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努努到死

    使用同袍后的赵致远就像喝多了一样，感觉整片草原都是他的，每一处细微的风吹草低他都能感受到，望向有一次消失的驳，抬手对着风懋射出一股气流，而风懋看着赵致远对自己做出射箭的动作，也不躲闪，这是同伴之间绝对的信任。

    化成白烟出现在风懋面前的驳刚要做出攻击的动作，感知到身后的危险，慌乱的抬起后腿，抵挡射向它的气流。没错，驳的臀后区域正是它的妖气聚集处，它怎么也没想到赵致远能够预判它的行动，提前做出攻击。

    气流被驳的后爪蹬中后，改变方向，擦着它的大腿飞过，立时一道血痕出现，而站在驳前面的风懋眼见驳被身后的气流吸引了注意力，手中双剑急忙刺出，一剑胸口，一剑头部，回过神的驳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张口咬住短剑，而另一把短剑却结结实实的刺入它的胸口。

    风懋抽回双剑，驳的胸口顿时一股血箭飙出，嘴角也被豁个口子，使它更显狰狞。受伤的驳立马化成白烟，向远处遁去，地上留下一谈血迹。

    驳在远处现身，赵致远手中拉弓聚气，瞄准着驳的身影，风懋左手剑前探，右手剑反扣，手腕微弯，准备随时迎战。两人一妖远远的对峙，都在伺机而动。而此时的郑昊早就顺着破碎的窗户钻进车里，反正自己这时候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赶紧找个地方猫着吧，在外边反而容易成为攻击的目标，倒成了累赘。

    驳低头舔舐这自己胸前的伤口，它的恢复力也是惊人，此时血已止住，随即抬头瞪向二人，眼白颜色渐深，充满怒火，它以陷入暴走的边缘。

    赵致远和风懋二人严阵以待，不敢有一丝松懈，终于，驳开始动了，原地消失后不像先前一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而是没有一点规律的时隐时现，不时的怒吼，它已经彻底的疯狂了。

    赵致远的右手食指左右摇晃着，瞄准驳，却始终射不出去，虽然他开启同袍后感知能力极大的增强，可现在驳的速度也提高了，而且毫无规律的短距离移动着，不知道下一步是攻击自己还是风懋。

    终于，驳选定了自己的攻击目标，冲向了风懋，赵致远连忙松动手指，将凝聚已久的气流放出，气流轰然命中驳的左前腿，可驳却不闪不退，硬拼着左前腿被炸飞，依然顶向风懋。

    这次驳前冲的力度非常大，即使被气流射中也没有减缓多少，风懋虽然用双剑挡住了刺向她的利角，可依然被撞飞，手中的双剑也被甩出一只。

    风懋飞落的方向正冲着赵致远，赵致远连忙伸手接住，两人在地上接连翻滚，好不容易才卸去力道。刚停止翻滚的赵致远突然使劲一咬牙，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的起身。身后的风懋眼瞅着一只利角从赵致远的后背钻出，赵致远抽搐了一下，却顾不上疼痛，拼命的抱住驳的头，用双腿盘住它的脖子，嘴里还喊道：“快刺它臀后的排泄口”。

    驳用力的甩着自己的头，可赵致远就向贴树皮一样，紧紧的乎在它头上。风懋顾不得多想，用力在地上一蹬，在草地上滑行至驳的身后，拼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甩出手里唯一的短剑，短剑刺入驳的臀部，驳受痛挣扎，拼命的舞动着全身，而他头上的赵致远手脚已经耷拉下来，被它甩出，风懋抓紧时机，腾身跃起，握住剑柄，将短剑全部刺入，然后用力的搅动，驳慢慢的不在挣扎，最后终于轰然倒地。

    风懋顾不上拔出自己的短剑，急忙向赵致远跑去，此时的赵致远面色灰暗，口中不停的吐着鲜血，风懋跪地把他抱起，嘴里已见哭腔。

    “你…不能…能….死….死啊。”

    “我怕是不行了，唉！可惜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都没和女孩接过吻，风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临死前最后一个要求，能亲我一下吗？”

    说完，赵致远闭上自己的双眼，撅起了嘴。风懋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点点自己的头，缓缓的将自己的樱桃小口贴向赵致远，眼瞅着两人的嘴唇就要碰上了，这时郑昊突然出现了，用自己的狗头把风懋顶开。

    “丫头你是不是傻，你看他现在哪还有一点要死的样子。”

