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突围（三）

    身为西蜀锦衣卫卫所副千户，原本每日都要处理很多密报，忙得焦头烂额，因此在上一任千户大人要调离后，副千户本以为千户的位置会由自己坐上，怎料半路杀出了个张小白。

    不是自己当千户也就算了，可这个新来的千户大人视乎很不妥自己，老是针对着自己，搞得自己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别说有多憋屈了。

    就如同今天，眼前这位千户大人也没忘给自己下套。

    尽管无奈，可是副千户还是小心应付着。

    但是，眼前这两位说都不要说谁的不是。

    两人都彼此算计着对方，副千户没有明言曹卓往日的身份，一旦死于锦衣卫强弩之下的话，那么张小白这位千户大人也逃不了干系。

    另外，原定确实是由副千户接任西蜀锦衣卫卫所千户正职的。

    由于张小白在京城锦衣卫总署衙门向顾明阳述职时，刚好碰上了林世豪。

    说来也奇怪，原本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是由掌管锦衣血军的林世豪任职，但林世豪懒得处理那么多事情，就又副指挥使顾明阳接手大印，大小事情都有顾明阳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一辈锦衣卫代理。

    久而久之，大家都开始叫顾明阳都指挥使大人，林世豪私底下跟顾明阳表过态丝毫不在乎这些虚名，连上朝都由顾明阳去。

    弄得顾明阳老是埋怨林世豪丝毫不懂得敬老，但在心底顾明阳确实高兴得很，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虽然自己是个副的，可如今摊上个不管事的，自己就如都指挥使一般，年轻的时候这就是自己的梦，直到老了，原因为这个梦就得随着自己进棺材，没想……实现了。

    所以，顾明阳老是对亲信们说：“梦想一定要有，而且要够大，万一实现了呢？”

    锦衣卫都指挥使确实是锦衣卫中最大的官职。

    张小白在述职的时候，顾明阳坐正位，半途林世豪突然走了进来，连禀告都没有，就坐在一旁，使得顾明阳眉头微微一皱。

    张小白也是察觉到这一点，觉得锦衣卫老大不妥老二，而且老二又狂得很，毕竟顾都指挥使大人已经年迈，副指挥使又正直青壮，可顾都指挥使身强力壮在当个十年都指挥使没有什么问题，这就会让副指挥使心生不满。

    这就是张小白这个聪明人的想法，于是在述职时，丝毫没有理会林世豪。

    连林世豪问他京城外那家青楼的美女多，都没有回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林世豪一眼。

    林世豪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过来顾明阳却是对张小白心生不满，区区一名新晋千户就敢给都指挥使脸色？这日后还得了？连敬老不都懂，哼。

    因此，张小白就被发配到西蜀州域担任千户所千户。

    至于，顾明阳的皱眉是因为林世豪已经有几年时间没有出现在锦衣卫总署衙门，突然出现必然是有紧急之事。

    面对着曹卓一击击溃一众锦衣卫强弩手，更口出狂言。

    锦衣卫的百户们都没有出手，而是锦衣卫总旗带着属下的小旗、校尉们围了上去。

    看着锦衣卫杀上来，曹卓心中还是不忍对他们下手，同是锦衣卫出身，曹卓找不到要自相残杀的理由。

    巅峰战力十重天，黑暗时代。

    双方没有交锋，因为从曹卓身上涌出浓厚的暗黑色烟雾向四面八方笼罩了过去。

    看着黑雾，锦衣卫们都机警的迅速后退，毕竟谁都不知道这黑雾有没有毒，这么黑，万一有毒，一下子就死翘翘了。

    黑暗时代内，曹卓抓住刀狩说：“不宜纠缠，走。”

    “好。”就连刀狩在黑暗时代内，都伸手不见五指，自然是跟着曹卓走安全。

    张小白看到一片黑色，顿时一惊，脱口而出：“是魔气。”

    虽说有见识，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就能猜中。

    “你们还在看什么？给我冲进去抓人。”张小白急忙大喝，生怕会被曹卓逃掉，自己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一众锦衣卫却迟疑了起来，向自己的直属上司看去。

    “看什么？你们都想违抗命令不成？”张小白已然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指着一众锦衣卫继续大喝。

    其他百户们都纷纷向副千户投去求救的目光。

    “咳咳。”副千户咳了两声。

    “副千户，少在装病，要是人犯跑了你可担当得起？”张小白怒视着副千户。

    副千户此时却是微微笑了起来。

    张小白见状，心中一凛：不妥。

    “跑掉几个人犯，这种事情，属下还是担当得起，所以无需让兄弟们去冒险。”副千户的眼神仿佛就向在看着一个白痴一般。

    “什么？好，很好，那今天人犯逃脱的责任，就全由你背了。”张小白虽然想不出哪里不妥，可副千户能承担起责任那最好不过，即便整不死，也得让你脱三层皮。

    曹卓和刀狩完全是带着黑雾延长而去，锦衣卫丝毫没有追击。

    使得刀狩心中满是疑惑问道：“怎么没有听到追击的脚步声？”

    “哈哈，他们不会追的。”熟知锦衣卫的曹卓坦然大笑。

    一部分听到笑声的锦衣卫却是眼睁睁看着黑雾带着笑声延长而去，丝毫没有踏出一步，就这么目送着其离去。

    “为什么？”

    “因为，为了我们两个人犯，没有必要冒险，我的黑暗时代这么黑，谁都怕会有毒，你以为锦衣卫不是人啊？”曹卓片面的解释了一下。

    刀狩心中虽然不觉得，可却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

    实则，曹卓清楚，只要千户所的千户或者副千户其中之一，出自锦衣卫世家，都不会让那么多锦衣卫冒险。

    锦衣卫从校尉到总旗这几个阶段的，都会被锦衣卫世家视为子弟兵一般，这是锦衣卫的最低层，所以锦衣卫世家很爱惜，虽然平时鞭打喝骂不少，可大家都坚守着一条戒训“集体不得轻易冒险”，这个集体就表示数量众多的锦衣卫。

    锦衣卫世家如今在锦衣卫中最低的都是正职百户，所以谁都不想成为光杆司令。

    当然，如果要是放在跟敌国的战场上时，那就得死战到底，这也是戒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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