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十三章

    “小心！兽人们冲过来了！”

    “暴风城军团，盾墙！”洛萨来不及擦掉头上的鲜血流进眼睛里，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去做别的事情了。

    兽人大军如同浪潮一般侵袭，暴风城在这狂风巨浪中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倾覆！

    “陛下，我们的城墙被他们的法师撕碎了...”一旁的伯瓦尔大公说道：“请您准备撤离吧，只要您一日尚在，暴风王国就有重新崛起的那一天。”

    “...迦罗娜，夏芮丝在哪？”莱恩的的面色铁青，他看似镇定的站在内城，毫无动作。

    “陛下，夏芮丝女王说过，请向西方看...”迦罗娜单膝跪地，一脸虔诚地说道。

    “法师团们，这些兽人使用的法术，我们能不能反制掉？”莱恩问道。

    “对不起，陛下，这些兽人使用的并不是奥术，而是一种我们完全不熟悉的法术...对于此我们无能为力。”皇家法师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城里的平民，还剩下多少？”莱恩的声音开始有些许的颤抖。

    “已经不多了，大部分都已经随着船只离开北上，只剩下最后一批平民还在这...请恕我直言陛下，城里的高等精灵居民已经全部撤离了。”伯瓦尔站在莱恩的身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莱恩的嘴唇紧闭着，他的脸色发青，对着那些绿色的潮水怒目而视。

    天空中突然开始下起了小雨，紧接着慢慢的变大，不多时就变成了瓢泼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

    “大酋长，是时候了。”兽人的营地里，笼罩在黑色斗篷下得尖耳朵精灵说道。

    “夏芮丝并不可信，如果你真的了解她你就会知道这一点。人类不能被消灭在这。”

    “我不需要你说这些，你只要做好和魔法有关的工作就好。”

    奥格瑞姆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看起来对于这个精灵的话他并不在意。

    “如果今天不听我的，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精灵毫不动摇的说道：

    “夏芮丝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当如果你真的仅仅把她当一个女人看，那么你就已经输了。她比所有女人的心都狠毒，比所有你知道的领袖都懂得算计，比整个艾泽拉斯的地精加在一起都狡猾。”

    “所以她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以一个失败者的位置向我提出这些建议。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又怎么知道你今天站在这不是她的算计？”奥格瑞姆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你们这些脆弱的生物无法抵挡自然之灵的力量。”

    “是的，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但是大酋长...”精灵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还是要说，如果你今天全灭了这些人类，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我保证。这场战争你已经赢了，部落不能仅仅懂得杀戮，也必须学会一些别的东西，或许之前的部落失去了这些，但是现在从人类身上开始重新学起，并不晚。”

    听着精灵的话，奥格瑞姆沉默了下去，这个家伙曾经提供给他太多的情报，而且经过证实都是准确的，虽然他不愿意展示他自己的脸...据他自己说那张脸已经面目全非，即使是萨满法术也无法治愈。

    “...我会给他们一个机会，但是如果出现了任何问题，夺走你的生命将是最仁慈的惩罚。”奥格瑞姆思考完毕转过身，直面着这名精灵。

    暴雨还在不停的下着，而在这暴雨中，兽人的攻势退却的那么突然，让人类的军团们有些错愕，原本已经处于绝对优势的他们，只要再进攻几次，就能直接冲破内城的防御。

    “他们退了？”洛萨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拖着一名伤员回到掩体后面，大口的喘着气，惊讶的看着如同潮水般散去的兽人军团。

    “元帅大人，他们还会进攻的对么？”一名还不过是孩子的暴风城军团士兵，头盔下面的脸苍白无比的问道。

    “会的，也许是晚上，也许是一会儿，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撤退，而是准备用处某种威力巨大的武器...你害怕么？”洛萨擦了擦头上的血，即使是一名传奇战士，长时间的砍杀也已经让他开始双手无力，身体发颤。

    “嗯，我有点...害怕。”对方回答道。

    “很好，当你感到害怕的时候，你活下去的几率就又多了几分。”洛萨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绿色的潮水很快退散，人类士兵们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时间，而就在他们的目光中...

    一名兽人孤身经过城墙被地震撕碎的巨大破口，手里拎着带着暗红色血污可怕战锤，肩膀上穿着厚实的肩甲。

    而在他的后面，那些兽人萨满正全神贯注，随时做好准备把一切针对这名兽人的攻击挡住或者消除掉。

    “人类，投降还是战死？！”

    “LOKTAROGAR！”伴随着那名兽人的声音，绿色潮水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他们的吼声回荡在燃烧的埃尔文森林。

    “效忠于部落，或者被部落碾碎。”奥格瑞姆吸了吸鼻子，这场战争，他确实已经赢了。

    ——————————分割线——————————

    “啊...啊啊！”

    “放松...卡波尼亚，放松...”

