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人嘿上了

    这两人一狗也是真饿了，一条大腿肉被吃的溜干净，还别说，吃完赵致远就感觉自己损耗的体力立时得到了补充，和在局里的时候一样，当时他还以为是孙鑫血液的作用，原来是因为这个。

    吃完几人将现场收拾干净，给部队发了信号后，就靠在车上休息。没办法，他们已经进入大草原的深处，车又报废了，靠自己走出去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只能等部队来接。

    赵致远靠在车门上都快要睡着了，忽然感觉到一阵猛烈的风吹向地面，抬头一看，呵，直升飞机，这是来接人了。

    二人一狗上了飞机，赵致远可是头一次坐，一看，正经的军用直升飞机，可不是那种二十块钱就能加满油的那种，飞行员也很正常，没有抽着雪茄，吐着沫子，摇玻璃往外扔烟头。

    二人一狗坐着直升飞机出了这片区域，风懋和郑昊直接回了京城总部，而赵致远却留在了这里。十一局的规矩，每次出任务后，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都会有一段的调整时期，就是放假。反正他们又不需要坐班，有事情也都是去全国各地，到时候一个电话通知到，直接就去了。

    本来赵致远是想和风懋、郑昊一起来个草原行的，可是风懋的性格有些孤僻，又不爱与人交流，根本就没理他那茬，郑昊的身份又不方便在外行走，最后只留下他老哥一个。

    赵致远自己一人反而更加自在，他直接在群里喊话，开始摇人儿。这是一个由一帮吃货组成的微信群，赵致远找了一帮人，过来这边准备吃羊肉。来到大草原，不整顿羯羊可就白来了。

    赵致远直接找了个宾馆，开个房间，一边休息，一边等人。陆陆续续的，人都凑齐了，基本都是熟人，经常聚在一起吃饭，也就不用叙旧，直奔主题。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着车，奔向草原深处。他们特意找了一户纯正的牧民人家，而不是那种专门接待外地游客的。交了钱，要了只羊，让主人家帮着给收拾了。

    几个人坐在蒙古包里，喝着奶茶，吃着各种奶制品小食，边聊着天，边等着羊肉上桌。

    赵致远看这些人正聊的高兴，趁没人注意，自己溜出了帐篷。还好，羊刚杀好剥皮，还没摘内脏呢。赵致远守在旁边，只见男主人在羊肚子里掏了一会，拿出个颤巍巍的红色物体交给女主人，女主人接过直接在清水中冲洗了一下，用刀子割下一块就放进嘴里。赵致远见状，赶紧上前。

    “大姐，能给我来一块么。”

    这可是好东西——生羊肝。大草原上自古就有吃刚宰杀的新鲜羊肝的习惯，不过这东西一般都是女人吃的。

    女主人瞅瞅赵致远，也没说什么，用小刀子割下一块羊肝，递给赵致远，赵致远赶紧摊开双手接过，然后把嘴凑到掌心上，“刺溜”一口，直接把羊肝吸到嘴里。

    羊肝进到嘴里，一股动物内脏特有的生腥味充斥在口腔内，赵致远咽了一口吐沫，忍过这股味道，然后大口的嚼了起来。生羊肝的口感很独特，就像在吃果冻一般，细品之下，羯羊那股独有的鲜美味道就渗了出来，而且越嚼越香。

    这时赵致远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姐姐，请给我也来一块。”

    赵致远回头一看，是他们这一行人当中的一个女孩，据她自己介绍叫陶然，赵致远是头一次接触，其他人和她也不熟悉，是群里的新成员。

    这女孩二十岁出头，长着一张鹅蛋脸，脸颊处还带着婴儿肥，一笑眼缝就眯上了，带出两个小酒窝，显得特别可爱，齐肩的头发简单的在后面扎着，身量并不高，也就刚过一米六，不过身材比例很好。

    陶然学着赵致远的样子，双手结果生羊肝，吸进嘴里，眉头顿时一皱，腮帮子用力的鼓动了几下，又慢慢的舒展开。

    “这生羊肝的味道还挺独特的，跟着远哥确实能吃到好东西。”

    “呵呵，走，回屋吧，等着吃羊肉。”

    生羊肝虽然味道不错，可也就是吃个新鲜，再说那可是人家女主人的专属，自己来一块尝尝就得了，还是留着肚子吃羊肉吧。

    等了两个小时左右，羊肉终于做好上桌了。羊肉带着骨头装在大盆了，热气腾腾的被端上桌，正经的草原水煮手把肉。这种羯羊你要是做烤全羊可就糟践东西了，你也就吃个调料味，要吃烤全羊得去大西北吃囊坑烤的。而用清水煮，会将羯羊的鲜美最大限度的呈现出来。

