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皇帝下毒,宁国公背锅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沉砚字数:5166更新时间:24/09/17 20:11:05
“你觉着,她这不算多大的过错?”闻言,顾知微侧过头,意味深长的问了我一句。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里都是凌厉,看得我浑身发凉。
我知道,他从来容不得旁人背叛。
我给春姨娘求情,根本就是在往刀口上撞。
可我自认我也并未说错,他娶了人家,又不碰人家,这春姨娘另寻良人也不奇怪。
我抿了抿唇,强作镇定,结结巴巴回他,“那个什么……相爷,这春姨娘与你又没有夫妻之实,你娶了人家,把人家当做摆设,人家另寻良人也不奇怪。纵然……纵然她贪图你的财产,那也罪不至死,你让她离开便是了,何必非得要了她的命?”
话说完,我不由攥紧了手心,战战兢兢的望着顾知微。
我虽常与他发脾气,可这种时候,我还是怕他的。
顾知微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不知在想些什么,明明是在说春姨娘,他却忽然冷不伶仃的问了我一句。
“杜娇娇,倘若我娶了你,却将你当做摆设,你是不是也要另寻良人。”
我倒是想寻,那也得敢啊,我可没有春姨娘那般胆大。
我摇摇头,如实回答,“我……我可没有春姨娘那般大胆,我不敢……”
“我看着你比她胆大多了……”顾知微满面不悦,顿了顿,又道,“罢了,那春姨娘也就是贪财罢了,的确不至于要了她的命,此事我会让何故去处理的。”
这意思……是要放过春姨娘?
顾知微这样容易就放过春姨娘了?我松了口气,同时也感到诧异。
顾知微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话说完,又笑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觉着我答应得太快,这里头有阴谋?”
“没……我没这么想。”我赶紧摇头,岔开了话,伸手拉他道,“那相爷,咱们赶紧回去吧,这大半夜的,妾身是又冷又困的。”
顾知微从来擅于观察,见我如此,他低笑了一声,满眼调侃,“杜娇娇,你故意岔开话呢?怎么?怕我骂你?还是怕我又将事情扯到你身上……”
“……”面对顾知微这样的老狐狸当真是无趣,每每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得透彻,搞得我连伪装都不能伪装。
可被他这么质问,我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索性垂下头不说话……
顾知微或许是心情还不错,见我不说话,他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伸手搂住我的腰道,“行了,回去了,瞧你那副出息,还成日里想着与我作对。”
话说完,他搂着我跃身而起,我两眼一闭,死死的抱住他,生怕一个不慎落到地上成了肉酱。
一路上,我也都没敢睁眼,我怕我一睁眼吓得腿软。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国公府。
彼时,府里一片寂静,竟是没有半个人发现顾知微带着我飞了回来。
走进里屋时,阿秀才迎上来,问我是不是与顾知微和好了,还问我去了那里,说是她去花园寻我也没寻着。
我自然不好说我跟顾知微三更半夜的跑去了丞相府,于是我故意摆出一张主子脸,一副很疲惫的模样,说道,“去街上走了走,行了阿秀,你且下去吧……”
寻了理由将阿秀差遣下去,我赶紧脱衣服睡觉。
顾知微此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宽衣并挤上了床。
平日里他总是要做些什么的,今日许是见我太疲惫了,也就什么也没做,只搂着我睡觉。
还在我耳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我要是敢背着他去寻了旁人,他就杀了我。说我要是好好儿跟着他,自是有好日子的。
我困得厉害,也晓得他是因着今日我为春姨娘求情的事,故而对我心生芥蒂。
我可不是他,我一向知道礼数,更不会色欲熏心,我也没胆子做出那事。
于是我没理会顾知微,只敷衍的‘嗯’了两声,然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再醒来的时候,顾知微已经不见了人影。
只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他去给太后问诊,可能回的会晚些,叫我晚上早些休息,不必等他。
我原本平静的心情,在看到‘太后’二字,又变得格外郁闷,一时之间一肚子的火儿。
阿秀并不知道我的心思,见顾知微给我留下书信,她还笑着打趣儿。
“夫人,这世子爷与您当真是情意绵绵,不过是出门问诊,还特地给您留下一封书信。”
“许是怕你们传话传不好罢。”我强忍着情绪,将那一张纸捏成一团,然后狠狠扔进火炉里,又吩咐阿秀道,“阿秀,你再往火炉里添些碳火,然后将火炉挪到书房里去,今日的膳食也都送到书房去。”
闻言,阿秀微微一诧,同时蹙了眉,说道,“夫人您怎么了?您这又要抄写佛经?”
