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3章 烂尾的……

    一代‘亚圣’朱熹，一句‘存天理灭人欲’，让无数后人大骂‘伪君子，毁了儒家的根子与希望’。

    但不得不为他辩解一句，朱熹没有错，他的理论也没问题。

    他本人的伦理道德如何不提，朱熹的工作是‘儒学研究员’，研究出来新发明，用不用，怎么用，并非他控制，而是由当时的统治阶级决定如何处理。

    慈航静斋不就用得非常好吗？

    呃，好吧，慈航静斋创立于汉末，比朱熹早一千年。

    但双方理念是相通的。

    慈航静斋这一千多年，不也一直在做好事，做对天下有益的事？

    注意，是对天下有益，而非对所有人有益。

    整个黄易武侠世界，慈航静斋被人诟病之处有两点，第一，喜欢用美色破局，打不过对方，就派遣门派最优秀弟子勾引他、玩弄他的感情、打破他的道心。

    第二，常常将’天下苍生‘挂在嘴边，动不动就用天下大义压人。

    咸吃萝卜淡操心，一群尼姑偏偏喜欢插手天下争霸之事，还很喜欢’代天选帝‘。

    天下是你家的？竟敢大言不惭为天下选明主？

    特别是《大唐》世界，做局和氏璧，为李世民造势那段剧情，让无数人恨得牙痒痒。

    那么问题来了。

    慈航静斋做错了吗？

    看看寇仲后来的所作所为，他能当一位明君？

    寇仲是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好男儿。

    为了初恋情人，为了争一口气，他开始争霸天下。

    靠着绝世武力，超高人格魅力，以及草莽英雄特有的兄弟义气，寇仲继承杜伏威‘遗产’，打造了以虚行之为心腹军师的少帅军，先后得到杜伏威、宋缺、石之轩等大佬支持，最终与李唐形成南北对立的局势。

    然后，面对好兄弟徐子陵的劝说，寇仲放弃了一切，直接解散’少帅国‘，投降李世民，甚至自带干粮，帮李世民搞玄武门之变。

    玛雅都能想象虚行之、宋缺、杜伏威等人目瞪口呆，大骂’卧槽‘的场面。

    ——老子身家性命都投进来了，眼看公司就要上市，自己也要升职加薪，成为大老板，脱贫致富过上好日子，你突然将公司关门大吉了？

    老兄，你是大股东没错，但我们这些股民加起来，股份超过50%了呀！

    少帅国与李唐对峙时，寇仲其实有很大胜算。

    别的不说，那时候李世民还不是太子呢！

    只内部矛盾，就够李唐喝一壶的了。

    寇仲比李世民武功高，比李世民讲义气（？只对徐子陵讲义气，感觉对其他人非常无情），比李世民有情有义，但他没李世民权谋与手腕。

    当皇帝不需要武功、义气、情义。

    简单来说，皇帝与英雄是两个不同职业，寇仲专业不对口，慈航静斋没选错。

    至于色诱......

    嗯，这点很难洗白。

    当然，武力不够，灵活使用手段，这也算不得大错。

    有种你别被美色诱惑。

    而玛雅选择慈航静斋最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那群假尼姑坚守了一条底线：不当汉奸！

