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秦桧的毒誓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填海的精灵字数:2534更新时间:24/09/17 18:29:50
    安静下来的秦桧怎么也睡不着,他的思绪又一次飞向那段耻辱的岁月。

    白眼,嘲讽!白眼,嘲讽!!还是白眼,嘲讽!!!

    走到哪里他都会遭到白眼和嘲笑。

    欣赏他的二太子完颜宗望死后,他在金国被搁浅了一段时间,因为主战派和主和派在朝堂打口水战,无暇顾及他。这也好,他本就不愿为金国效力,媾和二太子只是为避免二帝受辱,现在虽过得清贫,却乐得清静。

    从此秦桧的日子平静地就如同一滩死寂的湖水,可好景不长,妻子王氏却在平静的湖水中扔下了一块巨石,她与国相完颜昌有了私情,而且越演越烈,俨然夫妻。

    他抬不起头来,不论是金人还是在一起的宋人,都报以白眼和冷嘲热讽。

    秦桧愤懑,第一次对王氏使用了暴力,紧接着他被两个金兵一顿暴揍,足足躺了三天才能走动。

    此后王氏左右总有两个金国大汉护卫,王氏也霸气大增,似乎真变成宰相夫人,把他像下人一样使唤,动辄唤恶奴拳脚相加。后来更嫌他碍眼,唆使完颜昌把他发配到五国城,去陪钦宗种田。

    眼不见心不烦,离开这个恶妇去陪旧主,尽一个做人臣的本分,也不失为眼下最理想的抉择。

    自认为出了地狱的秦桧满怀信心去了五国城,却发现这儿才是真正的地狱。

    冷!

    近乎让他窒息的冷!

    天寒如钢刀刺骨,地冻如铁铸钢锻,也比钦宗与一概大臣冷冽的眼神和视为寇雠态度温暖。

    他一颗火热的心像是突然走进一万年冰窑,瞬间被冻僵,连冷的感觉都来不及感受就变成一座雕塑。

    他宁可去死,也不愿意领略这种冷。

    说我是来刺探内情的间谍?如今你们落魄似乞丐,禁锢如囚犯,连人身自由都没有,还有什么值得刺探的内情!

    说我卖主求荣?我是为了给你赵家留条根,让金人立一个赵家人来治理大宋,而不是立刘豫,我才联合百官跳出来反对,否则我怎么会成为一名战俘?

    我也是为了避免二帝遭受脱衣之辱才委身完颜宗望,只是帮他们写写抄抄,根本没有替金人出半点治国谋略,怎么就扣上卖主求荣的帽子?

    别人不理解,难道钦宗也不理解?你们一定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好像亡国是我秦桧所为,与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以夫人媚金寇,失大宋礼仪,辱纲常伦理?你们知道内情吗?这是我愿意的吗?就算这点成立,你们的宠妾女眷侍候金人的还少吗?就连堂堂贵妃帝姬都在金人帐中卖笑,还有脸来攻讦我秦桧?

    秦桧就像一只找到主人的流浪狗,再次被主人遗弃后失望变为愤怒,进而升级为憎恨。

    这群落魄到农夫的君臣,见到普通金人都点头哈腰,满脸媚相,却在自己人跟前昂起高贵的头颅,保持上位者优势。

    假如还残存一点尊严和廉耻的话,就应该团结一致,同甘共苦,把这种高贵保持在外夷面前。安卓 

    愤懑,无助,生不如死,此时的秦桧特别想李若水。如果当初再勇敢一点,再坚决一点,他就会和李若水一样名留青史,何苦现在窝窝囊囊活着。

    秦桧在五国城浑浑噩噩地过了几个月,那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真正让他体验到了人心其实比冰川还要冷。

    渐渐地他麻木了,无所谓饥饱寒暑,无所谓忠义廉耻,一切都无所谓,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垂暮老人,留一口气仅等死而已,然这一切由一个叫萧楚楚的契丹女子的出现而改变。