    轰隆！暴雨瓢泼的窗外，突然闪亮的光芒让这个燃烧着魔法灯火的高塔房间里，在那一瞬间变得明亮无比，震耳的雷鸣声刺激着房间里几人的耳膜。

    就在闪电响起的那一瞬间，卡波尼亚痛苦的表情清晰起来，她的手用力的抓着被单，那种被撕裂的痛苦让她克制不住的喊叫着。

    房间的门外，安德鲁的心情十分复杂，他说不上来自己改怎么对待卡波尼亚和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几个月来的相处让他越来越搞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要如何面对夏芮丝？如何对待海瑟薇，如何对待这个新生儿...

    “啊啊啊啊啊！！！”房间里痛苦的声音达到了最高峰，紧接着一声虚弱的啼哭传了出来，那一瞬间安德鲁感觉自己的心猛烈的跳跃着。

    “安德鲁...”海瑟薇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的丈夫，她知道现在对于安德鲁而言，正是一个艰难的时刻。

    生产房的门依旧封闭着，而走廊尽头的大门却被人用力打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黑色兜帽的苗条身影走了进来，她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雨水彻底打湿。

    希尔瓦娜斯乘坐着空艇穿过了这场暴风雨，身后是银月城法师团和暗影玫瑰的成员们。

    “希尔瓦娜斯王后...”安德鲁立刻恭敬地弯下了腰，海瑟薇也如此做，但是却比安德鲁高一些。

    “孩子生下来了？”走到他们二人身前，希尔瓦娜斯问道。

    高等精灵的嗅觉让她即使隔着一扇门，也能清晰地闻到那种奇怪的味道...令人作呕，令人感到无法接受，似乎某种巨大的恨意强行将两个种族的血脉融合在一起，所产生的畸形产物一般。

    “是的，就在刚刚。”安德鲁低着头，双眼看着希尔瓦娜斯脚下的地面，而一旁的海瑟薇却直视着希尔瓦娜斯的脸庞。

    “很好，你见过你的孩子了么，安德鲁？”希尔瓦娜斯问道。

    “还没有，我还没进去那扇门...”

    “那么跟我来吧，我们一起看看你的孩子，海瑟薇，你留在这。”希尔瓦娜斯面不改色，依旧如同冰山一般的说道：“贝洛瓦尔法师，你也跟我们一起。”

    跟在希尔瓦娜斯身后的精灵法师优雅的点点头。

    “等一等，希尔瓦娜斯王后，作为安德鲁的配...”

    “我说了，你等在这。”希尔瓦娜斯甚至都没看一眼海瑟薇，就径直推开门带着安德鲁和贝洛瓦尔一起走了进去，海瑟薇似乎有一种跟着进去的冲动，然而大厅里的暗影玫瑰察觉到之后，立刻把目光投在了她身上。

    “海瑟薇。”安德鲁回过头低声念叨了一句，然后跟着希尔瓦娜斯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空气还残留着圣光的气味，一名红发的女性精灵正照顾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卡波尼亚，这位背叛的星术师脸色苍白，身上的白色袍子也完全被汗水打湿，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然而即使如此，她却还是带着一丝笑意。

    “谢谢你，莉亚德琳女士，这里交给我们吧。”希尔万斯对着那名红发精灵说着，对方微微鞠了一躬，看起来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是最终还是忍耐了回去。

    在卡波尼亚的床边此时有着一个婴儿床，安德鲁的孩子，那个小婴儿已经被清洗干净，正躺在那床上，眼睛还睁不开，但是已经伸出手开始寻找他的母亲。

    “是一个女孩，安德鲁。”临出门前，莉亚德琳站在那背对着几人说道：“恭喜你，你是一个父亲了。”

    “...谢谢。”安德鲁佝偻着背，有些苦涩的说道。

    希尔瓦娜斯出现在这，他当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房间里此时仅有的五人，除了自己的女儿其他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命令早就在众人面前下达，让卡波尼亚活到这孩子出生之后。

    “别来无恙，希尔瓦娜斯。”卡波尼亚虚弱的说道：“安德鲁，这是我们的女儿，能不能把她抱到我怀里来？”

    安德鲁没有说话，他走到了婴儿床旁边，轻柔而又缓慢的将这孩子捧在了手中。

    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他曾经以为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是夏芮丝，后来他一位是海瑟薇...而现在，在他的眼里，这孩子仿佛汇聚了全世界的光芒，虽然还很小重量很轻，但是她胡乱的蹬着腿，发出啼哭的样子...