    慈航静斋的创始人，地尼，是汉朝公主。静斋被创立的初始目的，也是维护汉朝统治。

    后来汉朝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们又开始维护中原的汉人统治地位。

    比如和氏璧的处理问题。

    和氏璧是汉朝公主带入慈航静斋的，尼姑们也没想一直占有它。

    隋朝之前，纯血汉人的南陈朝建立后，慈航静斋第一时间就将和氏璧送给了陈霸先。

    希望他持之号令八方，统一天下，重铸汉家天下。

    奈何那一代斋主眼光有点差，陈朝刚成立10年，还没起势，就发生皇室内斗、权臣篡位的烂事，自己把自己玩坏了。

    南朝陈灭亡前夕，慈航静斋又将和氏璧偷了回来。

    隋朝建立，逐渐统一天下，一代雄主杨坚让隋朝进入鼎盛时期，他开始向尼姑索要代表天下正统的和氏璧。

    慈航静斋却看不起他的胡人血统，坚持不给。

    于是，隋朝朝廷几乎成为魔门老巢。

    魔门是静斋老对头嘛！

    静斋熬了几十年，无奈之下也开始将就自己，选了个稍微不那么胡人的李世民——他老妈是鲜卑人。

    实在是，隋朝四大门阀，除了龟缩一角完全没有前途的宋阀，都是胡人血脉！

    又比如此时的《翻云覆雨》，玛雅过来前，斋主言静庵又开始用美人计了。

    言静庵与魔师庞斑有情，先是亲自出马，用爱’感化‘大魔头庞斑，让他退隐20年——正是元末明初时期，而庞斑是蒙古第一高手，所以...大家可懂？

    眼见明朝刚刚建立，局势不稳，而20年之约即将过去，庞斑大魔头要出关，言静庵又将自家绝美大徒儿靳冰云送到庞斑身边。

    庞斑也是个极品，他竟然真与靳冰云相爱了。

    更极品的是，他发现自己与靳冰云是真爱。为了达到’道心种魔‘最高境界，庞斑将靳冰云送人了，送人了，送人了......