    想到萧楚楚,秦桧心中暖暖的,她是秦桧在五国城里唯一的一束暖阳,融化了被寒冷封印的他。

    此后二人结为夫妻,像普通百姓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虽凄苦但心中有爱,这种日子对当时的秦桧来说,给一个宰相他都不换。

    快乐总是很短暂,当萧楚楚身怀六甲,临产之时,王氏却派人将他们押回京城,并将他们夫妻分开,直到萧楚楚产下一子,才允许秦桧去看过几次。

    后来宰相完颜昌数次召见他,交代他一个任务:放他南归,颠覆大宋社稷。以萧楚楚母子为质,如若不尽心尽力,必将其母子葬身松花江。

    楚楚!天赐!

    回到现实中的秦桧暗呼妻儿,他下床遥望窗外,皎洁的月光耀得他脸颊上的泪珠更加晶莹剔透,像一个透亮的琥珀,从中影射出妻子的甜蜜,儿子的天真,他的幸福。

    他多么希望就那样卑微的活着,就那样过普通人的生活,汲取幸福带来的甜蜜,可······这种生活现在只能是一种思念,一种刻骨铭心的思念。

    “该死!你们一切人都该死!”

    秦桧突然暴怒,他看到自己的怒火熊熊燃烧,火焰里宋朝的一众君臣、王氏、完颜昌等金人如同柴火噼噼啪啪的哀嚎。

    他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怒火更茂,心中恶狠狠道:“赵氏、完颜氏、王氏,我秦桧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让你们生不如死!你们如何对我秦桧,我会千倍万倍还你们!”

    月光加深了秦桧的仇恨,也拉长了秦桧的思念,使得他阴鸷狠毒的面孔上透出一丝凄凉,那是一丝唯一有善意的凄凉。

    “你们就是吴玠,吴璘兄弟俩?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和副尉?”

    吴氏兄弟不解姚平仲为何这样一问,听口气像是嘲讽,但却看不出半点嘲讽的意味,反而脸上布满疑云,似乎他俩是假冒地一般。

    他们和姚平仲没有交情,也没有过节,只是在他叔叔姚古手下为将,今天被军令调来说有人要见他俩,不想是姚平仲。

    兄弟俩瞬间对视一眼,却都不懂其话中之意,吴玠心中恼其对他兄弟轻视,便拱手道:“我兄弟俩是货真价实的吴玠、吴璘,这个请姚公子放心,我二人乃小校尉,别人不屑冒名顶替的!”

    姚平仲听出吴玠话语中的不满,他呵呵一下道:“二位误解了,姚某非轻视二人官小位轻,实乃惊奇不已,二位远在西北,又名不见经传,何故千里之外有人对二位赞赏有加?故而语言唐突,姚某在此赔礼!”

    姚平仲拱手深深一揖,吴氏兄弟忙还礼。三人落座,姚平仲让卫士添上茶水后心中的惊奇更盛,兄弟俩二十余岁,虽看起来魁梧灵巧,但真如宋江所言会成为一代名将?他忍不住问道:“二位乃知兵之人,作战训练必有心得,可否也让姚某增长见识?”

    “千里之外赞赏我俩的人是谁?但肯定不是姚古。如果他有慧眼,怎会弃璞玉于瓦砾之中,一个小小的校尉怎能展示咱兄弟的抱负!”

    吴玠心中疑惑,但姚平仲明显的试探还是听得出来,他微微一笑道:“公子谬赞!我俩位卑才浅,也没有参加过什么扬名的战争,平日胡乱训练兵士,哪有什么心得能入公子法眼,实在是让公子高看了!”

    姚平仲这些年在自治区任职,不论文化知识还是军事素养都提高了不少。他本耿直性急之人,客套话说得多了他便焦急,见吴玠又是套话回答,便提高嗓门道:“我等都是尚武之人,哪来这许多酸话套话!咱也不藏着掖着,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姚某就是想看看二位有什么真才实学,能让我心中的大英雄对二人另眼相看,赞赏有加。可别像刘光世一样的银样镴枪头,光长得鲜亮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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