小虫子说道：“你说，以后你的曾孙或者曾孙女，该叫什么名字好呢？或者说，应该是姓卫宫，还是姓间桐，或者…姓远坂？”

    小虫子没有回应她，依然还是躺在瓶底上不停地扑腾着。

    “啊，我忘了！”间桐樱突然想到了什么，把瓶盖拧松了一些。

    “爷爷，这样空气就好很多了吧？”间桐樱高兴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间桐樱的表情突然变了。

    她的目光，投向了她背后的大圣杯，因为她感觉到了…一些事情，正在那个孔洞中发生。

    间桐樱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孔洞。那个“孔洞”的对面，本来是什么都没有的“空”，但在此时，那一面却出现了…雪。

    是的，雪。甚至那些雪花，都已经开始在狂风的吹拂下，开始飞进这个山洞。

    “外部…”

    圣杯最初被制造的目的，本来就是魔术师们试图通过一个仪式聚集大量的魔力，以此撕开位面间的障壁…而所谓“外部”，则是魔术师们对一切除了自己所在的世界之外，所有其它世界的统称。

    “不对啊…”间桐樱有些疑惑，“魔力的总量不够啊…圣杯战争虽然已经到了尾声，但死掉的英灵，明明应该永远不够…”

    如果此时薛琼，甚至任何一个轮回者在场，其实都能给这种现象一个解答。

    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已经快要彻底崩坏了。在这种情况下，位面的稳定性降低，位面间的障壁变得更加脆弱…而刚好，大圣杯的魔力，也一直在试图撕开这个障壁。

    再加上，朱总破坏世界观的方式有些不同，是粗暴地在这个世界引动了超大量的，来自特定的，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所以，魔力远远没有聚集到极限的大圣杯，才能提前用这比预计少很多的魔力量，轻易地就打开了魔术师们的理想，通往“外部”的大门…而且，是通往那个世界，那个对这个世界侵蚀最严重的世界。

    但是间桐樱不会想这么多。她的意志一直在受到魔力的挤压，安格鲁-梅亚的诱惑，已经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了，而这种情况的她，显然无法进行太多的思考。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间桐樱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用黑色的魔力，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凝结成了一个尖锐的指爪，开始在地上描绘着什么。

    “既然这个世界的名额已经用完了，那就用别处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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