    看着真爱在他人身下婉转承欢，他突破了！！！！！

    后来，庞斑功力大进，甚至成功破碎虚空，这...真特么mother法克！

    .......总而言之，与帮助外族入侵中原的魔门来说，慈航静斋当真是节操满满。

    刚过来几年，石老魔不就在清洗’圣教‘吗？

    魔门第一秘典《道心种魔》竟落到外族手里，魔门几大门派全是外族人，石老魔不发疯才怪。

    也不知他清洗的怎么样了，最近倒是没了他的消息。

    因为静斋小节大亏，大节不亏，玛雅才愿意帮助她们。

    一群弱女子，不求财不求名，一千多年默默奉献，你还能要求她们怎样呢？

    每一代’天下行走‘结束乱世后，没有一个留在中原享福，都是第一时间回归山门，最终孤零零坐化后山’闭关室‘。

    呃，她们也不觉自己结局凄惨，都以为自己在冲’生死关‘呢！

    《剑典》有三重境界，心有灵犀，剑心通明，坐死关——冲击破碎金刚，即灵魂上的破碎虚空。

    玛雅看过《剑典》与’闭关室‘内历代坐死关之人的尸体后，明明白白告诉那群尼姑：这本秘籍有问题，你们这群傻逼，一直在错误的路上狂奔！

    ’上仙‘的话自然不会错，言静庵当时差点道心不稳，后来她又猛地觉悟，道：功夫只是小技，破碎亦非唯一追求。

    静斋存在的主要目的是维护天下苍生，剑心通明足够用了。

    玛雅听得既牙酸，又心酸。

    天可怜见的，黄易武侠世界，不分好人坏人，出现那么多破碎虚空的人，却恁没一个静斋传人。

    然后，玛雅开始第二次“武祖”之旅。

    到了她这境界，对武道已经有了最深入、最本质的理解。

    她将武道分为心、体、技、气，四大要素，只有四大要素全面发展，才是无缺的武道家。

    心，是一种精神境界，这方面黄易世界非常强悍，玛雅插手不多。只是在’极情归于无情‘之外，多增加了几条路，随她们自己选择。

    技...呃，玛雅本人也没啥技巧可言，早年倒是学过一套蓬莱剑法，可与尼姑们一比，竟有点拿不出手了。

    主要是气与体，玛雅简直帮这些尼姑超神了。

    真气再雄厚，能长生?能创世吗？

    昆仑的气能长生，玛雅的查克拉能创世。

    没有血继网罗，创世是奢谈。

    但因陀罗与阿修罗，却可以被查克拉之祖之外的人掌握。

    玛雅结合昆仑的气与查克拉的阳遁，弄出来一本《天仙诀》。

    威力什么的先不提，只长生与类似阿修罗的阳遁之力，就足够bug了。

    最后是’体‘，经历过界缝之旅，玛雅深深明白，一切体术修行，最终都是为了能在界缝生存。

    《天使经》堪称玛雅有生以来，最得意的自创秘籍。

    有了亲身经历，又观察过千千万万株神树在界缝的生长过程，玛雅的《天使经》，真的可以让人锻炼出在界缝生存的体魄。

    《天使经》按照天使等级，共分为圣灵、神子、神圣三大阶，每一大阶层又有三个小等级，一共三阶九级。

    圣灵对应武神，也就是超脱，神子对应天神，神圣为超脱。

    区区五维位面，竟出现超脱秘籍...除了玛雅，静斋尼姑压根不明白《天使经》的意义。

    言静庵打断玛雅的遐思，好奇问道：“上仙，梦瑶怎么多了一对翅膀？”

    “喔，这是修炼《天使经》的好处之一。真元与心念所化的天使之翼，能时刻从宇宙抽取能量。

    也就是说，你们如果有了天使之翼，即便天天睡大觉，体魄也比那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肌肉男更强。”玛雅说道。

    秦梦瑶点头，高兴道：“真像仙师说的，每时每刻都有天地元气洗练身躯。而且，我能感觉到，从翅膀处传来的元气，比打坐修炼得来的元气质量更高。”

    言静庵闻言，欣喜不已问道：“上仙，却不知天使又是何物？”

    呃，练了十多年《天使经》，这些尼姑竟还不知道啥是天使。

    “东方人成仙，脚下踩着云朵，叫仙人；西方人也能成仙，成仙后就如梦瑶一般，背后生出一对翅膀，叫天使。”玛雅胡编乱造道。

    “呃......”言静庵神色一呆，接着又面容扭曲道：“我们是慈航传人，是尼姑，怎么能成为西方神仙呢？”

    玛雅乜斜她一眼，没好气道：“清醒点，你们静斋从未有一人破碎虚空，而仙人更在破碎之上。

    也就是说，除了我，你们没有仙人祖师，与慈航更没半点关系。

    如果有一天，梦瑶去了仙界，她就是第一代祖师。成为长着翅膀的假天使，你们不会对不起任何人。”

    这是大实话，可也太伤人了。

    言静庵面色青红交加，半响，她哼唧道：“可是...我们坚持慈航的理念。”

    玛雅奇怪看她一眼，问道：“你见过慈航大士？”

    “当然没有。”言静庵摇头。

    “你连人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她的理念？”

    “可是...典籍上都写了呀。”言静庵急道。

    “我问你，典籍可写太昊喜欢骂娘？典籍可写，轩辕剑压根不是剑，而是一根狼牙棒？典籍可写，太昊八卦阵共分先天五太，五个等级？”

    玛雅一连串满是装逼气息的问题，听得言静庵又惊又羞。

    秦梦瑶也忍不住了，凑过来好奇道：“上仙，轩辕剑真是狼牙棒？”

    “当然，那时候冶炼技术差，青铜器又软，对大力士来讲，花俏的’薄‘剑，远不如狼牙棒在战争中适用。

    而且，太昊亲口说的，当他背着狼牙棒时，部落的小姑娘们眼睛都亮了。”

    “呃，为什么？”秦梦瑶与言静庵一脸好奇。

    “远古时期，金属稀缺，背着一根粗长的狼牙棒，犹如高举一叠子上海市中心的房产证，哪家姑娘看了不心动？”玛雅憋笑道。

    秦梦瑶嘴角抽搐，虽有些名词不太理解，但玛雅话里的意思她听懂了。

    神话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秦梦瑶渡劫成功，体、气，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虽可以立即破碎，但根据玛雅祖师的要求，非四大要素全部合格，绝对不要破碎。