    男主人进来，敬了大家一杯酒，割下一块羊尾油，让给在座的年长者，就退出了蒙古包，这也是草原招待客人的习惯，主人家是不会参与宴会的，这样客人才能吃的尽兴。

    男主人出去后，众人开吃。羊肉在煮的时候什么都没放，包括盐，极大的保留了肉里的汁水，而且也别鲜嫩。羊肉没有底味，需要蘸着蘸料吃。蘸料两种，一种是主人家自己做的野韭菜花酱，略有辛辣，却提高了羊肉的鲜美；另一种是用盐面加上大量的白胡椒粉和葱末、小米辣切成的辣椒圈，对上原汤，味道也不错。其实还有一种更原始的吃法，那就是直接蘸盐面。

    赵致远手里拿着一块羊脖子，吸着腔子里的骨髓，看着别人正对着羊腿和肋条使劲，心中暗自一笑，放下啃完的骨头，把手伸向羊头，想端到自己跟前来，可另一只细嫩的小手也按在了羊头上，赵致远抬头一看，又是那个陶然。赵致远轻轻一拽，没想到小丫头劲儿还挺大，居然分毫不让，看来这陶然是嘿上自己了，他吃什么，这小姑娘就跟着吃什么。

    赵致远无奈，只好让陶然坐到自己身边，两人一起吃羊头。两个人用小刀削着羊脸吃，羊脸肉连着一层皮，口感最是筋道。外面的羊脸肉吃完，赵致远和陶然同时用小刀把羊的眼珠子挑出来，放到嘴里大嚼，别看这羊眼珠子吓人，味道其实很不错，外面的晶体口感发脆，肉质又非常紧实，最独特的是里面包含着一股汁液，用力一咬，直接在嘴里崩出，所以吃这个一定要稍微放凉，要不容易烫着。随后，赵致远又把羊头的下额掰了下来，取下羊舌，用小刀从中间划开，一人一半，直接用手拿着吃。最后，赵致远用刀柄把后脑砸碎，用刀刃撬开，取出羊脑，这才是整个羊身上的精华，北方有句俚语叫四大美——猪头、羊脑、回笼觉、小姨子嘴，后两个不说，猪头老饕都知道，号称九味，很多人的最爱，可以想象羊脑的鲜美。

    赵致远刀尖插着羊脑，向陶然比划了一下，陶然掌心朝上，谄笑着双手向前一推，意思是“您来”。赵致远也不让她，羊脑不大，两口就全进嘴里了。羊脑的口感确实细腻，也不用拿牙齿咬，就用舌头在口腔内来回的抿着，确实比羊肉更加鲜美。

    这羊头吃着费事，实际上却没多少肉，但却不会像羊身肉那样，吃两口就会顶住，感觉吃不动了，所以别人吃差不多了，这俩人才刚开始。这俩人也真是能吃，剩了得有十来斤的肉，全让他俩给造干净了，而且这陶然吃的比赵致远还多。

    吃完众人揉着肚子，喝着奶茶解腻消食。赵致远拿出烟发了一圈，自己刚要点上，电话突然响了，拿出一看，是自己的老妈打来的。赵致远边把烟点着，边走出蒙古包去接电话。

    “喂，妈，我挺好的，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呢。”

    “老儿子啊，妈交给你个事啊，你哥都有半年多没着家了，你这边管咋滴还能打个电话，可你哥那边却一点都联系不上，去单位问，人家领导就说出去执行任务去了，不方便联系，你在京城这边认识人多，看能不能找谁帮着打听打听。”

    “行，妈，我回去问问，你别太担心了，我哥那么大人了，能有什么事。”

    赵致远放下电话，心中暗叹一声，不知道自己大哥出的是什么任务，能半年多没消息，总不会是去当卧底吧，没办法，回去让李姐帮着给打听一下吧。

    别看在十一局李红是副局长，可她的人脉关系比钱守望这个正局长硬多了。一个是李红过去在部队文工团工作，接触的人多，自己又能说会道的，局里的对外工作都是交给她的。

    而赵致远也并没对家里说自己在做什么，当时去京城时只是说自己被特招进了国家的有关部门，虽然他的父母有些不太相信，可是那调令的印章却不会是假的，赵致远的父亲也是官面上的人物，问了很多人，也没发现什么破绽。

    一夜无话，第二天众人就开始各奔东西了，赵致远也要会京城了。

    临别前，陶然来到他面前，眯着笑眼，露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远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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