    这将是他的珍宝，他用尽剩余生命却竭力守护的东西！

    “安德鲁，求你了，把她递给我...”卡波尼亚催促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焦急，甚至有一些哭腔，希尔瓦娜斯的目光让她感到了一丝悲痛。

    “接好...”安德鲁小心翼翼的把女儿递给卡波尼亚，眼睛却还是舍不得移开。

    卡波尼亚仔细的观察着婴儿的脸，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这小婴儿终于不再挣扎不再乱动，而是踏实了下来好像睡了过去。

    她的耳朵并不像精灵那么尖，但是也没有人类那么圆，这是一个半精灵的特征。

    “卡波尼亚，你现在后悔了么？”希尔瓦娜斯问道。

    “...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求你了，希尔瓦娜斯。”卡波尼亚抬起头，她的脸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两行泪水，语气也终于缓和了下来。

    那些仇恨，那些傲气，在这即将分别的时刻被击得粉碎。

    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能够陪在这孩子身边长大，教她走路说话，带她四处游玩，如果有可能...

    “给她起个名字吧，夏芮丝就知道会这样...这是她给你的最大宽容。”希尔瓦娜斯也微微有了些不忍，但是语气还是冷若冰霜，对待敌人她绝不会手软。

    “...求你，希尔瓦娜斯王后，我祈求你的仁慈。”卡波尼亚把孩子紧紧地搂在了怀中，突然带着哭声说道。

    “对不起，曾经是有机会的，想好她叫什么了么？”、

    面对着卡波尼亚的恳求，希尔瓦娜斯也不免的有些颤抖起来，头蓬下面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但是她知道卡波尼亚是罪有应得，难道因为她有了孩子就能把之前犯下的罪行抵消么？

    “...莎尔。”

    靠坐在床上的卡波尼亚，低着头说道。

    “安德鲁，她叫做沙尔，照顾好她，替我。”对着一旁的安德鲁，卡波尼亚把婴儿递了过去。

    “那么，来吧。”

    “好的，贝洛瓦尔法师。”希尔瓦娜斯向一边退去，身后的大法师走到了窗前，开始吟唱着奥术的玄妙咒语。

    窗外的闪电再次咆哮了起来，房间里的气氛压抑无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安德鲁怀中的婴儿又开始大声啼哭着，而他站在那却不知道该如何做，整个大脑都麻木了起来。

    咒语的声音终于结束，卡波尼亚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床上，而一块水晶正漂浮在贝洛瓦尔的身前，这是一位大法师生前全部力量所凝结成的晶体，有着强大的威力。

    “那么，我先告退，王后殿下，伊利奥大法师那边还在等着我。”贝洛瓦谦卑的说道，随后这位传送术大师和水晶一起消失在了房间里，只留下的淡淡的奥术回响。

    “...莎尔她，夏芮丝有说过让我来抚养对吧？”安德鲁看着那具软绵绵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什么感觉都没有。

    “嗯，她确实说了，让你来照顾这个孩子，接下来还有一切其他的命令要一起交给你...”希尔瓦娜斯转过身，正对着安德鲁。

    从她的眼睛里，安德鲁能看到淡淡的雾气。

    “从今天起，你不用再为暗影玫瑰和拉文霍德工作了，安德鲁。夏芮丝给你指派了一个新的任务，带着这个婴儿隐姓埋名，去卡利姆多，去南部城市奈拉玛，和那里的人类和精灵生活在一起，替她照顾好这个孩子...这是你目前最关键的任务。”

    “我不用在暗影玫瑰了？但是海瑟薇...”

    “夏芮丝的命令是让你独自带着这孩子去，你要像最普通不过的人一样劳作，经济方面你不用担心，你也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希尔瓦娜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还有一点，这孩子的名字...叫做黎尔菈，这是夏芮丝为她起的名字，也是她送给你和这婴儿的礼物。”

    安德鲁呆在了原地：“等等，她的名字叫做莎尔？”

    “随你吧，只是个名字而已，并不重要。”希尔瓦娜斯闭上眼说道：“毕竟，即使是我，也不忍心拒绝卡波尼亚，最后的请求。”

    闪电又一次照亮了房间，当恢复黑暗之后，安德鲁已经抱着孩子消失在了房间里，希尔瓦娜斯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的那具带着体温的尸体。

    我做的没有错，对吧？夏芮丝说的，没有错，对吧...她心中想到。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