    “破碎虚空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危，也许你们宇宙有特殊方法保护灵体，但破碎不是终结，而是起点，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四大要素圆满，潜力更大，成就更高。”玛雅告诫道。

    认可玛雅祖师的地位，她的话也成为静斋新的’祖训‘。

    新祖训中的一条：非破碎虚空者，不可成为山下行走。

    慈航静斋也非每一代都有山下行走，只有当代斋主认为天下需要她们时，才会选择最优秀的一位弟子，代表慈航静斋，进入红尘中历练。

    而且，每一代行走只有一人。

    秦梦瑶下山了。

    她是慈航静斋当代行走。

    秦梦瑶还是比较害羞，将天使翅膀收了起来。

    奉师父言静庵之命，第一站，她去了洞庭湖怒蛟帮。

    怒蛟帮有黄易武侠最天赋绝顶的一位豪侠，浪翻云，唯一一个不靠四大奇书、不靠奇遇、不靠奇兵，却成功破碎虚空的‘素人’武道家。

    额外说一句，浪翻云也是言静庵早年的相好之一，帮她杀过人...嗯，也不知为何，天下英杰多喜欢被静斋传人利用。

    “你是这一代静斋行走？果然钟灵毓秀，气质脱俗，只是......”

    身材高大，面容有点丑的浪翻云却气质超绝，只见过他的双眼，就再也忘不了他这个人。

    他先是用纯粹的欣赏与赞美的眼神打量秦梦瑶一会儿，接着又露出忧容，道：“你太年轻，也太出众，只怕难以应付如今复杂的江湖局势，而我...怒蛟帮最近也是风雨飘摇，我很难——”

    秦梦瑶直接打断他道：“浪前辈，您不用为我担心，如今的江湖的确变了，但最大的变化却来自静斋。”

    浪翻云蹙眉，试探道：“那个自称石之轩的洋人，是你们的人？”

    石之轩前些年一直在折腾魔门，最近才消停下来，而魔门与静斋是对头，难怪浪翻云会误会。

    想到静斋很多弟子都知道玛上仙的事，多早晚这个消息都会流传出去，而浪翻云也算静斋老朋友......

    “前辈，有仙人降临我们这个世界了，石之轩他只是投错了胎......“

    巴拉巴拉，秦梦瑶将玛雅的事讲了一遍。

    “这...这是真的？”浪翻云目瞪口呆。

    这是真的，秦梦瑶将天使翅膀显露出来，还与他在洞庭湖大战一场。

    好似高射炮轰击一只灵巧而壮硕的麻雀，整个洞庭湖被炮火犁了一遍。

    天象级的灾难，让怒蛟帮众人心胆俱裂，得知如此天灾出自一二八少女之手，他们又皆心若死灰。

    秦梦瑶体内的气，滔滔不绝，犹如海浪，与她相比，浪翻云只是一个小酒杯。

    即便技巧稍弱，浪翻云的覆雨剑在她身上划了几下，也犹如钝刀砍在牛皮上，秦梦瑶眉头都没皱一下。

    “天下竟还有如此奇功，能修炼出浑厚如海洋的气，坚硬如精金的体魄？”浪翻云感到已建立几十年的世界观破碎了。

    “前辈，你受伤了。”

    秦梦瑶剑术不弱，浪翻云腰腹、脊背、大腿等处都有深可见骨的创伤，鲜血咕噜噜往外流。

    “抱歉，我第一次与您这种强者交手，没掌握好分寸。”她真诚道。

    浪翻云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她的道歉，而羞愧地红透了。

    “不——”

    他刚要装硬汉，说’不要紧，区区小伤‘，就见秦梦瑶隔着两三米，一掌虚虚向自己拍来，她纤弱小巧的掌心竟亮起一颗金色小太阳，浪翻云惊呆了，话音也戛然而止。

    “额啊——”