    风懋愣了下，低头一看，果然，现在的赵致远脸色红润，满脸的春心荡漾，她按在赵致远伤口上的手也不在有血留出，手拿开一看，伤口已经复合了。

    风懋脸色一冷，抬手就要给赵致远一个耳光，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有了红晕，手也放了下来，最后只是把赵致远扔在地上，自己转身去寻找脱手的短剑。

    “昊爷，你竟坏我好事”。赵致远躺在地上“诶呦”了一声，对着郑昊埋怨着。

    郑昊也不理他，踱步走到已经死去的驳身前，开始舔舐着它留出的鲜血。

    赵致远也起身走了过来，拔出短剑，嘴里喃喃道：“你说你努努也不要，死也不要，非得让人努努到死。驳，你还起得来吗？”。

    接着又大声喊道：“有一种力量，专为消灭邪恶而存在，那就是我！牛笔”。说完，手里拿着风懋的短剑挥舞了几下，感觉自己也跟个硬汉似的。

    郑昊在边上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他在那表演，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拍拍赵致远，从他的裤兜里掏出烟盒。

    “别整那没用的了，赶紧给昊爷我整根雷管崩崩牙，都憋半天了。”

    一人一狗点上烟，席地而坐，缓解着战后的情绪。

    “你小子存货挺多啊，算这次可嗑了三颗胶囊了。”

    “嘿嘿，估计是孙胖子看我第一次出任务，怕我回不来吧，给了我一瓶子。”

    赵致远拿出个小药瓶来晃悠着。

    “呵，这孙鑫对你还挺够意思的。回去好好谢谢人家，要没他你这次真得死这。”

    “嗯。”

    赵致远点点头，身体后倾，双手拄地，抬头仰望夜色。大草原上没有污染的天空，星辰清晰可见，赵致远看着看着，呼吸慢慢的平缓，险死还生的余悸和战时的紧张也随风消散。

    “你饿不饿？”

    郑昊吐出嘴里的烟头，在地上摁灭，问道。

    “能不饿么，这一天一宿的就顾着追它了，都没有正经吃过什么东西。”

    “那行，咱们今天吃点新鲜的，你去卸个大腿过来”。说完，郑昊努努嘴，居然指向着那只驳的尸体。

    “我说昊爷，别开玩笑了，这东西能吃，你别是饿急眼了吧，要不我撒摸撒摸给你打只兔子回来。”

    “你才饿急眼了，你在局里哪天没吃它们的肉，也没看你少吃。”

    郑昊说完，赵致远都懵了，张大着嘴，一脸的惊疑。

    “昊爷，你真的没和我开玩笑？我先头在局里吃的肉是妖的”。说完自己又喃喃自语道：“还真有可能，我说那肉的味道怎么不对”。

    “我骗你有意思么，不信你问问风懋。”

    赵致远转头，风懋正好找到脱手的短剑，回来拿另一把短剑。

    “风懋，刚才昊爷说的是真的？”

    风懋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才点点头，发现自己的短剑在赵致远的手里，就指了指，赵致远把短剑还给她，自己却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这时郑昊才回过味来，问道：“钱守望没和你说过？”

    “没有。”

    “艹，这个老瘪犊子，又坑人。”

    说完，郑昊拍拍他，继续说着：“没事，这东西吃了只有好处没有害处，你这段时间身体提高那么快，除了孙鑫血液的滋养和训练的效果外，就是因为吃了妖族的肉。局里没和你说可能是怕你不敢吃，耽误身体。”

    其实不是赵致远矫情，只是每个人对于新生事物都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再加上局里没有和他说实话，心里多少有些不对味。

    这时风懋却已经卸下了驳的一条大腿，扔在赵致远跟前。

    “昊….昊爷，到时…候…怎么….和…和…局里…说啊？”

    “就说给炸碎了。”

    赵致远看着扔在自己面前的大腿，又抬头看看风懋那略有挑衅的目光，咬咬牙，心中发狠：爷们儿这些年走过南，闯过北的，火车道上还压过腿，厕所后边也喝过水，不就吃个肉么，有啥好犹豫的。自己开导完自己，起身大喊道：“生火，拿刀来，我给你们烤个大腿”。

    说完开始四处寻找着生火的材料，说实话，在大草原上你要找点生火的枯树枝什么的还真挺难，要不人家牧民怎么用干牛粪烧火呢，还好车上有点固体燃料，燃料点着，又从车身上拆下块铁板来，当烤盘，反正这车也报废了，算废物利用吧。

    把大腿肉切片，火边上垒了个架子，把铁板摆上，预热后，直接放肉，这驳的肉还挺肥，一烤就滋滋冒油，也没什么调料，就拿方便面里面的调料蘸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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