“没有,我去看看医书,近来也不曾去药堂里,总是不能一直这般闲着的。”生怕被阿秀看出心思,我刻意扯出一抹笑容。
阿秀听完我的回答,顿时松了口气,叹息道,“吓死奴婢了,奴婢还当您又与世子爷吵架了,这心情不好呢。”
“您每回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不停的抄写佛经。”
我竟表现得这样明显?看来我还真是容易情绪外露,难怪顾知微总把我看得那般透彻……
想到这里,我心情不禁更郁闷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顾知微握在手里的玩偶,完全是透明的,想藏什么都藏不住,哪一日他要是对我无情了,我的结果不得而知。
如此一想,我更觉自己要奋发图强一些。
哪怕来日他对我无情了,我也不会再无端受人欺凌。
穿好了外袍前往书房,这一日,我细细又将人体穴位背了一遍,按着顾知微先前提点的法子又在我自个儿身上摸索了一遍。
也不知是先前看过太多遍,还是顾知微的法子太管用,这一回,我竟是一字不错的都背了下来。
除此之外,我又看了些药理的书。
这样不知不觉,竟是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顾知微的脸,他的手落在我肩头,轻轻推了推,蹙眉道,“杜娇娇,你怎么回事?不是与你说了,夜深了就回去歇着吗,你怎又在书房里睡着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屋内烛火摇曳。
我这是睡了多久?
我揉了揉双眼,自然而然的靠进顾知微怀里,嘴里模糊不清的问他,“相爷,现在什么时辰了?”
“半夜三更了,你说什么时辰?”顾知微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换做是先前我会挣扎,但是因着昨日被他吓唬了一通,我生怕他又吓唬我,就乖顺的靠进他怀里。
所幸这大半夜的,也没有什么人。
能瞧见这么一幕的,也就是阿秀,春雨这些个贴身的婢女。
她们平日里见惯了顾知微对我的浓情蜜意,也都不以为然。
一路回到房内,顾知微又将我放到床上,然后握住我的手搓了搓,语气里有些无奈,温声细语道,“我说杜娇娇,我不过是去为太后看诊,绝无旁的心思,你别总是胡思乱想。”
我也不愿胡思乱想,可这样的事情,放到谁的身上只怕都要胡思乱想。
当然,我并未这样说。
如今,我也懒得去多想了。
我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困乏仰头看他,轻声道,“相爷多虑了,妾身没有多想,妾身今日如此,不过是想快些学会医术,与您去见太后没有半分干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顾知微打断了我,俊容写满温柔,叹息道,“你这女人,可当真是矫情得厉害。你也不想想,我如今这般年岁,与那太后勾勾搭搭合适么?”
明明心里决计不与顾知微再提此事,可也不知怎的,听到顾知微这话,我忍不住就回了他一句,没好气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前朝太后养的男宠,个个都能做她的孙子了。”
“你……”顾知微气结,似乎想与发脾气,许是觉着发脾气也没什么用,他又收起了眼底的凌厉,温声道,“杜娇娇,我不管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可不管你如何想,你都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学习什么的,白日里学习就是了,莫要弄得废寝忘食,大半夜的还趴在那书房里。”
“你不过是个学徒,又没人叫你去看诊,你这样折腾做什么?”
“……”顾知微的一番话,让我彻底无语。
这说我不思进取的是他,叫我不要太累的也是他,好的坏的都叫他给说了,我都不知道回些什么好。
我想了想,干脆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头回他,“好,妾身记住了。”
“还有,往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不必一口一个爷,也不必一口一个妾身。”顾知微刮了刮我的鼻梁,轻笑,“没人的时候,你便唤我作阿微……”
顾知微这是觉着我心里对他依旧有所怀疑,故意搞一些甜蜜的花把势?
可别说,他这些花把势,还真是让我舒坦了不少。
我轻点了点头,十分困乏的回他,“好,我知道了……”
顾知微似乎还想解释些什么,不过见我这副表情,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拉了被子与我一道儿躺下,紧紧将我搂住,似乎生怕我跑了一般。
顾知微的反应让我心情一时复杂极了,先前他明明说了,他不是那些整日围着女人转的纨绔子弟,他没工夫与我解释,也没工夫哄我。
可这一转眼,他又分明是在哄着我。
靠在顾知微怀里,我也抱紧了他。
……
第二日,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
我睁眼的时候,顾知微还躺在床上。想是昨夜里回来的太晚,他也有些疲惫。
彼时,他双眼紧闭,就连我起身都没有发觉。
平日里我累的厉害,他都不会叫我,故而我也没有叫他。
只让阿秀打了我一个人的洗脸水,洗漱完毕,又准备好了午膳,我这才进屋去唤醒顾知微。
“相公,起来了。”走到床畔,我轻轻推了他一把。
顾知微缓缓睁眼,好看的凤眼里带了几分困意。
许是昨晚与我解释太多,打了脸的缘故,此时看到我,顾知微显得有些尴尬,又或者是我太温柔,他不大习惯。
不过顾知微一贯是个厚脸皮的人,很快他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伸手冲我笑道,“帮相公更衣……”
“……”我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恶心,不过我早已经习惯了,也就没多说什么,只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衣裳取来,替他穿好,然后又到镜前帮他束发。
“不与我闹脾气了?”盯着铜镜半晌,顾知微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薄唇扯起一抹笑意,温声又问了一句,“你不问问我,昨日见了太后都做了些什么?”