    小太阳不偏不倚，落在他胸口——也是知道对方不会害他，他没躲。

    然后他就舒服的呻吟出声，身上的创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我的天，这...你学的不是武功，而是仙法吧？”

    浪翻云开始相信帝踏锋真有神仙了。

    既然世上有真仙，谁不想见仙人一面，谁就是傻蛋了。

    面对浪翻云渴望的眼神，秦梦瑶无奈道：“以前辈的身份，静斋本该扫榻相迎，但梦瑶刚下山，若是立即回归，只怕无法向师傅交待，不如等半年？

    半年时间，足够我处理完中原的事，然后我们一起上山？”

    静斋虽建立快两千年，但上帝踏锋的外人屈指可数，知道帝踏锋具体位置的人也少得可怜。

    去过帝踏锋的人，多是静斋’老朋友‘，他们也不会对外透露帝踏锋的情况。对普通人而言，一辈子可能都没听过慈航静斋之名，更遑论帝踏锋的位置。

    浪翻云不是心急之人，也非常绅士，留秦梦瑶在怒蛟帮住了一段时间，交流剑术与战斗经验之后，就放她离开了。

    秦梦瑶这次下山，主要是帮老朱家稳定’靖难‘前后，大明的江湖局势。

    当然，此刻朱元璋都没死，靖难也还早，但有些事已经有苗头了。

    就像《大唐》时，明明李建成是世子，干的也非常不错，但静斋偏偏看好李世民。

    明明朱允炆是朱元璋亲自册封的皇太孙，朱允炆也有二代皇帝的能力与仁慈，奈何静斋要投资朱棣。

    不得不说，大部分时候，静斋那些假尼姑都跟开了挂一般，选中的都是真命天子。

    这要是到了现代，用这种超凡眼光去炒股、搞投资，阿哩与疼迅八成会成为静斋产业，两个老马还没发迹，就被尼姑们忽悠着为自己打白工...还是老马们最喜欢的’996‘。

    黄易武侠世界最大特色之一，就是江湖势力可以影响朝堂，甚至参与天下争霸。

    要解决大明困局也很简单，搞定’黑榜‘十大高手就OK了。

    黑榜之上，为当代嘿道中最强的十人，他们全是深不可测的高手，几乎全部有宗师级的实力。

    嗯，大概五维初级。

    要是放在漫威地球，也能轻松混个反派大boss当当。

    很有意思的是，这个世界有黑榜，有黑白两道，却没有白榜。

    百分百算是白道的，只有静斋一家，连浪翻云也是嘿道中人。

    浪翻云所在的怒蛟帮，可不就是嘿道帮派？

    当然，与漫威地狱厨房不一样，在这里，混嘿道的人不一定是坏蛋。

    这个世界，朱元璋也是江湖出身，知道静斋传人出世的意义，洞庭湖一战后，秦梦瑶的信息就开始在江湖几大势力间流传。

    大明首都南京，玄武湖中心，一艘五牙巨舰改造的画舫上，宽敞雅致却又显得空荡荡的阁楼内，明黄衣袍的朱元璋身体前倾，目光炯炯盯着秦梦瑶的俏脸，不放过她每一丝表情。

    非是为美色而迷，却是想通过她的微表情探测她的内心。

    但他失望了，秦梦瑶虽年轻，但心境圆满，无一丝破绽让他窥破。

    无奈之下，朱元璋只得单刀直入。

    “秦仙子，如今国泰民安，不知你下山所谓何事？”

    “陛下，藩王势大，而皇太子不可能让他的叔叔伯伯完全信服。汉人江山得之不易，静斋不愿天下再陷纷争。”

    秦梦瑶也很直接，就像当年的师妃暄，直言’不看好大隋江山，我要代天选帝‘。

    朱元璋蹙眉，右手轻轻在桌面敲动，开始认真思索秦梦瑶话中的含义。

    “藩王不强，四海难安。”朱元璋陷入对往昔的回忆中，面色依次露出痴迷、感激与怅然的神色，叹道：“当年朕还是寺庙洒扫和尚，言仙子屈尊降贵，以最真诚的心，与朕谈论天下大势。

    论及汉人失天下之缘故...中华乃中央集权国家，中央弱，则国衰，国衰则四夷之患起。

    而汉朝与汉朝之前，向来只有我们欺负蛮夷，中华神器从未失手于人。“

    ”何故？取强藩，守八荒。所以，朕分封天下，以朱姓之王守卫边陲之地。当日，言仙子还称赞朕...称赞我，’见识广博，远胜明王（红巾军韩山童，初期势头最大的义军首领）‘。

    现在，你又说因为藩王势大，朕的大明要完蛋？”朱元璋看着秦梦瑶质问道。

    明朝是有名的王爷当猪养，但明朝初期，朱元璋还在世时，藩王的权利非常大，藩王也真的为大明镇守四方八极。

    老朱的想法很朴素：将一众儿子武装起来，让他们去明朝边界当藩王，预防蒙古鞑靼等族的入侵。

    如果这个政策一直维持下去，要么是重演’八王之乱‘，要么清朝压根没机会起势。

    当然，朱元璋非常聪明，他也知道历史上的诸王之乱，所以明朝实行卫所制度——保证中央朝廷有几百万军人可用，足以镇压所有藩王。

    卫所制很不错，让大明成了当时最强大的帝国，镇压四方，周围诸国无有不服者。

    唐汉之后，明朝军事实力最强。

    可惜，意外出现了。

    其中一个藩王太超神，以一敌万，竟特么成功了。

    对，就是掀起靖难之役的燕王朱棣。

    朱棣为了防止其它藩王模仿自己，篡位后第一时间开始削藩。

    政策与制度没有错，错的都是执行它们的人。

    “陛下，如今情况不一样。皇太孙孱弱，不足以制衡众位藩王。”秦梦瑶淡淡道。

    朱元璋闻言，眸中立即闪过一道杀机，他冷冷道：“静斋要插手皇家立储之事？”

    只要秦梦瑶敢说一个’是‘，老朱一定会出兵帝踏锋——他没去过帝踏锋，但成为皇帝后，第一时间就开始搜索帮助过他的慈航静斋的老巢。

    “陛下，想必多年前，家师已经说过，静斋从不插手皇家之事。”

    这事儿倒是真的，当年她们支持李世民，却没帮他搞玄武门之变。

    或者说，师妃暄知道李世民是什么样的人，那种黑活他自己也会搞定。

    嗯，静斋假尼姑虽在’男女之情‘上很不讲究，其它方面还是很爱惜羽毛的——从不造黑锅，更不接黑锅。

    “那你打算怎么做？”朱元璋皱眉道。

    “无论如何，大明不可大乱，更不能灭亡。汉家江山，来之不易。

    而大明如今的危机，就在于皇家内斗之时，魔道会浑水摸鱼，甚至乘势而起，要知道魔师庞斑可还没死呢！”

    虽是有利大明的话，但老朱眉头皱得越发高了：老子的铁桶江山，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心中憋闷，他语气也恶劣起来，“仙子，你师姐以身伺魔还不够，难道你也要去渡魔？”

    靳冰云的事，朱元璋也知道。

    秦梦瑶并不动怒，依旧容颜似仙，气质如兰，犹如神女降临人间般恬静安然，“魔师不来惹我，我不会动他。

    但人以众成势，如果震慑嘿道巨擘，让其不敢轻举妄动，只庞斑一人，也难以改变大局。”

    “你要以一己之力，挑战嘿道群雄？”

    朱元璋瞪大双眼，好像眼前仙子变成一个疯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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