他不是一向不喜欢我多过问吗?
原先是要问的,可后来他不说,我也就不主动去问了。
我沉默了片刻,结结巴巴,也显得有些尴尬,“你不是不喜欢我问么?再说,你若不愿意说实话,我问了又有什么用?”
与我比起来,顾知微就显得从容了许多,他丝毫没有因为吵架后与我和好而感到不自在。
淡淡笑了笑,他干脆回过身,直直的看着我,一字一句,“以后允许你问。”
“那我能问你别的问题么?”迎上顾知微认真的眼眸,我十分纳闷儿,十分狐疑,总觉着下一刻他又要变了脸。
当下试探性的问了他这么一句。
然而,这回顾知微却没有翻脸,他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斯的温和神色,轻声回我,“想问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死在通房肚皮上的……”
“杜娇娇!”顾知微瞬间黑了脸,怒瞪了我一眼,骤然起身道,“这件事我要与你说多少遍?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么?”
“算了,真是的,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没情趣。”顾知微满面不悦,绝口不想再提此事,骂了我两句,当下又岔开了话,让我赶紧出去用午膳。
我虽然好奇,可顾知微发了这样大的火儿,我也不敢再多问,慌慌忙忙的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一顿饭,因着我那一个露骨的问题,吃的很是不愉快。
顾知微一直绷着脸,而我吃得诚惶诚恐。
因着生怕再惹顾知微生气,吃完了午膳,我又赶紧去了书房,十分专心致志的就看起了医书来。
别说,往日里没兴趣的时候,我一瞧见那医书就犯困,可如今有了兴趣,我是看什么都来劲儿。
就是这有些药理实在复杂,看得我云里雾里的。
我想去问顾知微,可因着一大早的就惹了他生气,我又不太敢去。
最后思来想去,我将春雨叫了来,一进门,我便打探的询问她道,“春雨,世子爷在做什么?”
“回夫人,世子爷在药房里配药呢,说是国公爷不太舒服。”春雨行了一礼,言语极其恭敬温和。
我抿了抿唇,又笑问她道,“那世子爷的心情如何?他的脸色好不好看?”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世子爷看起来倒与平常无异。”春雨蹙眉,满脸苦恼,“世子爷自打先前大病一场醒来之后,他就好似变了个人,平日里从来喜形不露色,这奴婢们也看不出什么来……”
也对,顾知微从来不会把心情摆在脸上,他就是生气,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也还是摆的那一副温润如玉的笑容。
别说是春雨了,要不是他愿意对我露出声色,我也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罢了,问春雨也无用,我自己去药房看看算了。
如此,我将春雨遣下去,然后拿起手里的医书,小心翼翼的朝着顾知微的药房去。
自从他妙手回春的医术在一众达官显贵中传开之后,他在国公府的地位也步步高升,如今这府里有一个院子是专门给他用药的。
平日里除了他,旁人不得令都不能轻易进去,就连宁国公也是望而止步。
他每每想进去,顾知微便说什么,怕他坏了药材。
我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陈石正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
见了我,他赶忙伸手拦我道,“夫人,世子爷说了,此地除了他,旁人没有命令都不能轻易进去。”
“连我也不行么?”我顿时有些不高兴,我还以为我是个例外呢。
陈石见我脸色不太好看,马上又结结巴巴道,“夫人莫生气,奴才这就去与世子爷通报。”
话说完,他疾步往里走。
没有一会儿,便从里头走了出来,笑朝着我道,“夫人,您请。”
我白了他一眼,大步往里走去。
一路进门,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入。
再进门,我便看到顾知微坐在火炉前,表情有些凝重问我道,“怎么了?可是有事要问我?”
顾知微这表情,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合上正要询问的书页,看了看熬得沸腾的药汁,蹙眉问他,“相公……这是出什么事了?父亲的身子不是一向最好的么?这无端的,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宁国公叫人给下了毒……”顾知微眉心紧锁,看了我一眼,沉声道,“那东西本是皇帝赐给我的,让宁国公代为转交,宁国公一时嘴痒,便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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